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齐凡害怕穿的干干净净的，因为干净的他精致漂亮，是那个女人挣钱的最好砝码。
他会像个展品一样被架在高台，供人围观。血色，泪珠，求饶……这些都好像是那群人的催化剂，助燃剂。
齐凡握住曦宸的手，将人带到曦宸给他的房间，给他的家中，“曦曦，你喜欢什么颜色？”他看着琳琅满目的衣帽间。
曦宸下意识的看向红色，上个世界，她第一次带小家伙去买衣裳时，小家伙看中的就是红色。
虽然那红色的衣裳是她能穿的。
“黑的吧。”曦宸道，“没那么显眼。”
齐凡伸出的手退了回来，他看了眼曦宸，从红色的衣裳区转移到黑色的，“好。”
他现在也的确不太敢上来就穿红色。
齐凡拿出几件黑色衣裳，仔细挑了挑，最后选择了一件比较休闲的黑色外套。他又在衣帽间中翻找一阵，等出现在曦宸面前时，齐凡已经彻底变了风格。
浅蓝色的牛仔裤上有几个破洞，穿在齐凡身上显得他的腿笔直又修长。
白色的卫衣上印着各种大大小小的字母，再配上一件黑色的休闲外套。
整个人显得年轻又有活力，也……更可爱了。
“行，行么？”齐凡扯了扯鬓角处的碎发。
“嗯。”曦宸笑着点头，等齐凡走过来时，她将手中的帽子戴到齐凡头上，“等适应些了再摘。”
“好。”
他们没有直接去理发店，反而是先去逛了商场、电影院，甚至还去了一趟游乐场。
齐凡的情绪渐渐放松，笑容又挂在脸上，“曦曦，曦曦，我们去玩旋转茶杯好不好。”
“曦曦，曦曦，我们去鬼屋好不好。”
“曦曦，曦曦，我要那只大兔子。”
“好。”
“好。”
“好。”
曦宸笑看着笑得灿烂的齐凡，接过店主递来的□□，听清规则后，她抬手一枪。
biu！
气球碎掉。
biubiu……
十几枪后，店主恨恨的将一米多高的大兔子递给齐凡。
这哪来的奇葩组合！
店主一脸晦气的送走两人。
游乐场内，精致漂亮的少年一手抱着一只大大的兔子，一手被一位同样漂亮的少女牵着。
这唯美的一幕被一群小女生看见，她们捂着嘴，偷偷拿出手机拍照。
等两人坐回车里时，齐凡的帽子早就不知跑到哪去了。
“去发廊？”
“嗯。”齐凡摸摸自己的脸，笑容不知何时绽满整张脸，他感觉他可以了！
曦宸笑，“你可真容易满足。”
齐凡愣了一下，弯起眼睛，“是么。”
——
来到发廊，一群客人正往外出，齐凡不解的看向曦宸。
曦宸笑笑，“进去吧。”
“哦。”
他与出来的客人正好迎面，客人们见到齐凡，俱是愣住。
“好漂亮的小孩啊！”
“我去，这谁家的孩子啊。”
“欸？那是杨小姐吧，她不是和齐家那位……哦～哦～”
“哦～～”
“哦什么哦！老子早成年了！不是小孩！”齐凡吼，“还有！老子就是齐凡，只有齐凡。”
他气呼呼的进入发廊。
“杨小姐，就是这位先生要理发么？”齐凡刚进去，一位妖娆的年轻男子就走了过来。
曦宸点头。
男子看向齐凡，他眼中闪过惊艳，浑身的艺术细胞仿佛都在看见齐凡的瞬间爆发，男子兴奋的将齐凡按到椅子上，“先生，您可真是上天降临给我的缪斯，天啊！世上怎么会有像您这么完美精致的人，这真是造物主最完美的恩赐，是女娲最得意的作品！您看看您这鼻子，您看看您这眼睛，您……”
“呃，你是……”齐凡浑身僵硬。
“哦，咳，我是您的发型师，先生可以称呼我为Peter。听杨小姐说您要染发，那发型呢，要不要也修整一下。先生，我和您说，您这精致的面孔绝对适合我为您精心打理每一根发丝，请让我为您打理每一根发丝吧。我会让您的美更——”
“好。”齐凡快速开口。
Peter卡了一下，齐凡看见，刚要松口气，就见Peter又露出更大的笑来，“好嘞，那先生想要Peter给您剪一个什么样的发型呢？像演员XXX上次庆典的那个利落的发型？或者像是歌手XX那种飘逸的？又或者——”
“你定。”齐凡再次快速开口，同时，他的眼睛不停的看曦宸。
曦宸笑站在不远处，对齐凡的视线无动于衷。
齐凡，“……”
“好嘞！那让我看看啊，看看……”Peter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齐凡，“我看先生年纪还小，便剪得俏皮一些，先生长得又很精致，我们就俏皮中再带着柔和仙气，嗯～我这么说可能听着很矛盾，其实我的意思是……”
齐凡狠狠的握紧拳头。
吵，
好吵。
就好像成百上千只蚊子在他头顶嗡嗡嗡的叫个不停。等他的头发弄完，齐凡第一时间站起身，扯下身上的理发围布，他看都没看曦宸一眼，噔噔噔的跑出了理发店。
Peter尴尬的站在原地。他是不是说得太多了。Peter无措的看向曦宸。
“做的很好。”曦宸笑眯眯的看着冲进大街，走得气势汹汹的小人，对Peter很是满意。
等曦宸和齐凡回到杨家后，齐凡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竟然完全没有任何害怕的从外面回到了家里。
好像过去那些缠绕着的恐怖东西真的没有那么可怕。
不要去想，不要去过分在意。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齐凡一眨不眨的看着镜子中顶着一头亚麻色头发的自己。软软的发丝垂在耳边，头顶的壁灯照射下来，将他的发丝染上一层光晕。他唇色很淡，脸颊却白皙中透着些红，因为是跑上来，额头上浸着一层薄汗。
干干净净的衣服穿在身上，让本就显小的他显得更小了几分，就好像出入世事，还没成年的小少年。
“这个样子……”齐凡的指尖贴上镜子，一点一点用力，“和我以前一样。”
心脏骤然收紧，
砰，
砰，
砰……
“可——”齐凡看见镜中的曦宸，“还是不一样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