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思仍一身黑衣,袍上金丝绣线,华丽尊贵。
进来后坐在了赵徽宁右下边,与清昭面对。
“表哥来这里可是为了疫病。”赵徽宁像是不明所以的问。
“听闻有神医为疫病入京,已经验配出了解药,我特意来看看”。
三人皆有各自心思,赵徽宁莞尔一笑道:“原来是来看乌医师的,不过乌医师正在看查病人。”
“无妨,我倒是好奇乌医师何许人也,有如此高湛医术”。
乌苗入京的消息,应是从进昭阳公主府时传出去,而病人服下解药不过半刻。
顾璟思就到了,还确定的说着这些信息。
他意欲何为呢?
顾璟思一开始就派人严密监视着昭阳公主府的一举一动。
并有意拦下其他人对昭阳公主府的窥探。
他眼下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眼光时有时无的看着清昭。
清昭抬眼望去正好瞧见他幽深的目光看向自己。
他面上仿佛十分愉悦的样子,清昭心中充满诧异,面上并没有变化。
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茶,她想,顾璟思这是想做什么?面上明晃晃对她有兴趣的样子……
顾璟思毫不在意的收回眼神,与赵徽宁并排走了出去。
清昭紧跟着他们,三人慢步走过灾区,赵徽宁安抚地向这些灾民说明情况。
见众人处于病中,仍显激动的样子,心下万千感慨。
又准备往前走,却见几柄剑朝她袭来。赵徽宁身边的两个丫鬟与之交手,护着她。
清昭在后面,有人持剑冲向她时,她不由得后退半步。
顾璟思横侧一踢,狠狠地踢向朝她而去的凶徒,将人踢倒飞出去。
他手一拉,环住清昭,又出脚踢退上前攻击的人:“没事吧”。
一发生刺杀,护卫在周围的士兵都赶来,刺杀者已无胜率,竟集体自杀。
乌苗过来看着地上躺着的人,随口一说:“剧毒”。
清昭方从凶徒剑下逃脱,靠近顾璟思胸口,她听着他心跳,随即摇摇头,算作对顾璟思的回应。
强行压下冒起的许多念头,收回复杂的心绪,跟着众人进了院里,脑子渐渐清明。
赵徽宁似有所思,忽而想起此次刺杀,又沉下脸来,眼色冷厉:“本宫的公主府铜墙铁壁,他们都敢几次试探,难怪本宫出了公主府便迫不及待的来刺杀”。
清昭淡淡道:“如今这些人在天子脚下刺杀,实在大胆”。
清昭知道那些东西重要,也知道昭阳公主会是眼中钉肉中刺。
却仍然没想到,在京城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刺杀一个受宠的公主。
“本宫会将这些事情交给大理寺”。
众人心知肚明,能在天子脚下直接刺杀公主,大理寺定然查不出什么线索。
乌苗的药力实验过了,并无任何后遗症,赵徽宁让人大规模放药。
“乌姨,不妨麻烦你继续守着这药铺,以备不时之需”。
“在疫病好转之前,我会随时在药铺”。
短短几日,百姓都得到救治,乌苗还在药铺为重症者看病。
一时之间,这场流行疫病得到了控制。
皇帝赐下许多赏赐,乌苗的名字又在京城中响起。
乌苗对旧人旧事已经淡然处之,在京城开了一家医馆,准备暂住京城一段时间。
清昭在家刺绣,读书,日子过得清闲。亭台楼阁之间,多简约华贵。
花园中有一池荷花,夏末仍然开的灿烂,没有秋日即将来临之感。
到了秋日宴,各家女儿随主母进宫参宴。
秋日宴是秋收祭拜之后,皇帝亲设的宴,因着限制,一般官宦只带嫡女出行。
不过也有家里无嫡女,只有庶女的官员带庶女前去。
从前去的是祝家的三个女儿,如今祝清鸢嫁出去了,自然是清昭和其他两个姐妹。
不过祝清仪宴前几日受了寒,也就没有赴这宴。
祝清绾从前也被安排去书院,熟知世家派系。
着一袭粉色长裙,衣裙上用金线绣着海棠,裙摆处绣着几只蝴蝶。做工极为精细。
祝清绾脸长的艳丽无双,在衣裙衬托下,又显得娇艳欲滴,灵动活泼。
及笄后,在世家女子中也是不错的婚嫁人选。
清昭身着一袭浅紫色百褶裙,裙摆刺着些兰花,打扮略清浅。却也不失华贵。
美人如云的世家小姐中,二人也是令人瞩目。
祝清昭坐在位置上,看祝清绾在世家圈里如鱼得水。
到底是被祖母爱屋及乌的,规矩都是一起由专门嬷嬷教导。
祝清绾落落大方的交际在世家圈里,被许多勋贵人家的夫人看在眼里。
清昭虽是嫡女,却端正在坐着,偶尔尝尝这桌上的糕点。
她母亲是国公府的女儿,自己是永安侯的嫡女,背后有两大世家,便也懒得去掺和。
男子与女眷分开坐,清昭抬头就可看到斜上方顾璟思坐位。
从顾璟思的位置只在皇子之下,就能看出其帝宠之厚。
她正对面过去,是年方二十四的御史台大夫刘清钰。
黑色官袍,容貌清俊,如高高在上的皎月,又如一块温润的玉佩。
“若未来没有叛乱,刘清钰必定封侯拜相,亦如历史上,名垂青史。而不是死于平叛中。”清昭心想。
“你一个人在位置上倒是悠闲自得。”
身后传来赵徽宁的声音,清昭起身行礼。
赵徽宁摆手,扶起她:“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这里吵闹不如却后殿坐坐。”
清昭处于热闹的环境中,虽然已经熟悉这些宴会,但在不时而隐晦的打量目光下,更愿意和赵徽宁一起去后殿。
赵徽宁身边的大丫鬟,云柒接过糕点,用银针试毒。
然后放在窗边塌上的小桌上,宫里的糕点精致可口,也实在小巧。
一盘就那么几口,清昭慢慢食用。
赵徽宁端着茶杯,看着清昭食用糕点:“清昭,你明年也及笄了,可有想过婚嫁人家”。
清昭怔了怔,随后回道:“未曾”。
“公主可是想替我说媒?”
赵徽宁自然不是无缘无故提起,不过她并未表明是还是不是:“京城世家中,好儿郎众多,你就没有心仪的吗?”
清昭对婚嫁一事看薄,她并无心仪之人,若论婚嫁的话。
品行好,长得端正,看事通透即可。
在这个时代又身处侯门,她母亲会为她挑好的夫家,她若是满意,可能便嫁与此人,此家。
清昭敛眉,她已经有了要婚嫁之人。
“回殿下,清昭并无心仪之人,而婚嫁之事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本宫是想为你做媒”
清昭虽已猜到赵徽宁有此种想法,心中仍然按捺不住惊?,神色也莫名起来。
她定定的盯着赵徽宁,等着她继续说话。
“顾家顾璟思”。
赵徽宁吐出这五个字,清昭心中倒安稳下来。
此人并非难以接受,顾璟思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文武双全,是一个有能力的世家子弟。
更重要的是,他是她的副线。
不过,赵徽宁怎么就替顾璟思来问她的想法?还这么直白?
清昭面上露出直白的惊讶。
赵徽宁轻轻抿了一口茶:“我之前还以为你心仪刘大人”。
清昭一怔,随即说道:“刘大人如清风明月,办案严明公正,当是敬仰。”
她自然只会投入感情给自己的对象,这是对彼此的相互尊重。
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员及家眷皆参与秋日宴。
这秋日宴也就成了大家默认的选妻挑郎的宴会。
高阶座上,顾皇在简述着祈望来年国民丰收,国家安稳。
台下众人风云涌动,这次昭阳公主赵徽宁在众皇子位置之上,这个安排众人皆在揣摩是否有意为之。
不过不该操心的还是都多在相看人家,清昭的母亲,越氏也为她相看了不少公子。
秋日宴后,便是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