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承鸿虽听的不太明白,却也不想两人因此出了意外,否则小闺女醒来后必然会很自责。
他正想要开口阻拦,突然发现嘴巴动不了了,不光嘴巴动不了,四肢也动弹不得了。
唐承鸿艰难的用眼珠瞥了瞥,刚好瞄到戌狗星使得瑟的眼神,立马明白是他搞的鬼。
这个幼稚的老鬼头啊!
唐承鸿无奈的在心里唉声叹气,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站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两位星使对着自家小闺女快速施展他看不清的手诀。
须臾之间,一道淡淡的银光笼罩在唐甜甜和白眼狼身上。
随着银光的加强,小家伙和白眼狼的眉心处,同时闪烁出一抹血红色的火焰印记。
唐承鸿震惊的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所看到的了。
好似像是变戏法一般,自家那头通体白毛的白狼,奇迹般的变幻成了一只火红色的红狼。
好家伙,它竟是头变色狼呀。
唐承鸿瞪圆的眼珠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丁点的细节。
白狼变成了红狼,他那胖嘟嘟的小闺女似乎变成了金娃娃。
只见小家伙小小的身体闪闪发着淡淡的金光,紧握成拳的两只小手缓缓松开,自手掌心飞出一缕金光,分别落在了身形摇摇欲坠的戌狗星使和亥猪星使身上。
同时,唐承鸿惊喜的发现自己能动了。
天啊!我这小闺女是个什么神仙小宝贝呀?
照这么看来,小闺女与这头白狼如此投缘,也并非是巧合。
淡淡的金光消失后,唐承鸿能清晰地感受到,戌狗和亥猪两位星使身上的气息,好像都变得比之前更强了些。
他目光始终在三人一狼身上来回流转,因此错过了鬼医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
“鬼医,你快看,我因祸得福了,残魂与泥人之体融合的更完美了。”
戌狗星使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冒险用功法驱动唐甜甜体内的隐藏力量,会有这种意外的收获。
“我看到了,或许这是你们两个与她之间的机缘。”
鬼医心里由衷的替两人感到高兴。
就在这时,昏睡的唐甜甜醒了。
“噗。”
小家伙张嘴吐了一大口口水,口水里夹杂了一只死透了的透明小虫。
她迷迷糊糊看着面前一张张脸,憨憨的笑出了声。
“嘿嘿,又做梦了呀。”
小家伙说完,两眼一闭又陷入了睡梦中。
没一会儿功夫,唐承鸿便听到了那熟悉的小呼噜声,他一直紧绷着的心才算彻底放松。
至于白眼狼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便逼出了体内死透的蛊虫。
待到白眼狼皮毛恢复正常后,他们在天亮之前赶回了家。
唐甜甜呼呼一觉睡到天亮。
乐颜照常在固定的时间内将她喊醒。
“娘亲,再眯会儿,再眯会儿。”
小家伙眼睛都没睁开,乐颜已经熟练地招呼着青鸾姐妹俩为她穿衣服。
白眼狼精神抖擞的站在一旁等着她。
小家伙似乎对昨天晚上的事情并没有印象,照常高高兴兴的去上学堂。
而此时正在翰林院当值的沈景泽,对此还全然不知。
回府后,乍一听鬼萨告诉他母蛊死翘翘了,沈景泽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
可当亲眼看到毫无生机的母蛊,他气得砸碎了手中的茶盏。
“可恶,怎么会这样呢?”
“唉!谁能想得到呀,辛辛苦苦耗费了几日的心血,就这么不堪一击的被毁了。”
鬼萨心中同样不是滋味,在霁云这个地方快速培养出瞌睡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主子,看来地下城真是个隐患。”
鬼萨几乎想都没想,便将怀疑目标锁定了地下城。
“不,这说不通的。”
“老夫这么多年来,经常出入地下城,黑市中的鬼医根本不擅长蛊术。”
沈景泽十分笃定,他做事情向来喜欢防患于未然。
早在沈砚川未出生前,他便安排手下的一名身中蛊虫之人,前去地下城求救,换来的却是黑市的拒绝。
后来,他又不动声色安排了几名身中不同奇毒之人,前去地下城求救试探。
虽然中毒之人得到了解药,但是也都是过了好几日之后,地下城的鬼医才给了相对应的解药。
所以,鬼萨的怀疑过于牵强。
“可若不是地下城的人,那小丫头怎么可能在逼出体内的蛊虫同时,又不动声色弄死了母蛊呢?”
“或者说是这个小丫头本身便暗藏玄机?”
鬼萨这话看似无意,实则是趁着沈景泽气的理智恍惚,想要套话罢了。
他心中一直都有个疑问,他们当初来到霁云的目的,是为了兵不血刃让月国皇室血脉悄无声息,坐稳霁云的江山。
继而找到那张藏宝图,将那里面的罕见之宝占为己有,再向月国俯首称臣,然后和两国之力攻打其他两国,完成一统四国的宏愿。
可这跟唐家的一个小娃娃有什么关系呢?
“有些事情该你知道的时候,老夫自然会告诉你的。”
“你可别忘了,在霁云的皇都不光有地下城,还有一个神秘的老秃驴呢。”
沈景泽冷冷的瞥了眼尚未恢复的鬼萨,心里无比庆幸当初用蛊虫牵制住了他们。
想到沉睡在自己身体之内的蛊王,沈景泽瞬间又有了底气。
夜黑星稀。
一道极为鬼魅的身影穿梭在长街小巷之内,不知过了多久,他跃进了一座宅院之内。
这座宅院的正门前,高高悬挂着夏府的门匾。
夏府后院的书房。
威远将军夏啸征正端坐在书桌前,眼睛盯着手中的兵书,心思却未在书上。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紧接着又被关上。
乔装打扮的沈景泽信步走向跟前,随意扯过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夏将军,别来无恙呀。”
夏将军缓缓放下手中的兵书,抬头目光凛冽的看向来人。
“沈大人,士别多日不见,你倒是又给了本将军一个惊喜,本将军突然有些好奇,你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本领呀?”
沈景泽明白夏将军这是在嘲讽他善于伪装。
“夏将军,咱们之间的合作久远着呢,老夫期待每一次见面向你展示不同的惊喜,例如说眼疾手快。”
沈景泽话音未落下,手已经成功牵制住了夏将军。
“夏将军,东西拿出来,有时间你我再切磋如何?”
“如此甚好,本将军非常期待。”
夏将军一个漂亮的反攻挣脱了沈景泽的牵制,随即从书房的暗格拿出了一封密信给他。
“多谢夏将军,解药奉上。”
沈景泽将手中的小瓷瓶当做暗器袭向夏将军。
待到夏将军接住解药,房间内早已没了沈景泽的身影。
“藏头藏尾的老狐狸。”
夏将军暗骂了一声,小心翼翼取下小瓷瓶底下粘着一张小纸条。
匆匆看完纸条上面的内容,他冷着一张脸将纸丢进了焚香炉中。
“月国之人果然都是阴险狡诈之辈,本将军这般与虎谋皮,也不知是对是错。”
夏将军紧紧攥着装有解药的小瓷瓶,心下一片茫然。
原来他早在七年前,月国与霁云签下暂时的和平条约之时,便被迫秘密与沈景泽合作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将月国边界处的真实情况传回京城。
但当时夏将军并不知暗中与自己通信之人是谁,只怪自己不小心中了别人的道,才会受人摆布。
他是在半年前才知道给自己下毒写信的人是沈景泽,也同样在前不久才发现自己身上不光中毒,还似乎中了蛊虫。
这是月国人最常见的手段。
而沈景泽真正的身份,他则是在回来前夕才得知。
此番回京述职,他不光光只是和家人团聚,最重要的是帮沈景泽打掩护。
随行回来的队伍之中,混入了二十名月国人。
那些并不是普普通通的月国士兵,具体是什么身份不得而知,在距离京城两百里时,他们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服下解药后,夏将军躺在床上一夜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