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着张父的几个人同时不高兴的要上来抓凌莫,其中一个青年男子更是狠厉的说,“你是什么人?竟敢妨碍我们帮助张君仁检讨认错。”
凌莫眼神一扫过去,立马高声喝问,“他犯了什么错要被你们这么对待?你们这明明就是在胡作非为的欺压老百姓,是作恶多端的地主阶级行为,我要代表普通老百姓响应国家和党的政策推翻你们。”
被镇住的青年男子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的反驳,“胡说,我们是在坚守正义的帮他承认错误。”
“你说他有错,是错在哪?难道就凭着你空口白牙的一张嘴吗?”凌莫眼神又一扫在场的所有人,“你们要背叛自己的普通老百姓身份,去维护这些欺压老百姓的恶霸吗?我做为一名光荣的农民,深深的唾弃你们,看不起你们。”
群众中有人高喊反驳,“我们坚决反对阶级欺压,坚决维护无产阶级的劳动人民。”
凌莫扬声质问,“那你们为什么要助纣为虐的帮着这些人欺负张君仁同志?就因为他们手臂上戴有红袖章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要是那一天有敌人换了一身衣服来迷惑你们,你们难道也要跟着敌人一起对自己的同胞挥起屠刀,盲目的当起汉奸吗?”
汉奸两个字眼刺激了很多人的神经,很快群众中就有很多人激动的大喊,“我们没有,我们坚决的爱戴国家,坚决的拥护党,奋勇的锄奸杀敌,扬我国威。”
凌莫又一次大声喝问,“那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跟着这几个戴着红袖章的人欺压老百姓?”
群众里大部分人心虚的说,“是戴红袖章的人说张君仁思想有问题?”
凌莫冷笑一声,“他们说有问题,就有问题了吗?就凭他们会空口白牙的污蔑吗?你们真的分得清戴着红袖章的到底是人是鬼吗?”
现场的群众被问得茫然,态度也不如刚才坚定,心里开始动摇。
抓着张君仁的那几个人慌了,青年男子更是不断反驳,“你胡说,我们有证据证明张君仁思想有问题。”
凌莫轻蔑一笑,“证据在哪?你倒是拿出来给我看看啊,难不成我随口一说你是敌国的特务分子,你就是敌国的特务分子了吗?”
“你……”那青年男子被凌莫问得生气和害怕,担心自己也被抓去批.斗,狠狠的大声说道,“你等着,我让你看证据。”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幅画展开,又转动一圈身子让凌莫和群众看到,“大家看看这就是证据。”
凌莫看着这幅画就更愤怒了,“你这算什么证据,不过是小孩子画的一幅画而已。”估计是张君仁做为老师随手收下的学生礼物。
张雅静同样看向那一幅画,发现这画根本就是出自一个小孩子之手的作品,“这证据根本就证明不了我爹搞封建迷信。”他爹居然就是这样被他们诬陷了。
青年男子却强硬的说道,“这当然是证据,这画里画的是一个小孩子闭着眼睛双手合十的对着天上的神明祈祷,这不是迷信的行为是什么?而且这小孩子还是一个光头模样,他分明就是一个和尚,正在心里念经求他的佛主保佑。”
凌莫大声驳斥,“什么和尚,他头上明明就有头发,而且他也不是在求佛,他分明就是一个努力想要发展国家科技的未来科学家。”
青年男子不干了,开始嚷嚷的指责凌莫,“你这是胡言乱语,歪曲事实。”
凌莫却是冷冷一笑,“你才是睁眼说瞎话,他头上用圆珠笔画的三根头发你没看见吗?他在天空白云里画的飞机火箭你没看见吗?而且他题目里写的那一个字也是一个【飞】字。”然后又把画拿过来靠近现场的群众,开始指给在场的群众看,“你们觉得我说的对不对,这明明就是一个梦想自己未来造出飞机和火箭的未来科学家。”
群众里很多人被凌莫一提醒也注意到了画里那淡淡圆珠笔画出来的三根头发,还有天空上小小的飞机和火箭似乎就要冲破蓝天白云,然后这画里的题字也是用圆珠笔写的一个飞字。
群众里大家靠近看完画以后,纷纷点头说道,“是啊,是啊,真的有头发和飞机火箭,是一个励志要发展科技的未来科学家。”
凌莫提高声音问群众,“你们说那几个戴着红袖章的人说的话可信吗?他们说张君仁同志搞封建迷信是不是诬陷?”
“是诬陷,是诬陷。”然后转头对那几个戴着红袖章的人愤怒道,“快放人,快放人。”
戴着红袖章的几个人一看情势不对,就转身想要逃掉,却凌莫拦住,“站住。”
那青年男子慌张不已,对凌莫结巴的说,“你想干什么,广大人民群众都看着呢。”
凌莫眼神凶狠的上前逼问,“你们诬陷了一个好同志就想一走了之吗?”
青年男子心虚的说,“那你想怎么样,我们不过是一时大意,没看清那幅画,误会张君仁而已。”
凌莫冷哼,“道歉,补偿,不然别想走。”
“对,道歉补偿,道歉补偿!”群众纷纷呐喊。
“好,好,我们道歉补偿。”那几个人最后急急忙忙的照做后就跑了。
凌莫就跟着张父和张雅静返回张家,刚踏进家门,张母就飞奔上来查看张父身体,“有没有事?有没有事?”她之前几次找过去,想让那些人放了张父都没有成功,有一次差点也被当成同伙抓去一起批.斗了。
张父连连回答,“没事,没事,是赵大娘救了我,她可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咱们可得好好的感谢她。”
张母对着凌莫又是千恩万谢,“赵大娘,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家最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凌莫摆手拒绝,“不用客气,我跟张知青回来就是为了帮忙,现在不负重托把人救回来,我心里也是高兴得很,不过我还是想问问那幅画是怎么回事?”
张父叹气,“那只是我的学生给我的一幅画,我当时没仔细看,更没想到那些封迷信的东西,结果就被人举报了,还给搜查出来那幅画,当成搞封建迷信抓走了。”
凌莫轻轻皱眉,“是哪个学生送的?会不会有人特意冲着你来。”凌莫觉得那绘画人用圆珠笔画的头发和飞机火箭似乎另有隐情,毕竟那绘画的人一开始用的是画笔。
张父神色一愣,“估计不是吧,那只是一个孩子。”平时对他态度也很好,总爱问一些关于学习上的问题。
“你的那个学生或许本意不想这么做,但是其他人呢?会不会暗中利用了他?”凌莫觉得还是把事情弄清楚的好,“而且是谁举报了你?”
“多谢赵大娘提醒,我会查清楚的?”
张父心中复杂,他被抓走后尝试解释过自己没有搞封建迷信,后来见那些戴红袖章的人不肯听他解释,他也不想把那孩子牵连进来,所以就一直都没有跟别人说那幅画是谁画的,可是现在看来他应该去找那孩子一趟,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以张父很快就带着凌莫找到了那个孩子家里,想亲口问那个画画的孩子究竟怎么回事,只是没想到那孩子的父母不但不让他们进门,还一直生气的要赶他们走。
“你来做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那孩子父母语气凶狠,嘭的把门大力关上。
凌莫又上前敲了敲门,对里面的人高声喊,“我们是来找你家儿子陆争鸣的。”
“我儿子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那孩子的母亲猛的开门出来,开始崩溃的质问哭喊。
凌莫和张父听了都突然脸色大变,“什么?你说你儿子陆争鸣死了?”
陆争鸣母亲捂着脸痛哭,“死了,割腕自杀了。”
凌莫语气沉重,“到底怎么回事?”这孩子怎么突然就想不开了呢?
“是我们害了他。”陆争鸣的母亲精神崩溃的蹲在地上流泪,“他前段时间突然说要买画笔画画,我们一听孩子的要求,就把画笔给他买上了,还随口问了他,买画笔是想要画什么?孩子说学校里的张老师上课的时候要他们想清楚自己的梦想是什么,然后把它画下来,或是写下来。”
凌莫看向张父,张父伤心的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陆争鸣母亲抹了把眼泪,继续说,“我家的孩子想了很久,就突然兴致冲冲说他想到了要画什么,然后就带着画笔跑回学校去了。”
凌莫问,“那然后呢?”
“然后啊?”陆争鸣母亲回忆,“我儿子从学校里回来了,说是画已经画好了,他还把它当成珍贵的礼物送给了他的张老师。”
“那孩子,害羞的很。”张父也记起那天的情况,“只说送我一幅画,然后就跑了。”
凌莫想到问题关键,“即然你们特意给他买了画笔,怎么后面画画的时候又中途改用了圆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