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前林逸昊脱下破烂不堪沾满血迹的衣服,换了身干净衣裤,回头望了眼防空洞方向,径直朝大马路走去,一言不发拦辆车开往斜面楼。
刚拉开熟悉的铁闸门,「喀喀喀」迎面而来的是面色憔悴,双眼泛红发肿瘫坐在客厅的余乐怡,余乐怡抬头看到来人,三步并两步跑来,用双手轻捧林逸昊的脸颊,眼神中充满不舍,仔细打量情况。
林逸昊迎着脸说:「妈,我回来了」
余乐怡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啦啦的滑落,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生怕一松手就会消失。
「杰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林逸昊轻拍余乐怡的后背安慰道:「妈,已经没事了」
余乐怡看着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吸了几口鼻涕,哽咽说:「他们放过你了吗?再不行妈带你逃到乡下,隐姓埋名重新来过都可以,有妈在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林逸昊心是暖的,看着余乐怡疲倦的面色,知道这段时间她寝食难安,吃不好也睡不踏实,不忍让对方再难过。
「妈,他们已经离开香港,留下些报酬,钞票没有只给了金银,到时我们去换些钞票,就可以吃好喝好」
林逸昊从口袋抓出四、五条金条,都是在防空洞塔苏身上收刮来的,整整有一小个化妆箱,不少放在储物空间,够娘俩过上好日子。
两人一番嘘寒问暖后,让余乐怡简单煮碗面条撒上葱花,林逸昊有滋有味的吃起来。
一旁的余乐怡默默看着林逸昊吃面,眼底满是慈爱。
林逸昊吞下口中碎面条说:「妈,明天把金条拿去银楼兑钱,咱们搬家吧,而且我想休学,在家好些休养」
怕余乐怡不同意,林逸昊掀开上衣,上半身无一块完整的皮肤,尸鳖钻咬过的肉洞已经结痂,大大小小青紫的瘀块,以及被怪婴咬下的齿痕,让余乐怡不舍的泪水又开始落下。
好一阵安慰余乐怡才不再啜泣,最后同意休学在家好些休养,等下学期再做打算。
林逸昊暗自盘算:「只有半年时间,城市找不到天材地宝,也必须把握时间修练」
翌日一早
余乐怡用丝巾包住头发,戴着一副太阳眼镜走进银楼,对街小巷中几个地痞抽着烟盯哨,发现余乐怡进入银楼门口,与同伙眼神传递信号,正打算埋伏时,一只有双红眼花纹的蝴蝶翩然飞过。
不久后余乐怡与林逸昊穿梭在各大告示板前,挑选一户空间地理位置符合的别墅。
两人搭乘出租车来到港岛半山区,一栋三层白色基调的小洋楼,占地一亩背山面海,前有花圃和小水池,另一边还设有露天泳池。
林逸昊在别墅周围散步一圈,根据紫霄传承中几篇讲解风水的文献,以及阵法要解,虽没读的通透,只会些粗浅皮毛,依稀发现蛛丝马迹,此地被人设下风水格局,隐藏灵气外泄。
回头和余乐怡碰面,对方也很满意这清幽环境,没有拥挤的楼间,不用忍受隔壁户炒菜油烟。
商量后与中介达成协议,花了近五万元买下此地。
「妈,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这是我们的新家」
余乐怡欣赏这栋豪华别墅,心里带着苦涩,这是自己孩子拚死换来的,不由得摸摸林逸昊的头顶,满是怜爱的说:「这里是杰仔的心血,我会把这打理好的」
林逸昊摇摇头说:「妈,我是让您享清福的,您招几个看起来老实的帮佣,再请一个园丁整理花园,不用您亲自动手劳累,只要坐在那喝着下午茶,当个贵太太就好」
余乐怡莞尔一笑,打趣道:「你是嫌妈没用是吗?」
林逸昊赶紧说:「哪有,我都知道您的付出与牺牲,只是想让您轻松些,开心些而已」
余乐怡轻搂林逸昊说:「妈不辛苦,只要杰仔平安长大,妈一点都不辛苦」
余乐怡说着说着眼睛又红了,林逸昊好一阵安慰,才让余乐怡放宽心情,两人在别墅内参观,规划哪边要当卧室,哪边要预留作练功房,余乐怡知道自己儿子会蛊术,只要求不做伤天害理的事,都会支持他。
隔日余乐怡挑选了两个妇人清洁卫生与负责做饭,一名老汉是原本看守人,余乐怡看他孤家寡人雇佣继续当园丁,还留了三间单人房给三人住宿,两名妇人都有家庭,需要当日往返,仅留园丁老汉自己住在靠近后门的偏间,便吩咐三人开始工作。
与此同时,林逸昊在练功房取出炼蛊瓮,让断尾的紫蜂蛛爬进瓮中,取出被砍成两截的紫纹蜈蚣,加入石钵混着公鸡血碾碎。
从余乐怡去市集买回的眼镜蛇、蟾蜍、蜘蛛,通通丢入炼蛊瓮中,阖上封盖。
手指戴着蛊石戒,滴入精血吸收催动,一手拿着钵杵,绕着炼蛊瓮摩擦瓮壁,刺激里面的毒物厮杀,不时发出「卡滋咔滋」咀嚼声。
直到炼蛊瓮不再有动静,林逸昊才撬开封盖,一道紫影跃出瓮口,紫蜂蛛震动竹叶般的薄翅,停在林逸昊面前,摊开手掌使其降落。
紫蜂蛛体型比之前略大
一些,八只蛛腿细绒毛戴着倒钩,蜂身上有两条波浪淡紫纹,与紫纹蜈蚣上的花纹相似,原本断毁的蝎尾,也重新长出比原先略细了点,但尾刺依然锐利。
林逸昊把玩手中的紫蜂蛛,喃喃道:「芈娃提供的方法确实不错,只是修复材料需要人为炼制的蛊虫,本命蛊最佳」
放下紫蜂蛛,命令道:「去吧,监视别墅不要让陌生人接近」
紫蜂蛛一溜烟从门缝钻出,林逸昊收起炼蛊瓮以及其他工具,开始专心绘制符籙,当初的临时提升感悟,只有短短十分钟,足够让林逸昊受益匪浅,绘画符纹时成功率增加不少。
几个呼吸间,一张驱邪斩鬼符便完成,林逸昊拿出以前绘制作对比,笔润圆滑流畅。
「虽没有到达融会贯通,但也不远了」
将符纸压在纸镇下等墨水风干,继续绘制下一张,直到精神疲倦为止,当作锻鍊精神的一种方式,又称之为神识。
不知过了多久,「叩叩!」两下敲门声响起。
林逸昊抬起头看向挂钟,已经傍晚五点时分,放下符笔收拾桌面,转开房门锁。
打开门迎面见到的,是一位稍微发福的中年妇女,身穿白衫黑长裤,发丝绑成一条麻花辫,妇人轻声说:「少爷,夫人请你去用晚膳」
林逸昊点点头回应:「文婶辛苦了,趁天还没黑快回去吧」
文婶微笑说好,便领着林逸昊移动至餐厅,餐厅中央摆着一张两米长方桌,余乐怡已经在座位上等候,林逸昊将长桌另一端的椅子拉至余乐怡旁坐下。
现在虽然生活富裕,林逸昊还是不喜太过压抑的礼仪,挨着边一起吃饭,余乐怡也没多说,家里就两人没必要太规束。
一名脸上有些许麻子的妇人,端着一锅汤走出厨房,轻放在桌上,唯唯诺诺说:「夫人,少爷请喝汤」
余乐怡微微点头说:「梅姨,辛苦了,也早些回去,我母子俩慢慢吃,吃完我再收拾便可」
梅姨有些踌躇不敢提早离开,在林逸昊劝说下才忐忑离开。
「杰仔,放着等等妈收拾就好」
「妈,我帮忙一起收拾」
「杰仔,真乖」
林逸昊清洗完碗盘,走至二楼阳台,能看到不远处的水池,偶尔有条锦鲤跃出水面,溅起的水珠反射月光,晶莹剔透如钻石。
水池中的水是引入山泉水,也是林逸昊选择这栋别墅的原因,方便接引水灵气,吩咐好紫蜂蛛警戒,放出白曜安置在另一个蒲团,取出聚灵珠,一人一兽吞吐灵气。
余乐怡靠在窗边欣赏月色,又望向在露天阳台修炼的林逸昊,被这水气缭绕如仙境的一幕震惊,心里又是一阵欣慰。
喃喃自语:「不管将来如何,你始终是我的孩子,妈会陪你走下去」
别墅外在躺椅上休息的老汉园丁张伯,耸拉着眼皮,望了眼二楼阳台,没有太大反应,阖上眼皮,吹着徐徐微风,不久似有似无的呼噜声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