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栖走出没几步就看到了白一辰,他背靠在墙上,双臂交叠放在胸前,一条腿屈起虚虚抵在墙上,他低着头,在灯光的照耀下额前刘海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见他的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嘴角却愉悦的翘起。
白一辰抬头朝沈鹤栖的方向看去,嘴角的弧度扩大,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他的两颗虎牙很明显,在灯光下泛起森森白光。
沈鹤栖站在原地没动,白一辰抬脚朝沈鹤栖的方向走去,眉眼间都透出愉悦,“阿七,好久不见。”
白一辰凑近沈鹤栖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伸出鲜红的舌尖舔了舔唇面,“阿七是什么味道,真想尝尝。”说着伸手去碰沈鹤栖的脸。
在白一辰抬手的瞬间,沈鹤栖抬手去擒住他的手,两人演化成近身肉搏,分不出是谁占上风。
白一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释放信息素去压他。
一股铁锈味在沈鹤栖周围蔓延开来,是血的味道,又黏腻又压抑。沈鹤栖实打实被这味道恶心到了,他愣了一下。
白一辰捉住瞬间的破绽擒住他的两只手往墙上压,沈鹤栖的两只手被白一辰交叠握住。
白一辰的身体贴近沈鹤栖,他的信息素如有实质,钻进沈鹤栖的衣服里,在他的皮肤上游走。
沈鹤栖强忍着恶心看向白一辰,白一辰的身量比他高一些,这个认知让沈鹤栖有些烦躁。
沈鹤栖微微仰头,颈部大片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白一辰眼底,白一辰伸出一只手覆上,带着茧子的指腹摩挲着那片敏感又脆弱的皮肤。
白一辰并不收力道,那片皮肤很快开始泛红。沈鹤栖咬着自己的舌尖忍住身体的颤抖,太糟糕了,这种感觉,这种弱点肆意被别人把玩的感觉。
白一辰又去探沈鹤栖的动脉,这次他只是用手指蹭了蹭便离开。
白一辰抽出匕首贴到刚刚动脉的位置,瞳孔微微收缩,他现在很兴奋,手却并不抖,可是下一秒,他故意把匕首往里一压,沈鹤栖的脖子上多了一条血痕,匕首上也多了一串血珠。
见了血白一辰的呼吸都重了起来,白一辰此刻相当兴奋,这是沈鹤栖从两人紧贴的身体上感觉出来的,沈鹤栖的眼睫动了动。
在白一辰兴奋之即,沈鹤栖抬腿往上一顶,大概是从刚刚开始沈鹤栖就没有挣扎,白一辰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一时之间没设防被他得手了,手上力道一收就被沈鹤栖挣脱开了。
看着沈鹤栖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白一辰忽视下半身的疼痛,由于两人贴的很近,沈鹤栖施力很困难,但是架不住沈鹤栖力气大。白一辰稍稍躬身,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后伸出舌尖卷走匕首上的血珠,上面映出白一辰的眼睛,匕首反射了灯光,就好像那森冷的白光是从白一辰眼底泛起的一样。
真想快点吃到阿七,光是他的血都能让我浑身颤栗,要把他浑身都染上我的味道,盖上我的印记才行。白一辰低低的笑了起来,墨绿色的眸子染上更暗的色彩,他头顶的灯光仿佛也恍惚了一瞬。
沈鹤栖虽然远离了白一辰,但是先前他在身上留下的触感却愈发明显起来,皮肤上泛起一层小疙瘩,颈侧隐隐作痛,这些原先对沈鹤栖来说完全可以忽视的感觉此刻却占据了他的每一根神经。
沈鹤栖呼出一口浊气,“真够恶心的。”
刚出门沈鹤栖便看见了倚在飞行器上的贺尧,这熟悉的动作让沈鹤栖后颈的汗毛都炸了起来,看来白一辰给他的心理阴影不小。
“怎么这么慢,你不是早就出来了吗?”贺尧朝沈鹤栖招了招手,从监控室到出口的路线不止一条,沈鹤栖和他走的就不是同一条路。
“遇到点事耽误了。”沈鹤栖越过贺尧想上飞行器,他本人也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贺尧一把拉住沈鹤栖的手臂,沈鹤栖抬眼扫了过去,贺尧的眼底好像浮着一层阴霾,也可能是瞳色带来的错觉。
贺尧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那条血线和那片泛红的皮肤,“还疼吗?”他没有多问,他看得出来沈鹤栖没兴致讲这件事,他觉得沈鹤栖没有伸手拍开他抓在他手臂上的手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至于他能碰到他的伤口,暂且当做对方的宽容吧,其实对贺尧来说,他更希望这是一种恩赐。
“我还没弱到这种地步,你大可两分钟之后看看它愈合没。”沈鹤栖不再搭理贺尧,径直上了飞行器。
闻言贺尧嘴角勾了勾。
受白一辰的影响,沈鹤栖暂时忘了04的事情,这对他来说是不应该的,于是他迅速联络了贺尧。
两秒后耳边就响起了贺尧的声音,“喂?阿七,问04的事情吗?”贺尧的声音偏低,富有磁性,此时通过电流的形式染上了一层暧昧不明的意思。
沈鹤栖倒是没什么感觉,这不在他应该关心的范畴,“嗯,你报告上级了没有?”
“那当然,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靠谱吗,还需要你来提醒我这件事。”贺尧的声音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还带上了点撒娇的意味。
沈鹤栖
沉默了两秒,“没有,上面怎么说。”
“啧,”贺尧不满的咋舌,“上面不让公开,怕引起恐慌,要是群众知道军方出了这种纰漏,信用也会降低的。”
这是上面的决定,沈鹤栖没资格干涉,但是他认为群众依旧有权利知道这件事。退一步说,这样一来,连搜查的范围都受到了限制。
贺尧知道沈鹤栖在想什么,他又继续开口,“明天上面会召开会议讨论这件事的。”
“嗯。”看来上面对这件事一点都不着急,沈鹤栖预感不好,他倒是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沈鹤栖只在下半身围了条浴巾,光着上半身走到浴室的镜子前,上面蒙了一层水雾,沈鹤栖伸手擦去一块,镜子里映出沈鹤栖雪白的脖颈和凸起的喉结,颈侧有一条不明显的刀痕,周围的皮肤被沈鹤栖搓的通红。
沈鹤栖双手撑在洗漱台上,上身被他压低,原本照到他脖子的镜面此时呈现的是沈鹤栖的眼睛。他的眼睛像被水洗过一样亮,随着眼睑的张合,里面像有水淌过。长而卷的睫毛也被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沈鹤栖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了一会,镜子里映出的其他部分都是朦胧的,沈鹤栖伸手去碰了碰后颈的腺体,此时浴室里都是他信息素的味道,和之前差别不算太大,就是香了一点。
沈鹤栖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他的房间风格很单调,非黑即白的装饰,唯一打眼的就是水貂毛的地毯,这也不是他布置的,这里原先是他那位素未谋面的母亲的房间。
这里也不是沈家的主宅,但是沈端让他住在这里,沈端允许他动房间的任何装饰,除了地毯。他不知道原因,但是他不会蠢到去问沈端为什么,以沈鹤栖的认知来说,这是件相当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地毯踩上去很软,乌黑的颜色和沈鹤栖雪白的脚背形成对比,他的脚背上还有水珠滑落,随着沈鹤栖的动作,脚背上的经络很清晰,青色的血管很明显。
沈鹤栖走到床边,管家机器人已经准备好了他今天要穿的衣服。他拿掉浴巾慢条斯理开始穿衣服,扣上军装最后一颗扣子,刚好抵到喉结处。
沈鹤栖抵达时会议室已经到了不少人,沈鹤栖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侧目,他一一无视那些目光,在白一辰旁边落座。
这是军部的规矩,他没法违抗,只能自己降低白一辰的存在感。
“阿七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弄疼你了吗?”白一辰刚好坐在能看见刀痕的那一边,用视线描摹着他的杰作,红痕还没有褪去,不用想也知道是沈鹤栖想搓掉自己留下的痕迹。
会议还没有开始,也有不少人在低声交谈,白一辰也控制了音量,并不突兀。
沈鹤栖直接忽视个彻底,但白一辰不依不饶,一声比一声重的“阿七”让不少人投来目光,其中也包括贺尧的。
白一辰依旧带笑,他也不恼,他最喜欢看沈鹤栖这幅样子了。
自始至终白一辰也没有得到沈鹤栖的回应,直到会议开始,他才不再开口,但眼里却悦动着莫名的光点,他心情很好。
关于04的会议说了一大堆,但总结起来无非就是贺尧昨天那番话。不过关于另一件事沈鹤栖倒有些意外,队里决定调他去帝国学院担任指导员,就是老师加教官。
从本部调人的先例不多,直接调上校级别的更是没有,很难不怀疑这其中有问题。
听到这件事沈鹤栖只意外了一下,贺尧比沈鹤栖本人还要坐不住,立刻就出声质问了。
不过他们并不关心贺尧的意见,只随便敷衍了贺尧两句就问沈鹤栖的意见。
沈鹤栖没有立即开口,他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沈鹤栖轻眨了两下眼睛,回了句“好”。
刚出会议室贺尧就凑到沈鹤栖身边,“你好什么好,你真的在认真开会吗,把你调走难道不是把你的权力架空了吗,最受益的是谁难道你不清楚吗?”
贺尧根本不给沈鹤栖答话的机会,他自己就说了一堆。
沈鹤栖抬起食指抵在贺尧嘴唇上,示意他闭嘴。
贺尧立刻就噤声了,和沈鹤栖这个人不同,沈鹤栖的手指是温热的,不过沈鹤栖很快就收回了手,只剩贺尧不自在的抿了一下嘴唇,随后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急什么?”
“我的合作伙伴没有权力了,我当然着急了。”贺尧讲话没了刚刚的气势,但是他依旧试图去揽沈鹤栖的肩膀,“那群老东西找不到你的把柄就和你玩阴的,阿七,你千万不能上当啊......”
跟在他们后面的白一辰可没错过贺尧刚刚侧目那挑衅的眼神,白一辰勾起嘴角当做回应。
“我已经答应了,而且这件事对我来说不一定是坏事。”沈鹤栖拿开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仇边呢,我回来之后就没见过他。”
“我还要帮你管人不成,”贺尧有些不满的撇撇嘴,“他接了个任务,过两天就回来了,就是不知道你们俩能不能见到了。”
“学院那边还在招生,还得过段时间。”沈鹤栖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