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阁主!这次服不服?”
一名长的一眼望上去,便是武将的人策马来到距离宁定北几尺远的地方,说道。
整个人肩宽腰窄,皮肤粗糙,身高七尺,却为一张圆,显得慈眉善目,不是齐鲁又是谁?
他身侧一人正双手合为一处,十指交叉,刀杆被扣到两只手的空隙之中,一把带柄总长五尺的大刀跟许仲康打的有来有回。
此人简直就是大了十岁的许仲康,两人的体型都如熊一般,身上的腱子肉如凸起的石头,在一起搏斗,扬起层层飞沙,力大无穷。
此人便是卫虎。
“何故知我名讳?”
宁定北不解的望向齐鲁。
手却不自觉的搭在了竹马之上。
随时准备暴起砍人。
自己也才是昨天才得知这个劲爆的消息。
难不成今天全天下都知道了?
还是说之前这天下也就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在下齐技击主帅,率部两千余人,参见少阁主。”
他收起长枪一抱拳。
“你们就是我爹给我派来的援兵。”
他面带微笑的望向齐鲁,眼中只剩微微的疑惑,大多被兴奋和喜悦充斥了。
“正是。”
齐鲁回答的干净利落。
“攻击山寨和围困飞羽营的人也是你们?”
宁定北试探问道。
他们最缺的便是精锐步兵,要不是因为他们只精通骑兵的训练之道,肯定会借机培养步兵,步兵虽说在平野开阔之处,对战骑兵就如同站着的靶子。
但是,一旦到了山林,悬崖,丘陵地带,那可就是徒兵的天下。
并且攻城守城,步卒的优势都非常明显。
而且其训练成本低,可以大规模组成军队。
“同属一支,只不过攻打山寨的是魏武卒,围困飞羽营的是赵飞骑和……”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名士兵打断。
“齐帅,后面这些怎么全都是草人啊!”
“什么?”
齐鲁眼神向后一瞧,然后回到临定北那张,刚才还阴晴不定,此时却云散雾来的脸上。
“齐叔,那就对不起咯。”
他一摆手,又一发令箭升上空中。
四周的山上,一阵骚动,数名手持弓弩的没了马的骑兵,从山坡后面跑出来。
将剑全部拉上了弦。
“先不要射击。”
又只听号令兵这么一喊。
许多人不禁不满的跺跺脚。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别打了,把人放了吧。”
齐鲁脸上欣慰的笑着。
手下将士便为陷阵营的弟兄松了绑。
两边将士混在一起。
黑甲与青甲夹杂着,双方开始攀谈。
甚至于刚刚的对手开始讨论之前攻防的招式。
十分和谐。
“还是可惜,这次是蒙帅亲自定的计划,除了夫人,至今为止,她还没输过任何人呢。”
“今天她便要再输一个人了。”
“我宣布齐技集全员阵亡。你们不得再参加任何军事行动,慢悠悠的去山寨那边休息吧!”
说吧,他一抬手,北凉骑兵们翻身上马。
“开拔!”
“齐帅,我咋看他们这个人数不对呢?就算算上后来来的那些人,也才一个利刃营都不到,跟我们先前收集的情报不匹配啊!”
“什么?”
“他奶奶的!真正的陷阵营跑哪去了?”
来的路上,与宁定北交谈完的刘文清,早已率手下弟兄,骑马远去。
跟在霍弃疾身后,瞒天过海,一招釜底抽薪,早已绕到了赵飞骑的身后。
————
“蒙帅,你看那是不是情报上面定北军的军旗?”
王阔伸手指了指右前方的一面旗帜。
“是。”
蒙括眯着眼向前张望。
“那面旗不是整个定北军只有一面吗?”
“那应该就是少阁主来了。”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
“好让齐鲁可以收网了。”
“诺。”
说完,四千余名骑兵加快马速直扑飞羽营。
“回马放箭。”
李乐庆大喊一声。
已经逃窜了好几里地的飞羽营,终于停下了脚步。
一个个不顾一切被颠的,磨破了皮的屁股,摘下马背上的弓箭,向前射击。
因为体力的消耗,这次的准星下降了不少。
但因为敌军人数众多,还是基本落入了阵中。
“抽刀迎战。”
他又一次拔出了剑。
再退山寨那边,可就真的没救了。
“杀!”
飞羽营向前猛冲。
“他们这是准备以死相搏了吗?”
“看来是图穷匕见了。”
“等等,蒙帅,后面那是什么?”
蒙括揉了揉眼睛,眼珠跳动,望向后方,那若有若无,时高时低的旗仗。
“陷阵营?”
紧接着,他转头问道身侧的一名参军。
“齐鲁呢?他跑哪去了?”
“斥候还没回来。”
“报,左侧发现大批骑兵,约有一千五百之数。”
“蒙帅,我们被围了。”
所有人沉默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让弟兄们停手,别伤着自个儿和兄弟。”
“是。”
————
梨润东此时坐立不安,手中的茶水倒了一大半,整个人在座位上抓耳挠腮,仿佛那椅子上有刺一般。
他双手撑着面前的桌子,眼神在地图上来回盘旋。
忽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落地之声。
“敌袭!”
门口的哨兵刚喊出两字,便被直接砸晕了过去。
此时的议事厅空荡荡,只有几名传令的号令兵。
他们抄起旁边架上的长枪。
堵在门口。
“黎参军,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寒冰阁的,这次的所有兵马全都是寒冰阁的,是夫人让我们不可取,考验考验少阁主的实力的,不用惊慌,可你如今被俘虏了,这也是事实。”
为首那人嘴角一丝诈笑。
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小白脸,却有些衰老了,给人一种奸臣的即视感。
“魏武卒,主帅魏林将军?”
“正是在下。参军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师父曾与我提起过。”
“好。那您让您的手下把枪放下,然后就当做我们把您俘虏了,然后下令将防务撤掉,让我的弟兄们进来。”
“你确定就你这百来号人能进得了这议事厅?”
“嗯?”
忽然,一阵沉重的钢铁踏在土地上的声音扩散开来,坑坑锵锵,沉重的钢铁将地硬是压出一道道折痕。
大地上的细小石子开始上下跳动,灰尘不受控制的飘到空中。
就连这改造过的房屋,也是发出吱吱的响声。
门窗开始剧烈的抖动。
新泡的一杯茶又落到地上。
茶杯碎成渣渣。
茶叶渣渣四散开来。
“重骑?”
他心里嘟嚷了一句,
情报上没说呀!
虽说看这架势也不过就三四十来号人,可这骑兵对步兵本来已经就是压倒性的优势了,再加上对面还是重骑兵,就算来两百。步兵,也奈何不了他们啊。
“魏将军是您被俘虏了!您的手下此时也应该被我们定北军的斥候营给截杀在城门外了吧?”
斥候营如今已经扩充到两百人。
战力不容小觑。
再加上城内的人马应该能对付的了那些精兵。
“这一手玩的不错。我输了。可那边为少阁主编织的口袋,想必是已经收住了。 你们无力回天了吧?”
“那咱们拭目以待。”
他又新拿了一个茶杯,泡了一杯茶。
真他妈苦!
他从小就不爱喝茶。
可师父告诉他,大谋士就是要靠喝茶来彰显自己独一无二,决胜于千里之外,运筹帷喔的气势,还专门教他如何喝茶,如何举杯,如何掩嘴巴,才能彰显出精明且善于算计的模样,让对手心虚。
可她后来却看见师傅正津津有味的喝着宁叔给她煮的奶茶。
至于旁边用金山银针作为原料炼制的龙井茶,被用了一点之后,随意的丢到了垃圾堆中。
真狗。
没过多久,大批的魏武卒士兵,被缴了械押回到议事厅前的点将台下。
一时间,诺大的操练场瞬间挤得满满当当。壮实的身躯填满了空旷的土地,每名魏武卒都是身强力壮,一个个人高马大,竟要比身旁押送他们的利刃营士兵高出大半个脑袋。
他们身披红色重甲,所以影响了速度,防御却十分到位,加之体力超乎于常人,硬是披着这重甲,依然能行动如风,只不过不能长途奔袭,也不能一直作战,所以他们经常采用的也是车轮战,八百人分为四队,轮流进攻。
脸上厉气横生,肌肉全部从皮肤里吐了出来,各处都是如同石头般硬邦邦的。
壮如牛,凶似虎。
梨润东不禁瞳孔一缩,就这样似的,连他们陷阵营中也挑不出来二百吧!
一旁的魏林察觉到了他脸上细小的神情,不禁得意一笑,笑得张狂,却不带一丝嘲讽,仅仅是在炫耀自己的实力罢了。
又过了不久。
寨门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