喧嚣过去，热闹照常归于平静。

“硝子～”庵歌姬被五条悟灌了几口酒，当然五条悟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看着被灰原雄和七海建人艰难带走的闹腾悟猫猫，我揽过摇摇晃晃的庵歌姬，冥冥则中途有事先离开了。听着五条悟渐渐消失的吵闹声，期间夹杂着七海建人隐隐心累的说话声，我搀扶着歌姬慢慢送她到宿舍。

“硝子～”

“我在。”

一路上，歌姬也不说话，就这样一直叫着我的名字，她乖乖巧巧地跟着我的步伐，一点也看不出来未来成熟稳重的教师模样。

“硝子硝子硝子～”

“我在这里。”

用毛巾沾了些温水，我拧干后轻轻擦拭着歌姬干净白嫩的脸蛋，轻柔的动作惹得她惬意地眯起红褐色的眸子，我收起毛巾，察觉到我的动作后，庵歌姬睁开雾蒙蒙的眼睛，里面单纯地倒影着我的身影。

“硝子～”

“嗯。”

“硝～子～”

“嗯。”

“硝子！”

“我在这里，歌姬学姐。”

她像是察觉到了乐趣，开始乐此不疲地叫着我的名字。目光落到歌姬光洁无疤的脸颊，沉默了一会儿，我伸手轻轻拂过。

“硝子。”庵歌姬突然严肃着脸，她伸手抓住我的手指，软软的脸蛋轻轻蹭了蹭我的指尖，庵歌姬刻意端正了坐姿，“硝子，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只是顺着她的话应声，“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闻言，庵歌姬这才重新展露笑颜，“歌姬和硝子、天下第一好！”

“嗯，歌姬和硝子天下第一好。”

【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丘比端坐在一旁，四只爪子踩在尾巴尖尖上，它看着庵歌姬安静的睡颜，抬头望向硝子。

【嗯，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只不过自从高专毕业后，我和歌姬就很少见面了。我留在高专后方无法随意走动，庵歌姬成了东都校的老师，她每日任务繁多，很少有休息的时间。

替歌姬盖好被子，我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将门合上，我最后看了眼乖巧睡过去的歌姬，而后彻底将门关上。原本还有一丝光亮的屋子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被黑暗笼罩，本该熟睡的庵歌姬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她扭头看了好一会儿硝子离开的方向。过了很久，寂静的屋内徐徐传来一声轻喃。

“硝子，真是个笨蛋。”

【这次的歌姬可比以前好哄多了。】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在心里和丘比对话，想到之前庵歌姬醉酒的场面，我就忍不住想笑。

【是吗？】丘比坐在我的肩膀上，它仰头看着我，歪头故意卖萌。【那硝子可以和我讲一下你们的故事吗？】

【以前每次歌姬醉酒，总是会先大骂一顿五条悟，然后对着冥冥和我各种蹭、抱，之后会开始唱歌。有一次五条和夏油录下了歌姬醉酒后的反应…】想到这里，我无声轻笑，【看到录像后露出了相当可爱的表情呢，歌姬学姐。】

【硝子可真是恶趣味。】丘比歪了下头，【明明硝子也没有阻止，不是吗？】

【我可阻止不了他们。】看了眼不远处的宿舍，我语气冷淡，【不过丘比也是会产生好奇的生物啊。】

【好奇心？我们并没有人类丰富的情感。】丘比语调平缓，没什么情绪起伏，【这只是最基本的观察人类活动而已，那种作为累赘的情绪，我们并不需要。】

【那你们的生活一定很无趣。】

【我并不这么认为，要知道，摒弃了情绪的我们，拥有着可以称得上是全宇宙最先进的科技。】丘比甩了甩不安分的大尾巴，小小的尾巴尖不急不缓扫过我的耳廓，丘比靠着我的脖子，它贴近我的耳朵，【硝子拥有这么多情绪，难道不会觉得痛苦吗？】

握住宿舍门把手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我目光冷淡地扫了它一眼。

【别把我和你这种生物混为一谈，丘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