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昭冬天的时候，最喜欢将头靠在顾璟思腿上，盖着毛毯在小塌上休息。

顾璟思从来也纵着她，她睡着后，他便放下手中的事物，抱她去床上躺着。

顾璟思见清昭的第一面，是清昭在国子监上学的第一日。

清昭才五岁，摔了一跤，旁边又没有人，便小声的哭起来。

高高个子的少年站在清昭面前，清昭哭过了，没有再哭。

她身上没受什么伤，只是衣裳沾了些灰。

顾璟思道：“你是那家的？”

清昭不说话，任由他拍着自己的衣裙。

刚刚哭过，脸上还有泪痕，顾璟思又拿帕子擦了擦她的脸。

清昭乌黑明亮的双眸盯着他，忽然软软的说了一句：“谢谢哥哥”。

顾璟思好笑，带着她回了书院里，他午休的地方。

陪她玩了一会，她就困得睡在了他怀里，祝清鸢急得满书院找。

找到顾璟思这里的时候，顾璟思抱起乖乖一团的清昭给她。

自此他们很少有交集，只是清昭偶尔参与宫宴或者那家的宴会时。

他能看见她乖乖跟着祝清鸢，姐姐与旁人交谈，她就坐在一旁吃东西。

若在外遇见，也上前问候几句，清昭年幼时，他还喜欢捏她的脸。

祝明执带她一起参些他们几个自己的小宴，清昭常唤他一声璟思哥哥。

与她闲谈的时候多，清昭也亲近顾璟思，后面年龄大了些，便多受束缚。

少了亲近。

刘清钰家里规矩多，在科举前参与宴会次数少，不像他为皇亲，受天子宠爱。

作一个逍遥的纨绔子弟。

清昭于他年少时，不过是无聊时瞧着解闷的，毕竟他身处染缸之中。

他的父亲武都侯和其他皇子一样，同样有野心，觊觎天子之位。

如果不是先皇病逝的快，顾皇登不了天子之位。

可他们没有能力，顾璟思早知父亲的那些来来往往，国家安定之时挑起战乱，是乱臣贼子。

一个王朝的更替，不是一场战争能结束的，但一个家庭的毁灭，只需要一场战争。

他无志于天下与权力斗争，最开始卷入这场漩涡，也只是为了过些安慰日子。

他懒得外放去地方任职，同届进士大多去了外地的时候，顾皇也让他一直在京城做闲散官。

清昭从莲城回来后，过去看着有些病弱的身体好了不少，整个人都焕发着光彩。

他看着一向喜欢躲在人后的她，也不由得觉得可爱。

顾璟思想着过一两年，她就该及笄，便可以准备议亲了。

她这样的漂亮聪慧，家世也好，是不少家世相当的世家子心仪的夫人。

清昭如果没有心仪的人，嫁给他未尝不可，如果心仪他，最好。

免得他强娶后，她心里郁郁不乐。

清昭当了书院的先生后，倒是常常顾不上他，他从官衙回家之前每每要去书院接她。

女先生不是没有，清昭作为王妃，也在书院教导着孩子们。

这无疑也是一种引导。

冬天喜欢赖床，总是快到时间才起床，然后收拾着去书院。

她会用自己的钱给孩子们购买书，笔，也会带些糕点去书院。

比她小上几岁，也在考官的女子与她交谈之后，也会疑问清昭这样的才学见解。为什么不去做官？

清昭道：“庙堂非吾愿，但可以是其他女子的意向。如果朝廷地方里多是我的弟子，能为百姓谋福，也够了。”

顾璟思从前只以为她是一时兴起，后面见她认真，也一直支持她。

在他看来，唯才是举，好的官员对统治者的统治和社稷江山有益，便无关性别。

冬天白雪皑皑，梁王府中，顾璟思处理好事情，也躺在清昭身边。

带些冷意，清昭梦中不自觉往后挪，顾璟思等身上暖了许多后，揽抱着她。

两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