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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陌生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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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里只告了一日假,故而三人都想着尽早赶回去,于是一大早便向朱先生告了辞。

三人匆匆忙忙地往回赶,回去一看,却发现老楚头已经在园子门口眼巴巴地瞧着,一见到三人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激动地蹭得一下站了起来。

楚成玉见这情形,眼圈不禁都有些微微发红。

“你们可算回来了!可把我担心坏了,没出什么事儿吧?”老楚头这一晚上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索性便在园子门口坐等着,可是愣是坐了一夜也没把人盼回来!想当初阳平侯被抄家他也从来没这么担心过。

“没有,爹,你放心,只是我们的好运气终于来了!”楚成玉说罢便把老楚头拉到一边。

“爹,我遇到了一个贵人,要认我做义女,只是我与此人有些渊源,十分不便明说,对外的话,你就假称我们是远房亲戚也就罢了,此事事关重大,爹你可不能说漏了嘴!”楚成玉抑制不住兴奋地对老楚头悄声说道。

“玉儿,这些时日里来,我总感觉你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你要有什么事,一定要和爹说,千万别自己扛着。”老楚头此时担心的只有这个女儿是否平安,什么义父不义父的,什么远房亲戚,他压根也不会多去想、多去问。

“爹,你放心,我是长女,如今也已经长大了,想让自己变得更强些,能保护我们一家四口罢了!”楚成玉在这小半年里,也着实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他们一家四口虽然过的艰辛,但相亲相爱之处,让楚成玉尤为感动。

“玉儿真的懂事了!你放心,爹都听你的。”老楚头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

楚成玉嘱咐完这些,为了不让叶益辰和岳梓莘生疑,便不再轻言细语,转成正常语调对老楚头说道:

“对了,爹,前日里走的急,不知道功儿有没有和你说,我们想着让村子里的丁一、丁二以及他们的娘都住进园子里来。不知道爹可否同意!”

“哦,功儿说过了,那丁一、丁二虽然顽劣,但是也的确可怜,尤其是他们的娘,据说眼睛都瞎了,这孤儿寡母可怎么过活,接过来照应也好!”

楚成玉知道老楚头的为人,自然也知他绝不会回绝此事!

“叶公子,岳公子,楚姑娘……”老楚头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了呼唤的声音。

众人皆回头,原来正是那丁一和丁二从角落里蹿了出来。

原来这二人生怕这些大人们反了悔,故而从昨天傍晚就来园子门口窥探打听动静,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没见到他们回来,直到今早听到老楚头说的话,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你们两个不会从昨天下午就在这里等着吧?”叶益辰上下打量着这两个孩子,见他二人雨露风霜,好不可怜见的,不由得惊道。

“这两个孩子许是怕我们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罢了!你们放心吧,昨日叶兄特地买了一大堆药材,就是为了给你们的娘治病,你们要不来,这钱可就白花了。”岳梓莘笑着说道。

这丁一丁二被岳梓莘戳破心思,只觉脸红,止不住抓耳挠腮的,十分不好意思。

“怪不得昨日夜里,我总觉得这门口有动静!原来是你们两个臭小子在这儿,早知道就陪着我出来坐一坐说说话也好啊!”老楚头昨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除了焦心楚成玉之外,也是因为总听到门口有动静的缘故,此番总算弄清楚了。

“楚大叔,对不住了!以后就让我们哥俩个帮着你收拾这园子吧!”那个矮胖些的丁二讨好着说道。

丁一急忙附和:“对啊楚大叔楚姑娘,你放心,我们再不会偷鸡摸狗了!您就相信我们俩吧,保证把园子帮你打理得妥妥当当的。”

“叶公子、岳公子你们也放心,我们哥俩儿虽然读书不是块儿料,但手脚还算利落,有什么事你们只管吩咐便是!”两个孩子郑重其事地说。

看着这两个孩子,老楚头笑道:“都是好孩子,小时候谁没有调皮捣蛋的时候,以后就在这园子里安心住着就行!”

“哎呀,你看我都忘了,你们还没吃早饭吧,都快进来吧,稍等一会儿,早饭马上就好!还好,现在抓紧着,还误不了上学的时辰。”老楚头连忙招呼着丁一丁二也进来,急匆匆地去灶台忙活去了。

这一日,在丁一丁二的帮助下,老楚头很快便收拾出来了两间厢房,一间给丁一丁二住,一间是给他们的娘住。

等收拾停当之后,老楚头又亲自上阵搀扶着那名唤茹娘的丁家寡妇搬过了来,十分的尽心尽力。

一时收拾妥当,那茹娘虽眼里看不到,但是她这床褥松松软软的,十分舒适,别提多感动了。

“谢谢你呀,楚大哥,你们能收留我们娘仨儿,定会好人有好报。”那茹娘勉力支撑着,对老楚头诚心诚意的感谢。

“哪里哪里?不过是街坊邻里相互帮衬罢了!”老楚头倒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等学堂下课后,叶益辰又急忙赶来在为茹娘把脉!

叶益辰细细地望闻问切,虽不是医者,倒也十分尽心:“茹娘,其实你只不过是患了眼疾,我昨日里抓了一些药,你一定要让丁一丁二按时给你煎了服用,或许能复明也未可知。”

这茹娘如今能住在这能遮风避雨的房子里,已然觉得心满意足,此时又听闻这叶公子说自己有了复明的指望,从来没有觉得这日子如此有盼头过。

一时这村里人看着,连丁一、丁二这种孩子都心甘情愿去这学堂了,不免啧啧称奇。

只是也不知怎得,只有这楚成月对丁一丁二两兄弟入住园子一事十分抗拒,见他二人搬了来住,又是赌气又是摔门的,老大的不开心,众人也都认为她是小孩子脾气,过两日便好了。

这家里又添了几双筷子,两个孩子也正应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句话。不过二人虽说是来做书童的,但叶益辰和岳梓莘此时哪里用得着使唤他们,他们便什么扫地、打水、搬砖的活儿,样样都争先恐后,生怕被人说是白吃干饭。

一两日里,那园子里的落叶杂枝就被清扫的一干二净,他们又在楚成玉的指挥下在园子后面,开辟了一个鸡圈和猪圈。

这日,眼瞧着这鸡圈已经做好了,楚成玉想着要去村子里逛上一逛,找人收些小鸡仔来养。

没成想走到半路,就听到路过的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家快去看看,不知道是哪家的亲戚,一个好俊俏的女子,竟然晕倒在了村口。”

楚成玉听闻便也就赶着去瞧。到了村口一看,只见众人围着,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楚成玉挤进去一瞧,只见那女子面色苍白,连嘴唇上都没有一丝血色,又身形消瘦,软软地瘫倒在地一无知觉。

看这情形许是低血糖了吧!

恰好楚成玉怀里有一包刚从铺子里换来的红糖,便上前塞了一块在她嘴里,果然,不稍片刻,那女子缓缓醒了过来。

“姑娘,你这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怎么晕倒在我们村口?可是来寻亲的吗?”村子里的人见她醒了,关切地问道。

“我……我是来……找姓……姓丁的一家。”说罢便又再度晕厥了过去。

“丁?谁姓丁?”楚成玉听闻之后转而问向村子里的人。

“玉儿姑娘你糊涂了吗?不就你家那丁一、丁二姓丁吗?”也不知道是谁在旁边说道。

这可是不是正巧了吗?

见如此,楚成玉也只能让村子里的人帮忙把这个姑娘送到了园子里。

叶益辰和岳梓莘见楚成玉带回来一个昏倒的姑娘,亦是觉得奇之又奇。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微蹙的眉头,心想她也真够可怜的。可是如今这世道,怎么会有一个女子孤身流落在外呢?

“茹娘,你夫君可曾有过这么一位远房亲戚吗?”既然这女子曾说过是来找姓丁的一家,楚成玉便去找了茹娘打听。

“我夫君生前是京城里当兵的,后来因为负伤再不能了,便在这村子里买了间宅子住了下来。起初那几年日子过得还好,可谁知他竟被狐朋狗友带出来了赌瘾,渐渐地把家产都输光了,那冬日里又醉了酒,走到半路睡着了,冻死了,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

“我只知道他是南方人,但是家里有什么人这么多年来我也记不得了。我想着如果这女子说的确凿,料想应该不会有错,如若不是走投无路,谁会来认这么个穷亲戚呢?不过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他们也不知晓,料来也不是什么亲近的亲戚。”茹娘细想了很久,也说不出来所以然来。

楚成玉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只能就此作罢!

但是她心里却是迷雾丛生,这个时代,虽然女子不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也罕见有女子单独出行的,别说这路上土匪众多,光是这豺狼虎豹就不是一个女子所能应付的了的。

楚成玉来到他们搁置这女子的厢房里,叶益辰和岳梓莘正在里面照应着。

“这姑娘中途又醒来一次,她真是太虚弱了,只喊着饿,我喂了她一些清粥便继续睡下了。”见楚成玉来了,岳梓莘叹了一口气说道。

楚成玉听岳梓莘如此说,点了点头,转头又向叶益辰问道:“叶公子,这姑娘没什么大碍吧!”

“只是辛苦劳累,多休息几日便也无碍了。”叶益辰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不过这姑娘的身份,料想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叶益辰犹豫片刻,还是将内心的犹疑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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