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尘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雷尔夫的唇上，悬而未落。
“船长，你为什么不理我？”他眼尾下压，弯出一点委屈的弧度。
“加西亚，好奇心害死猫。”雷尔夫的目光落在身上人水润的唇上。
“我不是猫。”姜月尘皱眉控诉。
“好奇心害死鸟。”船长抬了抬腿，示意身上的人下来。
姜月尘挪了挪屁股，还是不动弹。
“下去。”雷尔夫神色沉了下来。
“我不！”姜月尘今晚硬气起来了，一点都不带怕的。
雷尔夫，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抬手将他压下，吻了上去。
氛围一触即燃。
姜月尘被捏住了后劲，动弹不得，被迫承受着突如其来的热吻。
呼吸被剥夺，变得焦灼而滚烫。
当束缚退去的时候，姜月尘已经头脑发热全身发软地趴在雷尔夫胸膛上，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眼前一晃，姜月尘被雷尔夫反过来压到了身下。
身上的人体温滚烫，气势迫人。
姜月尘对视上那双极具倾略性的眼睛，恍惚之间觉得自己是一只巨狼爪下的猎物，危在旦夕。
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捏住了他的两颊，还来回的用力捏了两下。
姜月尘被捏的嘟起嘴巴，他眨巴眨巴两下眼睛，清明了许多。
火热而暧昧的氛围徒然消散，他挣扎着想推开身上的人坐起来。
船长嗤笑两声，从他身上翻身而下。
“垃圾。如果我说我要带着船队去找修尔顿呢？”
姜月尘愣了片刻，疑惑道：“船长，你不是说你不相信修尔顿的传说吗？”
“我没有说过我不信。如果你说的是酒馆里关于修尔顿上黄金表弟，美女如云的传言的话，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那是在白日做梦。”
“修尔顿，是波塞冬遗留的宫殿。人们猜测那里面会有黄金和美女，这不是很正常吗？”
雷尔夫睨他一眼。
“什么是正常？凭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可以叫做正常吗？想象以外的东西就可以说成是不正常吗？”
姜月尘摇了摇头，接着又问：“那到也不是。那，你为什幺要找修尔顿？是为了卡米尔吗？”
“哪儿那么多问题？你是不想睡了吗今晚？不想睡的话，不如来玩点有意思的？”雷尔夫突然轻笑一声。
“什么有意思的？一定要玩吗？”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警惕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雷尔夫站起身，神色淡然地凑近了他。
半个钟头后。
姜月尘整个人都麻了，木着脸机械的挥舞着匕首。
他当是什么有意思的，结果还是折磨他。大半夜不睡觉，非要教他如何灵活的使用匕首。
就那几个动作，挥，刺，挡，砍。他光是挥匕首就被迫挥了半个钟头了。
真有意思，这可太他妈有意思了！
姜月尘的手已经挥得没有直觉了，他悄咪咪瞪一眼案桌后面看画的船长，偷懒地垂下了手臂。
“加西亚，再偷懒今晚就真的别睡了。”雷尔夫头也不抬地说。
姜月尘：……什么呀什么呀，这男人头顶上也长了眼睛吗？
等姜月尘把几个动作练完，已经是夜里一点了。
船长也还没睡，盯着那幅画看了好几个小时。姜月尘都快要自作多情的以为船长不睡觉在陪他了。
他凑近船长，再一次观察起那副诡异阴森的画来。
也不知道是夜里寒意过甚，还是他太困了眼睛泛花，那画上的黑鸟飞动起来，画中浓郁的雾气也开始浮动，蔓延出纸张。
姜月尘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
雷尔夫突然伸手推了他一把，拍了拍他的脑袋，用力不大。
“去睡觉。”说着，船长将那幅画翻了过来，露出画的背面。
背面写了一行花体法文：驶向巨轮的迷途，需要来自东方的指引。
姜月尘若有所思的躺回床上。
他想起了在马赛的经历。杰尼亚给他的盒子里，装着两样东西，一个是蓝宝石腰带，还有一个……他想，那也许就是用以指引的答案。
只不过，杰尼亚的意图为何不得而知，是好是坏尚且待定。
……
冬日海风带着凉意，吹到人身上，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
姜月尘做贼似的蹲在船队的会议室门口，偷听高层会议。无法，他就是个小厨子，没有资格参会。
但是无所谓，这都不重要，光明正大的听和偷听没有什么区别，反正都能听到消息。
他搓了搓被海风吹得凉冰冰的手指，把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企图听得更清晰一些。
好像哪怕经过了两个世界，他做起这种偷鸡摸狗鬼鬼祟祟的事情来，还是那么得心应手。
姜月尘如是想着，颇有些唾弃自己。于是，他为了听的更仔细，悄悄的把门扒开了一条缝。
反正都干起这事儿了，何不更大胆一点？
“亲，要不你直接挤进去得了呗？”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系统难得发声。真看不下去了，为统一世，就见不得这种偷鸡摸狗的偷窥行为。
“那不行……会挨揍的。”其实姜月尘想说的是，怕被船长踹屁股。但他没说，该护的一点点脸面还是要护一下子的。
门内突然安静下来。
姜月尘顿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他连透过门缝再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爬起来扭身就想跑。
没跑两步，屁股上就多了个鞋印。
“垃圾，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雷尔夫一把拽起趴在地上的人的头发，垂眸看着。
“嘿嘿，船长……”姜月尘嘿嘿一笑，眼睛弯弯的。
“笑什么？我问你话呢。”
“报告船长！我是路过！”姜月尘眨巴两下眼睛，张口就是谎话。
雷尔夫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秒。
“船长，头皮疼！”
船长松了手，转身走回会议室。
“垃圾，滚进来，门带上。”
姜月尘“一骨碌”爬起来，利索地进了屋，顺手带上了门。
几个海盗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了几圈。
卢卡斯笑得尤为古怪，像一只看好戏的大狐狸。
“接着说。”船长坐上主位，眼神凌厉地扫视了一圈。
姜月尘站在一旁乖乖的装鹌鹑。
“我不赞成您带着整个船队去寻找修尔顿。没有人知道通往修尔顿的路，也没有人能够预测风险。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嘿！你别忘了，我们是海盗！海盗追求的是什么？是冒险，财富和自由。在追逐财富的过程中，有风险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我们没有去修尔顿的地图……”
雷尔夫：“至于怎么去修尔顿，无需你们来担忧，这是我身为船长的职责，你们只需要做好我吩咐的所有事情。”
“船长……”
“就这么定了，各司其职，散会。”雷尔夫抬了抬手，不容置喙，目光威严而冷冽。
会议解散，房间里只剩下大副卢卡斯，船长，以及一个并没有什么用的旁听的厨子。
那副画再一次被摊开来，平整地摆在长长的会议桌上。
“驶向巨轮的迷途，需要来自东方的指引……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卢卡斯问道。
“把杰尼亚抓回来。”雷尔夫漫不经心地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羽毛笔，在身后的地图上打了个叉。
姜月尘看向地图，看到船长的标记打在了法国马赛之上。
“杰尼亚是个东方人，也许他会知道指的是什么。”卢卡斯肯定的点点头。
“船长，你怎么确定他在马赛？”姜月尘疑惑地看向雷尔夫。
“我不确定。”
“那你为什么……”姜月尘突然顿住了，垂眸掩住神色。
“你说呢？加西亚。”雷尔夫走近他，手里的羽毛笔划过他下巴的疤痕，带起一阵阵痒意和颤栗。
“船长。什么啊，你要我说什么？”姜月尘指尖颤了颤，随即抬起头，神色正常而平静。
雷尔夫的神色阴沉下来，嘴角下压。
“垃圾，撒谎的代价是什么，你会不清楚吗？”船长踹了一脚长桌，发出尖锐的声响。
卢卡斯一头雾水的后退一步，生怕被殃及池鱼。
他拉了发愣的姜月尘一把，眼含询问。
姜月尘神色平静的扫了大副一眼，没说话，也不动弹，活像一尊木头。
“滚出去。”雷尔夫低吼一身。
姜月尘脚尖一动，转身就要走。
“我说的是你，卢卡斯！”
莫名其妙被船长的怒火烧到的卢卡斯懵了一秒，然后同情地看了一眼姜月尘，快速溜了。
空气沉闷，氛围压抑，四周安静地令人心慌。
“转过来。”
姜月尘依言而动，缓慢地转过身，低着头，垂着眼睛。
“说话，我在等你解释。”雷尔夫坐回了主位。
姜月尘看着脚尖，仍然还是没有出声，思绪纷乱，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知道，船长气的是他的隐瞒和不坦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烛火燃烧，烛花砸落在灯台上。
船长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姜月尘终于开了口。
“我不是刻意隐瞒，也不是故意欺骗你。我只是不确定，这件事情告诉你以后，带来的后果会是什么。我拿到那样东西的时候，并不知道它也许是至关重要的东西，我只是凭着直觉把它藏起来。”
他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雷尔夫的眼睛，接着说：“后来我猜到那样东西很重要之后，反倒是更不敢告诉你了。”
因为他知道，去往修尔顿的这条路，必定意味着避无可避的危险。
雷尔夫走近自己的厨子，眼底的怒意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意味不明的情绪。
“加西亚。你只是一个厨子，谁让你脑子里转那么多弯的？你不是我的参谋。”
船长说着，突然伸手拽住姜月尘的衣领，低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