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也是世家大族，但沈端和顾正不同，沈端是实际上的掌权者，他是个有能力的野心家，他的铁血手腕连上一辈的人都震惊不已。

沈宅很清冷，沈端最讨厌有人大声喧哗，因此家里都是统一采用机器人的，冷冰冰的各种机械设备让家里的气温都下降了几度。

沈端平时都很忙，但他一个星期总会休息一天，他总是在固定的时间做固定的事情，沈鹤栖觉得沈端都把自己活成机器人了。

今天刚好是沈端休息的那天，连沈鹤栖刷瞳孔时发出的“滴”声在这样的一个安静环境里都显得十分刺耳。

虽然他和沈端关系不怎么样，但是该有的权限他全部都有，沈端是看不上苛待自己孩子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的，他给沈鹤栖的都是最好的，同时也要求沈鹤栖做到最好。

沈鹤栖走到书房门前，敲了敲门，然后静静等沈端的回答，沈端不回，他就不能进去。

哪怕沈端不工作，他也是会在书房看书的。

沈端只用了两分钟就让沈鹤栖进去了，说明他今天心情还不错。

“爸爸。”沈鹤栖总觉得这么叫沈端显得太亲密了，但沈端倒从来没有反对过。

“嗯，什么事？”沈端的声音更冷，像淬了冰。

沈端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眼镜两边还有一根细链子，沈端的肤色也白，但是那种常年不见光的苍白，看起来没什么生气。他的眸子是褐色的，笑起来一定像盛了蜜糖一样甜，但沈端从来不笑。他的头发也是褐色的，长得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来看看您。”沈鹤栖的语气很平静也很疏离，丝毫不像正在和自己的父亲对话。

“时间不是用来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的。”沈端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语气里赶人的意味十足。

沈端平时生活并不需要戴眼镜，但他习惯在看书的时候戴，就像他平时总要休息一天一样。

“我知道了。”沈鹤栖并没有立即走，他还是问出了那个他早就想问的问题，“您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关于我另一位父亲的事情吗？”

沈端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是他没有讲话，也没有看沈鹤栖。

沈鹤栖已经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沈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我知道了。”

沈鹤栖走后，偌大的书房里只有沈端一个活人，几十分钟的时间，他连一页书都没有翻。

沈鹤栖在第一次见到所谓“母亲”的房间就觉得不对劲了，除了华贵的地毯，整个房间没有一处地方像是女性居住的，其实沈鹤栖也知道，那个地毯大概率是为了沈端铺的，沈端也有和他一样的毛病。

家里没有女性居住的证据表现在方方面面，不仅不是女性，而且不会是个omega，后来沈鹤栖问过几次，沈端一个字都没有告诉他，这种态度更像是在逃避这个问题，除了不符合世俗要求的关系，其他可能性都不大。

沈鹤栖回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书房，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转身就走了。

这几天顾正的消息倒是闹得沸沸扬扬，他的结婚对象还是亡妻的亲弟弟，但外界多是赞美他深情的，就算有不利的言论也都在刚冒头的时候就被压回去了。

“啧啧啧，真是够胆的。”方易边看报道边咋舌，“贺尧哥，你说出了这档子事，那个什么顾砚会不会想不开，毕竟自己爸爸要和自己舅舅结婚，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咦，不过这题材也不错，豪门虐恋什么的......”

“你想多了，你想不开顾砚都不会想不开，他心理承受能力强着呢，说不定这件事都是他自己促成的，否则顾正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办这件事。”贺尧直接忽略了方易的后半句话。

顾正确实宣布了自己会和蓝轶在一起，但是并没有对外称顾砚不是继承人，不然冒出一个八岁大的儿子谁都会怀疑。

另一边顾砚得知这条消息并没有意外，顾正手脚这么快，是生怕他反悔吗？顾砚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你准备怎么办？”沈鹤栖才不相信顾砚会把主动权让出去。

“上校大人觉得我会怎么办呢？”顾砚来沈鹤栖家就和回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丝毫不见外，“我在阿七心里形象这么差吗？”

沈鹤栖抬眼看向顾砚，虽然他没开口，但眼神的含义不言而喻。

顾砚闷笑了一声，“他可是告诉了我我妈的死因，亲口，在他满心欢喜的时候让他身败名裂，还有什么比这更愉悦的呢？”

沈鹤栖有时候觉得顾砚和沈端很像一类人，即使是不同的处事方式，但都是从骨子里透出杀伐果断的气质。

沈鹤栖皱了皱眉，他不希望顾砚也变成沈端那种极端的人，他有些犹豫，迟迟没有开口。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顾砚把沈鹤栖每一个微小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蹲在沈鹤栖面前，微微仰头去看沈鹤栖。

沈鹤栖没有立即开口，半晌，他才盯着顾砚的眼睛开口询问，问的却是和这件事毫不相干的问题，“你上次的意思

，是你有喜欢的人吗？”

顾砚也没想到沈鹤栖会突然问这个，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了，“是啊，我很喜欢他。”

沈鹤栖眨了两下眼睛，顾砚又问，“怎么了，想知道是谁吗？我可以告诉你。”

沈鹤栖摇了摇头，他心里有点烦，他不太想听顾砚谈论那个人，“他也喜欢你吗？”

这次轮到顾砚顿了一下，“他现在喜不喜欢我都没关系，反正我会一直喜欢他，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顾砚用手背碰了碰沈鹤栖的脸颊，有点烫。

沈鹤栖刚想说话就感受到了身体里翻涌的热意，偏偏在这种时候。

顾砚立刻就注意到了沈鹤栖的不对劲，他站起身，“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直到注射完抑制剂两分钟，沈鹤栖的情况都没有任何好转，顾砚的声音有点不对劲，“你对抑制剂产生耐药性了，是不是？”

沈鹤栖没有回答，他现在最不想让顾砚出现在这里，他能感受到抑制剂对他的作用越来越微弱，但他不想，也不能让顾砚标记他。

顾砚伸手把沈鹤栖圈在怀里，“这种事情找我就好了。”说完他就把头往沈鹤栖的后颈凑，沈鹤栖伸手捂住他的嘴，每一次的发情期，都能让他心理防线崩塌，他不想再经历这种没有身体自主权的感觉了。

顾砚感受到了沈鹤栖的抗拒，他抓住沈鹤栖的手腕拉开他的手，亲吻着他的指尖，“阿七，让我帮帮你。”

沈鹤栖没法答话，他的意识都要毙溺在顾砚的信息素里。

“阿七，我想吻你。”顾砚在征求沈鹤栖的意见。

沈鹤栖没有回答，顾砚忍不住的用嘴唇去轻轻的碰沈鹤栖的唇角，“阿七......”顾砚在引诱沈鹤栖进入他的节奏。

沈鹤栖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句，这落在顾砚耳朵里就不一样了，顾砚立刻就堵住了沈鹤栖的嘴唇。

沈鹤栖眯着眼睛去打量顾砚，然后他撑着顾砚的大腿凑到顾砚脖颈前，伸出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

顾砚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被沈鹤栖压着的大腿肌肉变得僵硬。

沈鹤栖呼吸间带出的湿热气息尽数喷洒在顾砚的脖子上，沈鹤栖的嘴唇轻轻碰了碰顾砚的喉结，顾砚动都不敢动一下，连呼吸都变得克制。

顾砚尽量小心的开口，“阿七，我们换个位置好不好？”期间喉结好几次磕到了沈鹤栖的牙，顾砚忍的手背上青筋也凸显了出来。

沈鹤栖果然移了地方，但这次他直接找了顾砚颈侧的一块皮肤咬了下去，跟发泄似的。

顾砚一手扶着沈鹤栖的腰稳住他的身形，另一只手覆在沈鹤栖的后颈上，“生气了？为什么生气，因为我说我有喜欢的人吗？”

咬着他的力道加重了，看来说中了，“阿七真的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嘶”顾砚短促的吸了口凉气，他也不敢逗沈鹤栖了，“除了喜欢你我还能喜欢谁呢，我只喜欢阿七。”

沈鹤栖终于松了口，抬头去看顾砚，顾砚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低头含住他的唇，沈鹤栖嘴里有一股血腥味，是他的血。

顾砚将沈鹤栖的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顾砚的手压住沈鹤栖的腰，沈鹤栖的身体又往顾砚身上贴了贴。

顾砚低头去吻沈鹤栖的眼睑，额头和脸颊，沈鹤栖只安静了一下又在顾砚身上点火，顾砚握住沈鹤栖不安分的手把人压倒在沙发上。

顾砚去吻沈鹤栖的眼尾，“阿七，我好爱你。”

顾砚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支着头，看着身旁的沈鹤栖，用视线描摹着他的眉眼，沈鹤栖眼睫很长，唇色很淡，只有在接吻的时候会变红。

顾砚的视线往下，沈鹤栖新雪似的皮肤上有好几枚吻痕，像正月里盛开的梅花。

顾砚舔了舔嘴角，看沈鹤栖的眼神逐渐变味。

沈鹤栖的睫毛颤了两下，然后他睁开了眼睛，和顾砚对视的瞬间错愕了一下，“......顾砚。”他的声音有些哑，沈鹤栖瞬间更沉默了。

“醒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顾砚很自然的伸手把落在沈鹤栖脸上的一束头发拨到耳后，好像这个动作已经做过很多遍一样。

“......”沈鹤栖突然有点不确定顾砚有没有做什么了，不对，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对顾砚做什么，不过他确实没有什么不适，他有些犹豫的开口，“没有不舒服。”

顾砚笑了一声，坐了起来，“没有就好。”沈鹤栖也坐起来，然后就看到了刚刚没注意的地方，顾砚的脖子上有一圈很深的牙印，甚至还结了血痂，沈鹤栖用舌头舔了舔牙齿，又看向那圈牙印，“这是，我咬的？”

顾砚忍不住笑了出来，“难道是我自己咬的吗？”

“......对不起，疼不疼？”沈鹤栖的视线落在顾砚颈侧。

顾砚抬手碰了一下牙印，然后朝沈鹤栖笑了一下，“如果我说疼的话，阿七要怎么补偿我？”

沈鹤栖似乎很难回答这个问题，为难的看着顾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