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住的不舒服么?还是说有什么要求?”
他将绢帕放到一旁,又拿起了筷子塞进了姚落柔的手心,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给姚落柔夹菜。
姚落柔眨眨眼。
若不是李希尧的筷子一直伸向的是她的碗,她都要以为小美人是被饿到了。
“没有,兰砂居很好,就是里面的人,不大好。”
闻言,李希尧的筷子一顿。
“找到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了?”
关于蜉蝣宫的事,他也不是一点都不清楚,作为对手,哪怕他不吩咐暗影阁的人,暗影阁也会主动调查。
是矣,他之前就知道蜉蝣宫的不对劲。
有些事在旁人看来,总是要清楚的多。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一个怀疑而已。”
在和李希尧彼此说明白的那天,姚落柔便听李希尧说了他们的猜疑,再加上自己本来就心存疑虑,更是确定了蜉蝣宫的问题。
如今,也不过是个试探罢了。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十有八九。”
巧合太多,那便不是巧合了。
“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认为他是幕后主使,虽然他的权利也不小,但还不至于涉及到蜉蝣三宫。”
按照之前的查证,不仅是天佑,连天命天赐里都有问题。
“他的身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更深的人。”
姚落柔的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一个人影,让她的手指根根蜷缩。
但愿,是她想多了罢。
李希尧安抚的拍了拍姚落柔紧绷的手背,试图让她放松下来,看着姚落柔下意识望过来的眸子,温声开口。
“我会让人看好兰砂居的,别担心。”
姚落柔点了点头,终是在李希尧的视线下,扒下了第一口饭。
......
“佑一,原名裴元,于垂拱一年被二婆婆从金浙武陵带回,同年七月加入蜉蝣宫,年七岁。”
月桂高挂,姚落柔撑着下颚翻过一页又一页。
“垂拱三年,出第一项任务,前往梧州槐店营救被困蜉蝣三十七人。
天授一年,出第四十七次任务,护天赐蜉蝣撤离东京。
天授三年,加入天佑。
如意一年,化名佑一。”
桃喜站在一旁整理着被翻过的纸张,视线扫过他生平的事迹,眼里越发的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娘子......”
“很奇怪吧~”
姚落柔听着她迟疑的话语,嘴角微微勾起。
“这裴元在加入天佑之前的七年内,所做的任务竟全是天佑的任务,没有一个例外。”
在还没有加入蜉蝣三部之时,所得到的任务均是随即派发。
不仅是天佑的守护,还是天命的探查,又或是天赐的安排,都会涉及,所为的,就是试探出他们处理各项事务的能力。
从而为入部做准备。
可这裴元的任务,实在是太过单一了,不仅全部都是天佑的任务,而且完成的很是圆满。
如此之下,只能造成一个结果——
其他部不会接纳他,因为他们那根本就没有裴元的任务资料。
而当年的佑一在挑选蜉蝣入部的时候,只能收下他。
任务完成的如此巧夺天工,而另外两个部又都没有要他,所以,当年的佑一即便是心生怀疑,也还是会接纳他。
毕竟,这也许只是一个巧合。
蜉蝣宫不会在没有绝对证据的时候,盖棺定论。
可当年的佑一还是有过迟疑。
姚落柔翻看过所有的任务,发现无论是从任务的完成程度还是任务的处理方式上,裴元都比于润生厉害了太多。
可当年,佑一又怎会要把自身的位子交给于润生呢?
大概,这就是他的心存疑虑吧。
虽然不知道后来是什么原因打消了他的疑虑,但是想来,也不难猜。
毕竟,对于心中还有这也许就是一个惊天的巧合的佑一来说,只要裴元表现的再谦卑谨慎合理一些,便水到渠成。
“娘子。”
桃喜再次翻出了一页记录。
“如意一年,于润生被带离蜉蝣宫,裴元重病三月。”
她大致的念出重点,惹得姚落柔嗤笑。
这般的情深义重,在那只是心存疑虑的佑一面前,大大的降低了他的可信程度,若再加上百般推拒,那便更合理了。
若非事到如今,让她发觉这裴元身上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
也许——
她也不会怀疑什么。
毕竟,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怀疑一个立过赫赫功绩的手下,只会遭人诟病而已。
“吩咐下去,将三部,不,将四部在近三十年内收纳的所有蜉蝣生平都查一遍。”
姚落柔眯了眯眼睛,看向了天边的明月。
虽然可能一无所获,但还是要查。
如此定向插入,只能说他在其他的三部内都已然安排进了自己的人,只有这个天佑,没有安插成功。
查了,不过是让那人心安罢了。
而且她必须求证,天测那里,究竟是不是完好无损。
如果天测也出了问题,那......
......
翌日清晨——
“娘子,公主府来人了。”
桃喜从屋外走近,姚落柔翻着话本子的手突兀的顿住,看着桃喜那没有丝毫情绪的面颊,有些惊异。
“公主伯娘?”
说着,她连连从塌上翻身坐起,就着桃喜的动作向外走去。
远远的,她便听到了孩子的笑声。
姚落柔更是震惊,是什么原因,能让公主伯娘带着弟弟来找她?要知道,公主伯娘最是守规矩。
“伯娘,舒怀,你们怎得来了?”
因着是姚落柔亲近的人,管家和桃喜便直接将人领到了内宅湖心亭。
而此时,姚舒怀正看着那游过的锦鲤拍手叫好。
“姊姊!”
听到姚落柔的声音,姚舒怀猛然起身,来回的挥手,这待遇,那些深得他喜爱的锦鲤都没有得到。
姚落柔忍俊不禁,看向一旁的福嬷嬷。
“福嬷嬷,今日锦鲤可曾喂过?”
若是喂过了,那就只能感叹一句,小舒怀没有体验一把的运气。
不知是因着这些锦鲤都是精心挑选的,还是因着谧王府将其喂食的太过强壮有力。
在得了吃食之后,他们竟还会讨人欢喜。
又走了几步,福嬷嬷便从身后之人那得了答复,躬身。
“回王妃的话,还不曾喂食。”
“那正好,可以让小舒怀感受感受我们谧王府的小锦鲤,有多么特别。”
姚落柔笑嘻嘻,看着福嬷嬷已经让人准备好的鱼食,没再多说什么,脚下加快,向着湖心亭走去。
“伯娘和伯耶的身体可安好?”
待拉住李仙秋的指尖,姚落柔眉眼弯弯。
“小舒怀可安好?”
“好,我们都好的呢。”
李仙秋略有些苍白的面颊泛起一丝笑意,连连应是,这让一旁在看到姚落柔后便坐到了她身边的姚舒怀歪了歪脑壳。
虽然不解,但是他也没有要开口戳破的意思。
阿娘这么说,自然有阿娘的道理。
姚舒怀从小便聪慧,更别说如今的年纪。
可惜,他虽然没有开口,但不代表别人不会注意,桃喜看了一眼姚舒怀,几不可见的朝后面做了一个手势。
而姚落柔这边,还在继续闲话家常。
“今日伯娘来找我,可是想我了?”
姚落柔轻轻的拂过姚舒怀的小脑壳,笑的温柔。
“又或者,是小舒怀想我了?”
今如从那一句姊姊道过,姚舒怀便没有再说一句话,这也太奇怪了,要知道在往常,姚舒怀都是小嘴不停的。
简直就是公主伯娘的传声筒。
姚舒怀牢牢攥紧姚落柔的衣摆,露出了掉了一颗牙齿的小嘴巴。
“是舒怀想姊姊了。”
一句话说完,他的唇瓣再次紧紧闭合,姚落柔在一旁温柔的看着,忍俊不禁的开口。
“姊姊也想舒怀了。”
原来自家弟弟,是这么的好面子。
“舒怀想去喂鱼么?就在那,可以喂鱼,还可以看大鱼冲天哦。”
霎时间,姚舒怀的眸子都亮了一下。
还不等他看向一侧的李仙秋,那一直安静的看着他们交谈相处的李仙秋便率先开口——
“去吧,去看看你姊姊说的大鱼冲天。”
姚舒怀再次笑出了那缺失了一颗的小板牙。
“那等我喂完鱼,再来陪你们!”
“好好好,等你喂完鱼,就赶紧回来陪我们,可是你现在若是再不去呀,这鱼该饿坏了!”
姚落柔拍了拍姚舒怀的小脑壳,看着他跑远。
待一旁响起了欢声笑语,她才扭头看向了李仙秋。
“伯娘......”
她担忧的开口,却不知道从何问起,毕竟她只是感觉到了宫主伯娘的异常,却不知这异常,是忧是悲,又或是,怒?
“柔娘,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李仙秋看着皱紧了眉头的姚落柔,笑容再次弥漫上了眼见眉梢,一脸温柔。
“只是近来你的伯耶病重,让我有些担心罢了。”
她说的一字一顿,虽然缓慢,但是字字清晰,而且字里行间都是一股子温柔倦意,没有丝毫的不妥。
姚落柔皱了皱眉。
“不久前那金太医不是说,伯耶的身体已经大好了么?怎么又突然......”
李仙秋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虽在前不久有所好转,但最近的一段时日,不知又怎得,竟开始吐起血来。”
闻言,姚落柔看了一眼桃喜,点了点头,待将蔷薇花小心的递到桃喜的手上之后,才转过了头。
“夫君,我想和你说件事。”
李希尧一直在一旁看着,视线从桃喜身上缓缓划过。
“夫人请说。”
他笑的温柔,伸手将那傻站着的小夫人拉过,待到桌旁,又扯了一块绢帕细细的擦拭着姚落柔的指尖。
姚落柔的脸颊微红,强忍着没有挣动。
“是关于兰砂居的。”
李希尧闻言,挑了挑眉眼。
兰砂居是他今日特地挑出来,用来安顿姚落柔的手下的院子。
“是住的不舒服么?还是说有什么要求?”
他将绢帕放到一旁,又拿起了筷子塞进了姚落柔的手心,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给姚落柔夹菜。
姚落柔眨眨眼。
若不是李希尧的筷子一直伸向的是她的碗,她都要以为小美人是被饿到了。
“没有,兰砂居很好,就是里面的人,不大好。”
闻言,李希尧的筷子一顿。
“找到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了?”
关于蜉蝣宫的事,他也不是一点都不清楚,作为对手,哪怕他不吩咐暗影阁的人,暗影阁也会主动调查。
是矣,他之前就知道蜉蝣宫的不对劲。
有些事在旁人看来,总是要清楚的多。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一个怀疑而已。”
在和李希尧彼此说明白的那天,姚落柔便听李希尧说了他们的猜疑,再加上自己本来就心存疑虑,更是确定了蜉蝣宫的问题。
如今,也不过是个试探罢了。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十有八九。”
巧合太多,那边不是巧合了。
“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认为他是幕后主使,虽然他的权利也不小,但还不至于涉及到蜉蝣宫三部。”
不仅是天佑,连天命天赐都有问题。
“他的身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更深的人。”
姚落柔的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一个人影,让她的手指根根蜷缩。
希望——
是她想多了吧。
闻言,姚落柔看了一眼桃喜,点了点头,待将蔷薇花小心的递到桃喜的手上之后,才转过了头。
“夫君,我想和你说件事。”
李希尧一直在一旁看着,视线从桃喜身上缓缓划过。
“夫人请说。”
他笑的温柔,伸手将那傻站着的小夫人拉过,待到桌旁,又扯了一块绢帕细细的擦拭着姚落柔的指尖。
姚落柔的脸颊微红,强忍着没有挣动。
“是关于兰砂居的。”
李希尧闻言,挑了挑眉眼。
兰砂居是他今日特地挑出来,用来安顿姚落柔的手下的院子。
他将绢帕放到一旁,又拿起了筷子塞进了姚落柔的手心,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给姚落柔夹菜。
“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认为他是幕后主使,虽然他的权利也不小,但还不至于涉及到蜉蝣宫三部。”
不仅是天佑,连天命天赐都有问题。
“他的身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更深的人。”
姚落柔的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一个人影,让她的手指根根蜷缩。
希望——
是她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