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后院接待厢房。
梁杰想找个位子坐下，就被张芳芳给拉住。
“怎么？”他问道。
“你早上到底怎么醒来的，还有唐圣的死跟楚天熊是否有关系？”
这一路，张芳芳憋得难受，总算找到机会问出来了。
“让我坐下回答，我早餐都还没吃，没啥力气。”
梁杰找个椅子坐下道：“可能是昨天海鲜吃太多拉肚子了，天刚亮衙役在冰面捞尸体，我就在镖局后面茅厕蹲着。”
张芳芳闻言一阵无语，难怪梁杰能及时醒来，要知道以往只要时间不到，打雷没反应。
“至于唐圣的事，毫无疑问跟楚天雄脱不开干系。”梁杰继续回答。
“没有足够证据吧。”
“河面都被冰冻住，偏偏分离的尸首，最有辨识度的头颅扔在咱们茅厕外的河面位置，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梁杰撇嘴道：“所以我大胆推测，楚天雄雇凶杀人然后扔过来，想让我们悲伤难受。”
张芳芳知道梁杰说的半九不离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
“不用为他感到为惋惜，作为禁卫，他和公子良都是皇帝黑手，手里不知沾了多少血。”梁杰安慰。
“我明白。”张芳芳点头道，“我是很意外，楚天雄竟说杀就杀，丝毫不顾及昨天你给出的善意。”
“唐圣不是好鸟，楚天雄也好哪儿去，别忘记一开始跟慕容家的张妾联合坑你押的镖，之后又花钱请土匪们在豹子谷打劫，这次损失更大，镖局和北澜杂货一共死伤数十人，你和任小凤更是被抓取……”
梁杰一件件的数落楚天雄这段时间，针对他们干的坏事。
“你说过对敌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残忍的话，我一直记着。”张芳芳笑道。
梁杰点点头，道：“爹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他经验更丰富，不会说多余废话。”
……
城南南街。
张炮亲自跟着章台进糕点作坊。
章台没隐瞒尸首分离的死人，梁杰确定是唐圣，想看看张炮反应。
“啊～”张炮先是错愕，接着是满眼悲伤。
梁杰若是在场，一定叫嚷着办法个影帝奖，章台当然看不出什么破绽了。
“糕点确定只有你们和楚家能做吗？”章台问道。
“嗯，只是而今我们做饭只生产水果类的小蛋糕和奶茶，不做苍松翠柏系列了。”
“工作间我能进去看吗？”章台说道。
“您请。”张炮不废话主动带路。
随后，一行人把作坊里里外外看了个便，包括小黑屋。
确实整个作坊，没有任何苍松翠柏系列糕点的影子。
衙役们过来汇报，作坊人员口径一致，从十八天前梁杰打算开发新品，就不让无关人员进作坊，唐圣没来过。
“唐公子不喜欢吃甜的，加上作坊有规矩，糕点有损坏不能出售，可以分给大家吃，但不能带出去。”张炮主动补充。
衙役证实，就算梁杰很喜欢的铁虎，都不敢把糕点、蛋糕带作坊大门。
章台见状，只能带着人离开。
张炮送到街上，对唐圣死亡很是费解。
要知道，此间南街明里暗里多少唐圣的同伙燕国皇室禁卫们，在监视着镖局、铁匠铺、糕点作坊，是谁有那能力下手？
……
北澜杂货沈州大仓库，各大区域负责人齐聚一堂。
府衙的人刚走。
众人面色难看，都看着上首位子的任大尚。
“小婿斗胆认为与张家合作，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决策。”任大尚二女婿王山，在众人眼神暗示下，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是啊，一会儿城东店被封，一会儿死个前镖头的孙子，府衙上上下下问个遍，对咱们北澜杂货声誉打击不是一般小。”
“张家兼职就是个祸胎。”
“……”
众人纷纷跟着附和。
“衙役过来前，老夫已派人去通知任小凤过来，就怎么点时间，你们都等不及吗？”任大尚说道。
瞬间全场寂静，只剩下呼吸声。
半刻钟后。
任小凤从城南仓库赶来。
最近这半月，不是从外地运粮食，就是蹲在仓库指挥人员储存物资，忙得团团转，外界信息大多靠张芳芳转告。
今日张芳芳还没去仓库，她收到外公通知就急忙过来，不知外界发生什么。
一进门，她就询问：“冬日会不是早结束了，诸位叔叔怎么还在沈州？”
“你还好意思说。”王山站出来指任小凤唾沫横飞，“若不是你胆大包天，跑去城南那个粪坑跟那什么张家合作，北澜杂货会一而再被官府盯上吗？”
任小凤懒得接话茬，毕竟王山是现场最觊觎她沈州负责人位置的，说话夹枪带棒，可用信息不多。
“耳聋
了吗？”王山没等到回应很是愤怒。
任小凤发现外公任大尚没有开口意思，干脆不再沉默，扫视一圈众人，淡淡道：“虽我二十天来一直在城南，但也有听说北澜杂货跟楚家合作，在全省上苍松翠柏系列糕点。”
“你什么意思。”王山呵斥。
“还不明白吗？”任小凤冷笑道：“从城东店被封，你们就一直驳斥我不该跟梁杰合作，转头又跑去给楚家挨宰。”
“能一样吗？我们那是为……”
“别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无非就是想要利益不想要承担一丝风险。”
任小凤想到二十天前，若非梁杰在关键时刻指明本质，她已经被这帮人啃食干净，就来气。
此间，她的话不是针对王山，而是在做的所有人，也包括自己的外公。
“目中无人，目无尊长，让她再负责沈州业务，北澜杂货这招牌可以扔了。”王山面红耳赤跳脚道。
其他人是一个意思。
说起来他们私下商量过，蛋糕、奶茶拿不到，干脆全押宝在楚氏版的苍松翠柏糕点系列，顺带把任小凤从北澜杂货体系剔除，选个可靠的人，长期驻留沈州跟楚家对接。
“不就是想让我吐出手里的利益？逼逼叨叨的比老娘们臭脚还臭。”任小凤眼睛扫过每一人的脸。
“我们北澜杂货是有规矩的，别以为其他人跟你一样肆无忌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以王山代表在场所有人，明明想逼走任小凤，却还想维持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