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从红衣坊离开之后便回到了府上,屁股还没有在椅子上面坐热便看到蓝河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连忙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吓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没被人发现吧?”
蓝河一听,十分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不冷不淡的说道:“就凭这些人?”不是他骄傲自负,若是他连这种程度的人都对付不了,也不用跟在太子身边了,干脆找一面墙自己撞死拉倒。
凤凰表情一僵,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习武之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质疑自己的武功,相对的,蓝河也是一个俗人,既然是俗人就得入俗,所以听到凤凰质疑的话,心中难免会有些不痛快。
这么一看,蓝河顿时觉得还是凤九比较讨人喜欢些,同样都是说话,怎的凤凰说出来的话让人就那么不高兴呢!
“蓝大哥,我这人不会说话,你不要见怪,今日你前来,是太子殿下有什么要吩咐的吗?”凤凰连忙解释,又连忙的转移话题,蓝河这个人不能得罪,他是跟在太子身边的人,得罪了她,以后若是真的进了太子宫,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这么一比较,凤凰心中顿时有了主意,连带着说话的时候也是笑眼盈盈,和颜悦色。
“殿下让我告诉你,过两日王上会要你进宫,到时候无论殿下说什么,你只管点头答应便可,还望你到时候见机行事。”蓝河说道,他当然不会以为凤凰只会点头答应,其中的变化还要以当日的情形来定。
凤凰点点头,说道:“你让殿下放心,我一定按计划行事。”
蓝河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人就走了。
等到他离开之后,凤凰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一双眼睛也变得深邃,这一次,是她的生死之战,成了,便可以继续活下去,若是败了,便是死路一条,所以无论如何,这一仗对她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也不知道蓝河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刚走在大街上就听到一道明明是很好听的声音可对他来说,宛如噩梦。
这个声音,他听到的次数并不多,却无比的熟悉,熟悉到难以忘怀,蓝河僵硬的转身,当看到果真是凤九的时候,那张俊脸瞬间垮了下来,“凤九,怎么会是你?”
凤九一脸的笑意,当看到蓝河垮下来的脸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怎么?这么不乐意看到我?”
蓝河此时哭的心都有,上次凤九喊的那一嗓子,导致后来他在太子宫没少遭人的白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这是个猥琐的人,我们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刚开始蓝河还没在意,可后面,随着这一波潮涌被吵的越来越激烈,激烈到都影响他正常生活了,他才知道,自己是被凤九给坑惨了。
所以,现在一看到凤九,蓝河就头疼,他觉得自己的主子若是被凤九给气死的,那他就是被凤九给折腾死的,瞧瞧现在,这么多的人,这么宽的路,他们都能碰见!该说是他倒霉呢?还是老天爷在耍他呢?
“你我还是少见面的好。”这是蓝河的心里话,真这么下去,他觉得自己未来的伴侣实在是堪忧啊!想到自己有可能打一辈子的光棍,一股子冷气从脚底直窜脑门。
凤九上下看了看他,一脸嫌弃的样子,“蓝河,你的口味挺重的嘛!”
什么?蓝河没明白凤九突然跳跃的思维是所指何事,便问道:“什么意思?”
“我刚才明明看到一股冷气从你的脚底窜到你脑门,你就不嫌味儿重吗?”凤九面带笑意,说道,每次碰上蓝河,她总要跟不住逗逗他,没办法,实在是太好玩儿了。
凤九这话一出不要紧,随行的人中还真有那么一个女性,那便是凌雅芙,她一听主子的话,再看蓝河的时候,眉头皱的紧紧的,连忙退到后面去,嘴里面还说道:“妈呀,脚气窜到脑袋里,想想就觉得可怕!”
蓝河此时真是吐血的心都有,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什么叫脚气窜到脑袋?你主子说的是脑门,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脑袋了?”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尤其看到凤九他们忍笑的表情,整个人顿时抓狂了,“不对,既不是脑袋,也不是脑门。”
凤九走上前,故作惋惜的拍拍蓝河的肩膀,“哎呀,蓝兄,不要难过,如果这辈子真讨不到媳妇,没关系,我认识慈光寺的方丈,到时候叫他好好关照关照你。”
“我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当和尚,凤九,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啊!”蓝河眯了眯眼,警告道。
他这招要是吓吓别人还管用,可在凤九面前?还是省省吧!
“我怎么会胡说八道呢?”凤九眨眨眼,随后接着说了一句,“我说的都是实话,绝对不会胡说八道的。”
蓝河只觉得一股热血溢满整个脑袋,他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怎的像个流氓无赖似的。
凤九开玩笑也是点到为止,再继续下去,便伤感情了,虽然她和柳河也没什么感情,“今日你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蓝河斜了她一眼,不冷不淡的说道:“我有什么事还需要对你说吗?”
闻言,凤九长长的‘切’了一声,不屑道:“你瞧你小气的。”
蓝河也被气乐了,一股无力感由心而生,“我就小气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算凤九知道了也没什么,可蓝河就是不想让凤九舒坦,凭什么自己不舒坦还要让她舒坦?门儿都没有。
凤九看他得瑟的样儿,笑道:“你想让我不痛快啊?我现在偏偏还不想知道了呢!”说着,冲他摆摆手,“再见了您哎。”
蓝河没想到凤九说走就走,一下子心里的不爽提升到了极点,以至于等他回到太子宫的时候,君清夜看到他黑呼呼的脸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蓝河一肚子委屈,便把今天遇到凤九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两眼泪汪汪的,“殿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听完他的话,君清夜本来是想笑的,但无奈,他的脸几乎已经忘了要如何笑了,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轻咳两声,说道:“以后看到凤九,绕道走。”说完,人便走了出去。
留下蓝河一个人站在屋中,好半天没缓过神儿来,良久,他暗叹口气,嘟囔道:今天真是无比倒霉的一天!
只要他碰上凤九,就没好事。
秦牧和墨枫今日也跟着凤九出来了,看到刚才那一幕,满心的惊讶,墨枫比秦牧能说一些,所以忍不住问道:“这样真的没事吗?”他刚才明明看到蓝河的脸都黑了,可见气的不轻。
走在前面的凤九听到了幽幽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蓝河皮糙肉厚,不用担心他。”
秦牧和墨枫两个人对视一眼,心中忍不住腹诽:幸好蓝河不在,这话要是被他听到了,估计得被气出内伤来。
凤九今日是出来接人的,算好日子,差不多吉格今天就该到了,想着在红衣坊也没什么事,便出来透透气,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一透气,身边的人便渐渐多了起来,凌雅芙,玄歌,单岐就不用说了,这几乎是凤九身边固定的人员,只是临出门的时候碰见了秦牧和墨枫,这两个人一看他们要出去,便也跟了上来。
凤九知道他们的心思,便也没阻拦,随他们去了,毕竟是初来乍到,想要在红衣坊站稳脚跟和兄弟们融合在一起,这种心情凤九理解。
“吉格,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秦牧问身边的单岐,什么样的人能劳驾坊主亲自去迎接?
单岐一听,淡淡一笑,“你说吉格啊,就是块儿头大了些,为人木讷了些,力气也比较大。”对待自家的兄弟,他不会冷着一张脸,相反的,只要是他能做到的,都尽力去做,所以面对秦牧提出来的问题,也是十分有耐心的回答。
这下子轮到秦牧不理解了,按照单兄所说的,对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啊,普通的一个人也能得到坊主的青睐?
单岐知道秦牧心中的疑惑,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道:“不必疑惑,你待的时间久了便会明白,坊主对大家都是很好的。”
凤九他们站在城门跟前,一边聊着天,一边等着人,索性吉格没让大家等太久便看到一个十分魁梧的大汉渐渐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秦牧从单岐刚才所说的话里面猜测此人应该就是他们要等的人,当下便打量起来了。
打量完之后,秦牧默默点点头,真的就和单兄所描述的一样,木讷,块儿头大。
凤九站在台阶上对着远处挥挥手,喊道:“吉格!”
原本没什么表情的大汉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寻着声音看去,果不其然,看到自家的主子正站在台阶上冲自己挥手呢!
吉格没想到主子会来接他,一下子喜出望外,心里暖洋洋的,迈着大大的步子快速的朝凤九走来。
路上的行人只觉得地面在震荡,看着像是小山一样的汉子,一个个都惊恐的说不出话来,这下子,不用吉格开口,自有人给他腾出一条宽阔的大道儿来。
“主子,您怎么来了?”吉格脸上淌着汗,浑身上下风尘仆仆的,一看就是经过一番车马劳顿。
凤九本身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这一点只要和她接触过的人都能体会到,可现在,她非但不嫌弃,还从怀里拿出一块儿白色的帕子递给他,温和道:“算着时间,估计今天你会回来,便和兄弟们过来接你了。”
吉格一看递给自己的帕子,连忙挥手,憨厚的声音像是在敲击鼓面一般,“主子,不用了。”这么干净的帕子,自己用了便会脏的。
凤九拉过吉格的手,把帕子塞到他的手里,假装怒道:“吉格,你现在不听话了啊,以前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这才回去多久,便学会拒绝了?”
吉格一看主子生气了,急忙把帕子收起来,说道:“是。”
一旁的玄歌躲在暗地里正在偷偷的笑,起初秦牧和墨枫还搞不明白,可一看到这个猥琐的人在笑,就知道凤九肯定是在故意的吓唬吉格。
偏偏吉格这个老实人还真就吃这一套!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秦牧,他是墨枫,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凤九笑着为吉格介绍。
秦牧和墨枫两个人走上前,一人一个的做了自我介绍,可是说完之后,看到吉格神情木讷的样子,两个人以为他没听明白,刚要说话的时候却被玄歌给拉走了。
“他就那样,你就是说一百遍,他还是那个表情。”玄歌是在吉格手上吃过亏的,上次就是这家伙,自己问他借银子,原本以为顶好一个好说话的人,却没想到当场便让他碰了个钉子,这事儿他一直记到现在都没忘。
显然玄歌已经忘了,是他先开口问吉格借银子的,人家只是不借,而已。
“我们回去吧,晚上为你接风洗尘。”凤九说道。
吉格应了一声便乖乖的跟在凤九身后,和以往一样,以最忠诚的姿态保护主子的安全。
“他不是有反应吗?”墨枫拉着玄歌,两个人在偷偷摸摸的说着。
玄歌嘴一咧,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也就主子和他说话有反应,我们?想都不要想,他甚至都不会看你一眼。”
“绝色美女呢?”墨枫贼兮兮的说道。
一旁的秦牧直摇头,这两个人,真是凑到一块儿去了。
玄歌笑的越发猥琐了,“美女?不如我们打个赌,看看绝色美女面前吉格会不会有反应。”
“好,我赌吉格会有反应。”墨枫说道。
玄歌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心中暗道:小子,你还差得远呢,“赌什么?”
“谁输谁请客吃饭!”自家兄弟,而且是初来乍到,玄歌也不好太为难他,便提出了一个简单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