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景泽依旧抵死不认,反而将脏水泼到了沈老太太身上。
“诸位皆是有眼睛之人,且看看本王的发妻如今是个什么样子,她神志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必然是受心怀不轨之人故意怂恿,才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话。”
“至于这位何胜天所言实在荒唐至极,本王根本不认识他,更不屑与他这种人接触。”
沈景泽有些恼羞成怒,向来运筹帷幄的他,完全没想到嘉启帝选在今日发难,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在这期间,他却一点也没察觉到风吹草动。
此刻想想,这全怪唐甜甜从中添乱。
若非是那个小丫头接二连三让自己吃瘪,他又怎会屡屡受伤自顾不暇,而忽略了这些情况呢?
“沈景泽,他们俩所说暂且放放,那我手中这本册子上所记录的事情你又当如何?”
唐承鸿手中握着的证据不光有钱庄掌柜的亲笔信,还有沈景泽兑换大笔银钱按下的手印。
“据我所知,沈老太太名下的铺面以及府中的账面上,现皆处在入不敷出的情况,请问那一笔笔钱你究竟花在了何处?”
听到唐承鸿的话,沈景泽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这件事情说来的确是老夫的责任,过于溺爱沈绾绾那个逆女,以至于将她惯的无法无天。
她从你手中所获得的银票,确是老夫出面帮忙兑换,但那钱具体花在了哪里只有她和那个殷怀民知道。”
听到沈景泽将这一切全部推给了两个死人,躲在殿外的韩永康再也听不下去了。
“姓沈的,本王今日可算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叫做死猪不怕开水烫。”
韩永康怒气冲冲带着一男一女走进了大殿内。
众人这一看,这不正是死于大火中的沈砚川,以及那个被通缉在逃犯郑琰绑走的女儿郑珍玉吗?
“皇上,诸位同僚,这位完全丧失道德人性的败类,方才所言皆是狡辩。”
“诸位有所不知,沈砚川同本王之爱女韩柔萱无意中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便被这老东西狠心打晕丢进了大火之中焚烧。
多亏了那场大雨,本王的人才堪堪救下了仅存一息的沈砚川。”
韩永康说完从怀中掏出带有地下城特有印记的证明信,双手递给了德高望重的镇国公江大人。
几位老大人互相看了看,又在韩永康的允许下传给了其他人。
“在那封信上清清楚楚记录了本王花费了多少银子,才让鬼医耗费了天材地宝救回了沈砚川一命。”
“皇上,罪民沈砚川有罪。”
沈砚川跪在了沈景泽的另一侧,如实按照韩永康所说揭发了沈景泽的罪行。
“皇上,这沈景泽枉为人父,枉为人夫,若不是怕我们都死了引起外界的猜疑,恐怕母亲也没有命苟活到今日。”
“罪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母亲亦无能为力蒙骗至今,臣请皇上严惩他国逆臣贼子,为我母子主持公道。”
沈老太太急忙用力磕了几个响头,力证儿子沈砚川所言。
而大义灭亲的郑珍玉,紧随其后递交了证据。
“回禀皇上,各位大人,小女惨遭毒害,幸得长公主府颜世子出手搭救,被外祖做主送去了地下城养伤。”
“而我手中的这本册子,乃是小女在父亲被通缉之后,暗自伤神在家中缅怀母亲时,无意触碰了机关,在房间暗室中所发现的。”
“上面隐晦记录了郑琰和沈景泽的身份,以及朝中被他们收买的官员。”
郑珍玉说完松了一口气,双手将东西递给了姚大人。
皇上既然答应留她一条小命,就绝对不会失信于她一个小女子的。
姚大人郑重扫了一眼,当即命宫人递给了嘉启帝。
“好一个永成王,你的野心当真是不小,朕的朝堂几乎每一处都渗透了你的势力呀。”
嘉启帝又被气的吐了一大口血,这可吓坏了一众朝臣。
而帝王那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从某些人脸上来回掠过。
其中有两位胆小的率先承受不住心理的折磨,跪下请罪。
有了这两位的开头,其他人也不敢再心存侥幸,纷纷出列。
嘉启帝面上痛心疾首,心中却得意不已。
他手中握着的这本小册子,其实书写的不过是些经文罢了。
但是心虚的人经不住吓唬,不用多费心思,自己纷纷露了形。
夏将
军看到有这么多同袍跟自己一样,迫不得已听命于沈景泽,心下懊悔加重。
“皇上,臣亦有罪。”
“臣辜负皇上的信任,多年驻守在两国交界之处,却谎报了月国境内的真实情况。”
夏将军羞愧的脱下了身上官服,他无颜在当这个大将军了。
嘉启帝并未接话,反而看向了安公公。
随即,经过整个太医院的轮流诊脉,这些人身上果然中的毒素都相同,而这种毒恰恰是霁云未曾听闻过的毒。
这些受胁迫为沈景泽做事儿的大臣,异口同声表明他们并不知沈景泽真正身份,先前只是以为他想要扶持颇有声望的三皇子上位罢了。
至于这话,君王相不相信,他们只能在心里祈祷神明保佑,以及祸不殃及家人。
夏将军的背叛猝不及防。
沈景泽见事已至此,也放弃了挣扎。
他既没有承认自己所做,也不再否认。
此刻他万分庆幸,夏将军所捎带回来的那封密信是真的,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
“今日朝堂之事,兹事体大,出了这大殿的门,诸位爱卿管好自己的嘴巴,在未曾商议出结果前,朕不希望在外有一丝风声泄露出去。”
帝王语气沉重,文武百官虽心下疑虑重重,却无人敢对此提出异议。
早朝持续到了午时过半结束,众朝臣怀着沉重的心情出了宫。
而沈景泽则是被秘密关押了起来。
其他涉及的朝臣,暂且没有限制自由,一众人内心惶恐不安的同时,打定了主意将功赎罪。
宫外。
在嘉启帝公然审理沈景泽时,退居幕后许久的长公主,亲自带着培养的士兵和乔装的暗卫,突袭了沈府。
沈府滞留的死士,一共生擒了十八名受伤人员,死亡了七人。
长公主独自在密室中与尚未完全恢复的鬼萨,来来回回打斗了几个回合。
在她逐渐体力不支,险些被鬼萨擒拿当做人质之际,长公主虚晃一招,趁机挥出手里的迷药,两人双双晕倒在地。
与此同时。
镇国公之子江明飒亲带一批骁勇善战的亲兵心腹即将抵达黑风寨。
而在队伍的后面跟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马车上被颜煦搂在怀中的唐甜甜,小呼噜打得正香。
而在两人对面则是端坐着满目慈和的无了大师,以及一头满眼幽怨的白狼。
又继续前行了二里路,无了大师掀开车帘看了看两侧的翠竹。
“停!”
随着这一声喊停,所有人在江明飒的示意下停下脚步,原地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