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草泥马!”
胡伟林望见那倒飞出去的身影,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
随即,肱二头肌暴凸,双目赤红,双手握刀,向前倾力一斩。
刀光在夜色中闪亮的一瞬。
将他压制在六品的那层薄幕撕成了碎片,气息在胸膛处翻滚,任督二脉被内力疯狂的冲击,气血在血管中奔涌。
一刀胜五品。
关山守将横枪格挡,眼中浸满了不可思议。
他明白这一击的威力。
所以使出了浑身解数。
刀锋直直的砍在枪柄上,火花四溅。
内力卷起狂风在耳旁呼啸。
清脆的撞击声震颤着耳膜。
“奶奶的!”
中年将领见势不妙,面部憋得通红,用尽全力将长枪向右侧一甩。
胡伟林被这股力量逼倒半步。
那人趁机向另一面飞驰而去。
“伤了我兄弟,还想跑?”
胡伟林吐了一口血痰,紧随其后。
“你乃五品,我确实干不过你。可我一个四品想逃,你还是拦不住的。”
中年将领轻蔑一笑。
“五品不够,那四品呢?”
少年话音刚落。
他的笑容骤凝。
随后匆忙转头一看。
瞬间,面如土灰。
一道弧形刀芒,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劈来,他逃窜的路径,包括空气在内所有东西都被它斩成两段。
这是天生神力四品的全力一击。
他的眸中倒映着那把虎头大刀。
神情惊恐,呆若木鸡。
身板已被大刀腰斩。
手中银枪,折为两节。
尽管他知道这次是九死一生,可作为沙场滚刀肉的他,凭着四品修为,还真没想到过会惨死这关山脚下。
还是被无名小卒,一刀斩杀。
可人生不就是处处充满着意外吗?
好在他死的也不算太潦草,至少见证了一名天骄。
一名将在史书单独列传的天骄。
————
呼延族长在几百亲卫簇拥下向城内逃去。
身后竟是破空之声。
外围的普通士兵,被一支连着一支的黑羽箭撂倒。
紧接着,青甲骑兵如狂风般卷来。
一时间,秋风扫落叶,流水淌残花。
鲜血如残花落叶般溅落在地上。
青甲骑兵的弯刀上挂满细细的血线。
“族长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亲卫千户一只手提刀,另一只手捉圆盾,护在呼延族长身后。
“你带人,去给我拖住他们!”
呼延族长,喘着粗气,吩咐道。
“好!”
这名千户没有丝毫犹豫,便转身离去。
围在呼延族长身边的亲卫,也跟去了三分之一。
千户振臂高呼:“弟兄们!随我死战!”
“杀杀杀!”
能选上亲卫的士卒自然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以说,全是在草原上滚着刀尖出来的。
此时,已被对手追了这么久,身子里的狼性激发了出来,开始主动向前冲杀。
四周原本溃逃的普通士卒也不愿再任人宰割,纷纷掉转头来奋力反抗。
一时间,竟聚集了上千号人,向城门方向反攻。
紧跟在后的青甲骑兵,原本势如破竹的攻势,一下子减缓了不少。
前排的骑卒,被两个或多个匈奴士兵拖住。
两名亲卫嚎叫着撞向一匹战马。
弯刀直直的插入了马的皮肤。
马儿疼的抽搐,发出低沉的哀鸣。
马背上的骑兵弯刀下扫,将两柄植入马体的弯刀挑起。然后顺势将弯刀递到一名亲卫咽喉之处。
伴随着马儿向前的仰蹄。
刀锋刺入咽喉,血液向外涌出。
另一名亲卫猛地向左一侧身,躲过那柄极速驶来的弯刀。可那匹大马的冲力,依旧将他震的五脏尽碎,不停的向外喷血。
青甲骑兵也知道胯下战马,撑不了多久了,遂打算拼死一搏。
他年轻的脸上抽搐了一下。随后,果断的将双脚从马蹬中挣脱出来,与其到前面被抖落马背,然后被乱刀砍死,不如主动出击,先将这个龟孙弄死。
他双手握刀,向右侧一跃而下。
刀放在胸前,待血点溅满他的面庞时,半把刀已插入那名亲卫的肚子。
两旁,三名普通步兵围上来,两杆长枪直直的捅向趴在那具亲卫尸体上的年轻骑兵。
他拼尽全身力气,向一侧翻滚,躲过枪间,可一柄弯刀却提前预判了他的动向,在他停止翻滚的瞬间,滑向他的脑袋。
年轻骑兵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这柄即将结束
自己生命的弯刀,步步逼近。
忽的,一支弩箭急速射来。
穿过了那名,持刀人的后脑,留下一个血洞。
可还没等这名年轻骑兵看到是谁救了自己,两杆长枪已刺入他的腹部。
弥留之时,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十夫长,正在呼唤他的名字。
又是一柄来自高大战马上的弯刀袭来。
两颗头颅滚落在地,仇报了。
————
“虎子!你带一个营在这清场,剩下的人跟我去追那个大官!”
“遵命!”
青甲骑兵兵分两路,一路呈半弧形,张开战阵,稳住阵脚,后方由弓骑兵压阵,缓缓向前推进,不停的收割着散乱步卒的生命。另一路,摆成一字长蛇阵,专寻对面的破洞处,一路向前钻,也不恋战,只是推进速度极快。
“来五百号人!结阵!拒马!”
那名亲兵千户很快明白了齐技击的意图,迅速下达了命令。
散乱的匈奴步兵。开始在底层军官的带领下,缓缓靠拢,盾牌手在前,长枪手靠在盾牌手之后,银枪伸出盾外,一眼望过去,如一片布满荆棘的森林。
再往后是厚厚的几排弯刀手。
再往后便是压阵的弓兵。
拒马阵两侧,还汇集了两百已经没有上级的散兵,随时等待着最后的拼杀。
“陈婴!给老子撕开它!”
齐鲁微微打量了这座拒马阵。
便轻蔑一笑。
这就是匈奴八族中步兵最强的呼延部吗?
还听说他们拒马阵能抵挡几倍于己的骑兵,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诺!”
一名三十二三的年轻将领,拍马出阵。
身后随即跟出五百多号人,他是齐技击偏将,齐技击共二千名将士,设主将一名,副将两名,偏将四名。
不设千户,每名偏将领五名百户。
“箭!”
陈婴缓缓吐出一个字。
率先举起马侧的弩箭。
身后三分之一骑兵也将身上的弩箭举起,箭口朝着斜前方,扣动悬刀。
精致小巧的弩箭,在一双双犀利的目光中,沿着望山锁定的方向,扎入黑夜。
没有听见弩箭落地的声音。只听见一阵铁器碰撞和骚乱之声。
前排的盾手,全都手持圆盾,一对一还行,可充当战阵的第一层防线,便颓势尽显,圆盾根本遮不住他们的全身,更别说保护后面的战友。
箭雨落下之时,皆自顾不暇。
“破!”
陈婴充当一字长蛇阵的蛇头,狠狠的钻入了拒马阵中。与他相对的那名盾牌手,直接被弯刀割下了头颅,手中的盾牌刚抬高了一半,脸上全是惊惶。
青甲骑兵们的马蹄重重的踏在了小巧的圆盾上。一时间,骨骼破碎之声此起彼伏。
马儿踏着盾牌手的尸体,继续向前。
第二排的长枪手都懵了,第一层也是唯一一层防线被直接突破,他们毫无防备,失去了屏障,长枪反而成了鸡肋。
除了少数几名久经沙场的老兵,枪术精湛,将几名骑术不佳的奇技击挑落马背,剩下的则是直接被擦肩而过的弯刀,抹去了痕迹。
两侧的散兵这才围上来,企图缠住他们,却被又一股生力军击碎。齐鲁眼睛早就锁定了那名亲兵千户,亲兵千户同时也注意到了他。
随即,双方战作一团。
————
“宁帅!要不要先将南门和北门拿下?玩个瓮中捉鳖,将那群蛮子们全部弄死在这关山城中。”
“先不急!让人先把南门拿下,北门不要动它!咱们先去看看东门是啥情况。”
围三缺一,正是让敌军快速丧失战力的最好方法,要是今日将这几千人全部堵在这关山城中,凭这些蛮子的尿性,肯定会拼个你死我活。城中,小巷子不少,适合打伏击,骑兵根本派不上用场,所以到时候局势会对我方很不利,还不如放他们一马,等他们出了城再说。
“诺。”
正说着,一股急促的雨箭,从空中落下。
撒在桃夭营中,没有丝毫防备的桃夭营,有不少人中箭落马。后面的飞羽营,在看见自家将军率先射出的那柄白羽箭后,也朝那方向不停拉弓。还没等对面的第二波箭射出来,他们便被彻底压制在了一片矮房中。
白羽箭从窗户、房顶的漏洞、门缝,所有有空隙的地方,钻进了屋子里。
在此埋伏的匈奴兵,喊叫不断。
“围上去!”
李乐庆一挥手。
身后两名百户率部围住了这片矮房。
北凉刀出鞘,寒气逼人。
“弟兄们给我拼了!”
里面传出一声大喊。
一名壮汉举着狼牙棒从里面冲出,抡起布满钉子的大棒便砸向一名持刀骑兵。
骑兵赶忙用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