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那充满森然杀气的话,萧布衣心中无比感动。
这才是兄弟。
明知道萧家不可为敌,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明知道这是一场九死一生的战争,他依旧毅然决然地选择加入进来。
这份情谊,足以让人动容。
可是,萧布衣却微微摇头。
厉小民有些愤怒的说:“哥,为什么啊?你是觉得我在跟哥说假话?!”
萧布衣摇摇头,说:“我从未怀疑过你我兄弟二人的感情。”
厉小民更加愤怒的问:“那是哥觉得我斗不过萧家?”
“的确,面对萧家,我现在掌控的势力的确是稍逊一筹。”
“可那又如何?为了给大妈妈报仇,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我灭不了萧家,杀不了萧上下数百口人,可是灭掉那杀了大妈妈的贱人,和那贱人生的杂种,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自从二人结为异性兄弟后,就称呼彼此的母亲为“妈妈”。
对于温柔善良,美丽大方的大妈妈,厉小民的感情不比萧布衣少多少。
所以在得知大妈妈被萧家那个贱人害死时,没人能明白那对厉小民来说,是一种怎样的悲痛。
杀母之仇,厉小民又怎么能忘记?
萧布衣还是摇头,说:“我也没怀疑你的实力。”
厉小民愤怒到了极致,说:“既然哥你不怀疑我们兄弟的感情,不怀疑我的实力,那为什么不敢与萧家一战?”
“哥,难道你不知道,我努力到现在,一直在等你回来吗?”
“还是说五年没见,哥你已经忘了!”
“忘了那杂种给你的耻辱,忘了那贱人对大妈妈的欺辱,忘了大妈妈的仇了?!”
说到这里,他声泪俱下,眼中写满了对萧布衣的失望。
“不,我没忘,我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都不敢忘记!”
萧布衣沉声说。
厉小民一下站了起来,说:“那就与我一起,杀向萧家!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萧布衣摇头,说:“小民,相信我,如果这世上有比你更恨萧家的,那一定是我。”
“可是,现在时机未到。”
厉小民刚想反驳,萧布衣就摆摆手,说:“别急,听我说。”
顿了顿,他继续说:“我跟你想的一样,灭了萧家,杀了那贱人和那杂种!”
“可是,这世上能让我惦记的人已经不多了。”
“我要报仇,我更要你活着。”
“至于萧家,一切尽在我的谋划之中,他们蹦跶不了几天了。”
听着萧布衣的话,厉小民虽然心中的愤怒难以消除,但却平静下来。
因为他知道,这世上谁都可以骗他,就是萧布衣不会,这一点已经从两人十几年的交情中展现的一清二楚。
半晌,他才坐下来,说:“好,哥,我相信你,但我也要告诉你,萧家这个仇,我必须要亲手报,而且我已经等不起了!”
“一个月!我再等哥你一个月的时间!”
“要是哥不去找萧家算账,那我会亲自去!”
“到时候哥如果还认我这个弟弟,别忘了给我收尸,替我照顾母亲!”
听着他那像是遗言的话,萧布衣感动无比。
他很清楚,他与萧家的仇,其实与厉小民并没有任何关系。
甚至于两人的关系,也很少被人知道。
这也是为什么萧家那贱人在对他们母子二人下手后,厉小民非但没有被牵连,还能在京都混的如鱼得水的原因。
沉默一下,萧布衣说:“好,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顿了顿,他又问道:“对了,母亲的身体还好吗?”
厉小民沉默的摇摇头,说:“不太好。”
“你也知道,母亲当年为了把我养大,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以至于身上留下了极为严重的病根。”
“这些年我为母亲找遍了各种名医,给我的结果都大同小异——根基太差,以母亲现在的状况,恐怕活不了几年了。”
“什么?!”
萧布衣的心神牵动一下。
对于那个跟他母亲一样,为了儿子而受尽生活的苦的女人,萧布衣发自内心的关心与尊敬。
听到她的身体不好,他微微蹙眉,但却没放在心上。
以他的医术,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治不好的病?
就在他准备说出这话时,就听见厉小民说:“母亲要想再多活几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救了。”
“谁?”
萧布衣好奇的问。
他还真不知道这世上谁的医术能比他还厉害,让厉小民这么满怀希望。
厉小民说:“当世第一名医,起生死,肉白骨的鬼王医。”
萧布衣顿时就笑了,鬼王医的医术虽然没他那么高,但在他不出手之前,倒是可以称为第一名医。
厉小民又说:“听说过几天鬼王医要来京都,所以我准备去请鬼王医为母亲治病。只是我听说鬼王医性格孤僻,请他治病需要的条件极高。可即便再难,我也要去试试。”
萧布衣淡淡一笑,说:“那你大可放心,母亲的病有救了。”
厉小民听了,也只是苦笑着摇头,当做这是安慰的话。
鬼王医啊,当世第一名医,只为战神治病的存在,又怎么会管他母亲的死活?
可是无论再难,他也必须要请到鬼王医为他母亲治病。
想着,他的脸上满是坚决的神情。
……
厉小民在犯难,而在同一时间,有人既感到困难,又感到无比的愤怒。
“远儿!远儿!你怎么样啊!你说话啊!妈妈听着呢!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京都第一医院内,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看着面前满脸愤怒、绝望,不停地再手舞足蹈,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萧卓远,一张脸上写满了焦躁与愤怒的神情。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布衣的杀母大仇人,萧家主母,姜雪琴!
姜雪琴虽然年纪已经四十多岁,可平日里没怎么操心,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多岁的样子,风韵犹存。
只是她现在却像个泼妇一样。
她一把拽着面前的一个医生,雍容华贵的脸上毫无气质,阴冷毒辣,寒声说:“说!我儿子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不能说话!他这辈子还能不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