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田非花将所有子弹都退出弹仓的时候,大家就看出了田非花要做的事情了。
俄罗斯死亡转盘,在左轮手枪的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或多颗子弹,任意旋转转轮之后,关上转轮。游戏的参加者轮流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头,扣动板机;中枪的当然是自动退出,怯场的也为输,坚持到最后的就是胜者。
这种游戏起源于俄罗斯监狱,是一群亡命之徒在遇到无法调和的矛盾后的解决办法。
箫布衣还没说话,许瑾瑜就急了,对着田非花大叫着:“田非花,你疯了吧?!”
她又拉着箫布衣,紧张的说:“萧大哥,他就是个疯子,你别跟他玩!这……这可是会出人命的。”
田非花得意的看着箫布衣,说:“当我们立下赌约的时候,游戏就已经开始了。所以现在想退出,留下一只手或者一只脚,实在不行,一只耳朵也可以!”
许瑾瑜说:“田非花,你别太过分!萧大哥可没输!”
田非花说:“那就来啊?还是说,你不敢玩?要不,我先给你做个示范?”
说着,田非花拿起枪,对准自己的脑袋,手指一点点滑向扳机。
在场众人看着这一幕,又兴奋又震惊,兴奋的原因很简单,这种紧张又刺激的游戏,他们光是看就能肾上腺疯狂飙升了。
而震惊的是,田非花竟然亲自下场,来玩这种危险到极致的游戏。
这可是四大家族的嫡长子啊,未来要接替田镇北,成为田家新家主的存在,有着比在场绝大多数人都要美好的未来。
扪心自问,要是换了他们是田非花,他们才不会玩这种近乎疯狂的游戏。
而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田非花是有多么恨箫布衣。
但他们却不知道此时的田非花内心是有多恐惧。
虽然枪是他掏出来的,子弹也是他重新装填的,可这颗子弹到底在哪一枪会响起,他一点儿也没数。
这个游戏赌的就是谁的运气够强,谁的胆子够大。
而他,已经拿出了最大的勇气,可那自然垂下的手,却不住地发抖,只能强行抓着裤子,才勉强不让人看出来。
手指直接按住了扳机,田非花舔了舔舌头,缓解一下内心的恐惧,可是没什么用。
就在他闭上眼,准备博一把时,箫布衣说话了。
“慢着。”
田非花飞快地将手指从扳机上挪开,为了安全起见,枪口也直接对着地面。
内心无比恐惧,但田非花的笑容却很自信,嘲讽的说:“你怕了?如果怕了,就乖乖认输……”
箫布衣摇头,打断他的话,说:“我想你对我的误解很深。”
田非花皱着眉毛,说:“那你为什么叫停?”
箫布衣说:“你今天的这个创意还算有点意思,但玩法太幼稚了。”
说着,他笑的很自信的说:“所以,我们玩点真男人的玩法。”
田非花问:“真男人的玩法?怎么玩?”
箫布衣也不解释,而是伸出手,让田非花交出枪。
田非花把枪递给他,就看见箫布衣弯下腰,从地上又捡起几颗子弹,当着田非花的面,一颗又一颗地填进弹仓里。
直到看见他又重新填进四颗子弹,田非花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凝重而又恐惧的神情。
只有一颗子弹的死亡转盘,已经够惊心动魄了,而填进去五颗子弹,立马将危险提升五倍,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死亡的几率大大增加。
看着田非花那已经变绿的脸色,箫布衣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说:“这才是真男人的玩法,你敢玩吗?”
田非花嗫嚅着嘴唇,想说话,但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箫布衣说:“算了,还是我先来吧。”
“不要!”
许瑾瑜大喊一声,按着他指向自己脑袋的枪。
箫布衣笑着挪开她的手,说:“别担心。”
“我……我……”
许瑾瑜脸色煞白。
箫布衣说:“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许瑾瑜盯着他,不知道为何,当看着他那充满自信的眼睛,她心中的担忧也瞬间化解,默默退后几步。
“我开始了。”
箫布衣笑了笑,扣下扳机。
啪嗒。
一声机簧声,空枪,没击发。
“呼!太棒了,萧大哥!”
许瑾瑜猛松一口气,大声喊着,随后又冲着脸色煞白的田非花大声叫嚣着:“田非花!你还敢赌吗?”
敢吗?
他当然不敢!
五颗子弹,就一次生还的机会,而这次机会被箫布衣拿走了。
他要是敢学着箫布衣,拿这把枪对着自己脑袋开一枪,一定是血溅五步,当场死亡!
被手枪打中脑袋,即便是以田家的财力,也无法做到死而复生!
他的嘴唇在颤抖,手在颤抖,双腿在颤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不在颤抖的。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这绝非虚言。
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箫布衣拿着枪的手却没放下,反而笑着说:“你一定想说我是在作弊是吧?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说出这句话的机会的。”
说着,他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下,又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巨响,像是在所有人心间炸开一样,吓得所有人都浑身一震。
许瑾瑜更是吓得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咧着嘴,眼泪流了下来。
她跟所有人都一样,明明箫布衣已经赢了,为什么还要开这一枪,难道他真的不怕死?
砰!
而在这时,又一声枪响。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箫布衣……
“不,这……不可能!”
“第一枪他就应该死了,为什么……还有第二声枪响?!”
“……”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然而,箫布衣就站在那里,从始至终没动半步。
当啷!
当啷!
这时,两颗子弹掉落在地上,要是有人上前查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两颗铅制的弹头上,出现两个十分清晰的手指印。
扔掉两颗子弹,箫布衣朝着一脸震惊的田非花走去。
箫布衣将枪递给田非花,说:“我结束了,现在,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