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路知行走后,齐殿在寝殿里,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几趟。
最终,还是犹豫着,潜进了沁芳园,上了雨歌的榻。
来的路上,他已告诫自己,只是睡在旁边,陪着她,不做别的。
爬上床,无声无息的抱住了她,他既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味儿,越是屏气凝神,越是无端燥热。
屋内灯已熄,夜色暗淡,齐殿的脸,雨歌瞧得并不清晰。
只觉被他环抱得紧,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底下有个东西硬硬的戳着……
她心中一阵慌乱,不知如何是好!脑中一些缠绵的画面阵阵袭来,搅得她越发紧张。
良久,见齐殿并未有任何动作,一言不发,不像睡着,却像在……隐忍。
她有些茫然,这还是殿下吗?他……不是一直想要?!
雨歌想他们每次到临口,都被那些五花八门的意外打断了,终是没成。这会儿……,既然来了,他在犹豫什么?
她有些激动,此刻她心中莫名的,隐隐有些期盼齐殿的那些露骨的撩拨。
瞬间,一脸羞红,身子不由地朝齐殿拱了拱。
齐殿闷哼两声,低沉地轻吐声音,“别……乱动!”
雨歌听到这种声音,顿时身上像一把火点燃了一般。
她想,之前是我太冷了,大概真吓着他了,这次……我来还债!
她嘴唇凑到齐殿耳边,轻轻低语道:“殿下,今晚……你想怎样都行,雨歌愿意!”
齐殿听后,浑身打颤,底下更硬了。他一再逼自己清醒,本来已经忍的很辛苦,后悔了一万遍今晚不该来,此时下身更是如波涛汹涌般灼热,逼得他难以自持。
正自顾自的煎熬中,一唇温热袭来,齐殿眼睛猛然睁大,紧绷的理智瞬间已坍塌,唇上不自觉地跟着缠绵,难舍难分。
静夜里,充斥着他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和她的娇吟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言的欲望……
然而,黑夜中,眼前浮现出悚然林立的悬崖峭壁,一种无边的绝望,逼着他清醒,他猛然大力地抓着她的肩推开,晃了晃神,道:“今晚不合适!”
雨歌盯着他,眼神迷离,她不想离开这份温存,“我……想要!”
“对不起……”齐殿仓惶起身,“……我回寝宫睡!”
“殿下……”看他一脸歉意的出了门,心如刀绞。
这两日的不安,再次爬上她的心头。
齐殿奔出沁芳园,猛然站住,抽了自己一巴掌。
浑身脱力,他不知道要去哪里,这样的情形,回寝宫肯定也是无法安睡。
信步走上揽趣亭,远眺无边的黑夜!这是三皇子府邸的最高点。
蓦然间,他发现府里有一处院落,仍有灯光。
“这么晚?……反正也睡不着,去看看!”
齐殿也不着急,府里不急不徐地走着,走进那个院子。
“原来这里是客居,府里什么时候来了外人?”
忽闻一个少年打了哈欠,半清醒半困倦地低低吟诵着半卷残书,他悄声走了进去。
“父母俱在,兄弟无故,一乐也;”
“……”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
“……”
看着那少年念一句,睡一下,睁眼再念一句,再睡一下。这么晚了,倒是很刻苦用功,可是那样子,真的很逗。
齐殿忍不住笑着接了一句:
“美人在侧,醉生梦死,三乐也!”
那少年本来在打瞌睡,听到声音猛然一惊,困意也被赶走了七七八八。
一看是齐殿,站起来,挺起胸膛,白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什么美人……三乐?不学无术!明明是……”
“明明是……”,本来想借机嘲讽齐殿,没想到用力过猛,自己也想不起来了,忍不住拿眼去瞟那卷书。
“哎,哎,作弊啊?”齐殿觉得少年神情好玩,故意逗他,一把抢过那卷书。
“还给我!”他急了,上手过来反抢。
齐殿心想:你个小屁孩儿,跟我抢?哼,本殿下今日心情不佳,反正睡不着,就陪你玩玩儿。
他翻身一个跳跃,跃入院中,那少年紧接而至。
齐殿道:“还是慢了点!”。
于是一边闪躲,又一边嬉笑逗趣他。
那少年,在院中追了几圈没追到,脸色涨红,脚步突然停下,运气一掌隔空拍向齐殿,齐殿恰好转身,瞥见这一掌,有些迷糊地吃惊倒地。
随后,那少年右掌复又推出,那卷书凭空受力,直飞出他手中,又稳稳落到少年手中。
“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少年得意地冲齐殿说道。
“啊?”齐殿虽吃了一掌,那掌力并不强,有些吃痛,却无大碍。只是有些惊着了,这少年隔空探物一招,是什么术法?
“阿令!不得
放肆!”
一个长须老者披着莲花云锦花纹的黑袍从屋内而出,走向齐殿,将他扶了起来。
“三殿下,陈某管教不严,让您受惊了!”说罢,便要下跪。
“别,老人家,爷爷,请起!”齐殿忙搀了老者起身,“是……齐殿顽劣,深夜打扰老人家休息了!”
“阿令,过来,给三殿下赔罪!”老者转身冲少年,疾言厉色道。
少年脸上一怯,“我……”,
齐殿一乐,心想,“原来你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嘛,还是有人能治你,嘿嘿……”
那少年随即又强横道:“爷爷,我没错,明明是他先抢我书的!君子三乐都不知道,还抢我书,哼!”
“我……”齐殿有些词穷,这少年真是他的克星,每次跟他打交道,嘴上都占不了什么便宜。
“反了!”长须老者伸手一击,阿令手中的书卷,瞬间化为一堆齑粉,随风飘散。
齐殿被惊得如苍雷贯体。
又见老者要出手,也没空震惊了,连忙一把抓住老者的手,“爷爷,爷爷,息怒,息怒!”。
心想“亲爷爷啊,不能再闹下去了,这再一掌将阿令劈成齑粉,我齐殿罪过就大了!”
阿令身子一抖,连忙跪下了,嗫喏道:“爷爷,别生气了,阿令,错了!”
“错在何处?”老者厉声道。
“不该逞强,不该随意暴露术法,不该以强凌弱,不该……”阿令低头说着。
“以强凌弱?我……”齐殿气结。
他想,平时自己武功是弱了点,这阿令才不过十二三岁,自己都打不过,哎,真是虎落平阳。不过,今夜,确实自己也是无端招惹阿令在先。
“嘿嘿嘿,老人家,爷爷,那个……,这也不能全怪阿令!不打不相识嘛!”齐殿道。
“谢殿下宽容!”老者毕恭毕敬道,又对阿令道:“殿下不计较,你就起来吧,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还有,我陈家受恩于殿下,殿下与你有救命之恩。怎可如此放肆!”
“是!”阿令低眉顺眼道。
“呵呵呵,我看以阿令的身手,京都大街上,我也是多管闲事了!”齐殿道。
“老人家,出自何门何派?这……好厉害!我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厉害的武功。还有……您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哦,抱歉,这么晚了,打扰了,我看老人家还是早休息,白日我们再聊!阿令,晚安!”
齐殿出客居院子的时候,分明又看到阿令白了他一眼,这横横的眼神,真的是……,算了,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