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不敢在沈鹤栖没有理智的时候跟他睡在一起,但是他又担心沈鹤栖的情况。于是只好委屈他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他没睡着,一直在观察沈鹤栖的情况。
果不其然,沈鹤栖又发烧了,顾砚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剂给沈鹤栖注射,“明明都变成omega了,还是没点自觉吗?你要是死了我不是亏大发了。”
顾砚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什么起伏,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碰到沈鹤栖皮肤的指尖却跟被火燎似的烫。
跟沈鹤栖擦完身体之后顾砚想去冲个澡,刚起身就被沈鹤栖准确无误的拉住了手,顾砚一挑眉,要不是沈鹤栖此时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他都要怀疑沈鹤栖是故意的了。
“别......”
顾砚俯下身去听沈鹤栖的话,用空出来的一只手去拨开沈鹤栖额前的刘海,轻轻抚平沈鹤栖皱起的眉头。
“别送我走。”沈鹤栖的声音又轻又无力,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些都被顾砚听的清清楚楚。
顾砚不知道沈鹤栖梦到了什么,他顺着沈鹤栖的话安慰,“嗯,不送你走。”说完顾砚觉得自己挺蠢的,他跟一个没意识的人说什么呢。
顾砚的手被拉着走不了,干脆直接坐在地板上,两条长腿屈起。
目光落在沈鹤栖的脸上,嘶,地板还有点凉,沈鹤栖也不知道什么习惯,在房间里面不喜欢穿鞋,打着赤足到处走,也不怕冷......
这次沈鹤栖只烧了一天就退烧了,“还以为又像上次一样呢。”顾砚看着体温计上已经降下来的温度又看了一眼沈鹤栖。
沈鹤栖刚睁眼一转头就对上了顾砚的目光,顾砚脸上难得没有什么表情。
“沈鹤栖,我救你不是让你自己又去找死的。”顾砚的语气少见的严肃,眼里的情绪也更浓了些。
沈鹤栖舔了一下干燥的唇面,“我没找死。”他的声音有些哑。
又是这句话,顾砚皱了皱眉,起身就走,带上卧室的门后将后背靠在门上,盯着某处出神。
两人的关系现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谁也不去干涉对方,就这样持续了近半个月。
“这么晚去哪?”顾砚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沈鹤栖准备出门,“你要这么被抓了谁负责我的损失。”
“我会小心的,有状况我会联系你。”沈鹤栖留给顾砚一个背影。
也不知道要见谁这么重要,哪怕用自己原本的样子也要出门吗?
顾砚看了一眼就不再看。
仇边:上校,我在xx街道,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白色衬衫黑色裤子。
过了没两分钟仇边被人撞了一下,一瞥对上一双浅蓝色的眸子,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他上校吗?居然敢这么光明正大!
仇边跟上沈鹤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很快就远离的人群,拐进一条阴暗的小巷子。
沈鹤栖摘下帽子顺便理了一下头发,看了仇边一眼,“汇报情况。”
仇边把刚想讲的话咽回去,开始说沈鹤栖想听的话,“顾正走私的证据很好找,但是很难动,毕竟上面的人都是绑在一起的。至于卡萝尔夫人那边,她有个omega的弟弟。”仇边轻轻咳了一下,“和顾正走的很近。”
很委婉的说法,沈鹤栖眼神动了动,随后“嗯”了一声。
“上校,军队那边没有撤你的军衔,现在分成了两个派系......”仇边突然哑了声音,因为他闻到了一股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味道。
仇边张了张嘴,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他们还有禁药!”
沈鹤栖试图稳定自己的呼吸,但是没呼吸一下就是更加激烈的热潮,他只好靠着身后的墙维持住自己的身形。
“你过来。”沈鹤栖喘着气,脸上是不自然的热意,但是声音还是飘到了仇边耳朵里。
仇边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是个Alpha,对于高级别的omega同样不能免俗,他已经在努力克制自己了。
沈鹤栖又吐出一口气,语气还带上了愠怒,“过来。”
仇边终于动了,每动一步他都被泡在更多沈鹤栖的信息素里。
仇边小心翼翼的揽过沈鹤栖,沈鹤栖此时全部重量都靠在仇边身上,呼吸尽数喷洒在仇边颈侧。
那一片皮肤瞬间变得又热又麻。
仇边磨了磨后槽牙,就在他靠近沈鹤栖后颈的时候瞬间闻到了另一股味道。
是Alpha的味道,这个Alpha还有敌意。
仇边立刻警惕的看着信息素来源的方向,抱着沈鹤栖的手还收紧了一些。
很熟悉的味道,沈鹤栖立刻就意识到了信息素的主人是谁。
“发情期还到处乱跑,惹得麻烦还不够多是吗?”顾砚的脸色很差,语气也很冷。尤其看到仇边保护的姿态后,心里的烦躁更甚。
明明谁来都是一样的。沈鹤栖没力气开口,他也不想和顾砚争。
“你是谁。”仇边紧紧盯着面色不善的顾砚,听语气他和上校好像认识。
顾砚没回答他的话,朝仇边伸了伸手,“把他给我。”
沈鹤栖好像叹了口气,“我认识他。”
仇边这才松开手。
接过沈鹤栖之后顾砚的心情好像更糟了,这是仇边看出来的,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顾砚心情非常糟糕,以至于标记沈鹤栖的时候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强势,在他的后颈处留下一个明显的牙印,随后用舌尖卷走渗出的血珠,“这就是你说的有情况会联系我?”
标记完之后心情更糟了,这也是仇边看出来的。
沈鹤栖咬紧牙关没有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顾砚恶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才回过神。
顾砚短促的哼了一声,看向不远处的仇边,“你还有事吗?”
那倒是没了,但是仇边不太确定,他看了一眼沈鹤栖。
嘶,怎么感觉背后一凉,仇边立刻收回了目光,顾砚心情不好,这是他直觉感觉到的。
“上校,那我先走了,之后我再联系你。”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仇边才离开。
空气中的信息素都没那么狂躁了。
沈鹤栖听着仇边远去的脚步声这才放松下来,靠在顾砚的怀里失去了意识。
顾砚的眼神晦暗不明,要是今天晚上他没有跟着沈鹤栖,沈鹤栖就被别人标记了。
想带着别人的信息素回他家,想都别想。
Alpha的领地意识很强,尤其是他。
沈鹤栖这次的发情期比前面两次都长,反应也更激烈,他几乎不想离开顾砚,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房间里信息素浓度几乎超标,沈鹤栖蜷缩在床上,洁白的被单被浸湿,衣服贴在身上。
沈鹤栖死咬着下唇,嘴唇被他咬的几乎没有一处好肉,他却不肯松口。
沈鹤栖觉得自己好像沉浮在水里,水温不至于致死,但比死还难受。
他紧握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随后又松开手死死抓着被单,一点一点的血迹落在被单上,又向四周晕开。
这时候他想到的全是顾砚信息素的味道,顾砚,顾砚......
沈鹤栖始终没有开口喊顾砚的名字,凌迟似的,他用自己的佩刀划开自己的胳膊,伤口不深,不会出血,只是带来一些痛感,但渐渐的,感觉越来越细微。
他要活着度过发情期,但是他现在生不如死。手下的力道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急促,不知道是因为发情期,还是因为越来越多的伤口。
顾砚在外面也待的很难受,沈鹤栖溢出的信息素仿佛在无声邀请着他。
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过自己的名字。
等到空气中信息素的浓度不再上升,顾砚才敢站在门口敲沈鹤栖的门,但是里面迟迟没有回应。
“我进来了。”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
里面的空气不流通,冷香直接向顾砚袭来,顾砚的下颚动了动,最后滚动了一下喉结。
等顾砚看清沈鹤栖,刚刚升起的火以另一种方式达到了顶峰。沈鹤栖根本没把自己当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口,越靠近手腕伤口越深,最深的那条伤口都还没结痂。
嘴唇上又红又白,红的是血,白的是唇色,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去,也就离吃席不远。浑身上下唯一一件衬衫还是半干的。
沈鹤栖晕了过去,原因并不重要。
顾砚下颚紧绷着,用温水洗洗擦拭了一遍沈鹤栖的身体。衣服和床单都已经被顾砚换了干净的。
顾砚伸手撩了一下沈鹤栖还没完全干的头发,“以后伺候你得了呗。”随后报复性的捏了捏沈鹤栖的耳垂。
指尖柔软的触感多少消了一些顾砚的火,但很快顾砚又冷下脸,顺下来捏了一下沈鹤栖的脸才罢休。
指尖柔软的触感多少消了一些顾砚的火,但很快顾砚又冷下脸,顺下来捏了一下沈鹤栖的脸才罢休。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鹤栖才醒了,他不想动,睁着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他忽然不想变成一个omega了。
异样的情绪从他心里蔓延开,很快就被顾砚打断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沈鹤栖转头对上顾砚的目光,眸光微不可察的闪烁了一下,随后回答道,“没有。”
两人之间的沉默没有持续多久,是沈鹤栖先开口的,“你怎么知道我用不了市面上的抑制剂?”
顾砚舔了一下牙尖,这是他撒谎的习惯行为,“当然是试过了。”
“嗯。”对于顾砚的话沈鹤栖不会全信,他不认为顾砚有理由骗自己,这不只是单方面的影响。
没由来的顾砚觉得烦躁,沈鹤栖的话里好像藏了很多别的意思,最终顾砚也没有开口问。
沈鹤栖则是心里已经盘算着找个人当他的小白鼠了。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沈鹤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