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四品明威将军之位，花钱买来的吗？”梁杰望着坐自己对面忧心忡忡的牛毕说道。
“却有几分幸运。”牛毕回道。
梁杰只是想吐槽牛毕，心态不够沉稳，思维不够灵活，听不出来自己反问‘当燕国人就很好吗？’的意思。
没想到听到惊天秘密。
他一脸八卦道：“难道当年废帝时，你也有出力？”
穿越过来后，前身主人留下的记忆是散乱碎片化的，所以他知道的并不多。
“先生可有建议？”作为今朝的官员，牛毕很忌讳前朝的事，故而转移话题。
梁杰不好勉强，拿起自制的暖壶倒热茶，给了牛毕一杯，边道：“并州自古就对抗草原人南下的战略要地，齐国拿到手必然要花心思稳固百姓，税收稍微倾斜，甚至比燕国掌控时低一点，民心就能收得轻轻松松。”
“可是齐国以前名声并不好，而当今燕国陛下施仁政，在并州隔壁的幽州百姓有目共睹。”
“人们为了一口饭，没日没夜操劳，谁有那心思管以前的事。再则……”
梁杰撇撇嘴，喝了口茶才又继续道：“再则，齐国皇帝要是不傻，派个形象好的皇室成员，带着御医、粮食之类的物资去施舍，很容易就能收拢人心。”
牛毕认真思考。
“若是我，就派个长得漂亮，说话好听的公主前去，抓个坏官或者地主当典型狠狠惩戒，不仅洗掉以前横征暴敛的坏名声，搞不好我说要打燕国，当场响应者都不少，做这些事的只要一年。”
梁杰分析道：“而现实是齐国已统治十县好几年了。”
“没有破解的办法了吗？”牛毕真诚求教。
“北方空气真他娘干燥。”梁杰咒骂一句，喝了口茶润润干燥喉咙才回应，“倒也不是……”
“求先生赐教。”
“从道德方向下手。”
“小僧愚钝，请先生明示。”
“死秃头让我当坏人。”
梁杰瞪眼骂了牛毕一句而后道：“搞清楚齐国派了什么人去安抚百姓，又用了什么手段，燕国之后加倍，同时派人传谣言……”
“齐国一向以儒家祖庭自居，伦理道德大旗挂得高高的，那就从这方面下手，把派去处理的主事人名声搞臭，事半功倍。”梁杰继续说道。
“先生奇思妙想，小僧多有人不如，但是十县本就是古并州内，对方以此切入反击，又当如何应对？”牛毕追问。
“我记得雁门郡属于古朔州呢。”梁杰似笑非笑，暗示可以建个新的州郡来分化齐国在当地的影响力。
“先生也觉得雁门郡对燕国重要？”牛毕打蛇随棍上。
梁杰抓起肉包塞嘴里，呜呜咽咽的说着：“羊肉包就是比猪肉的好吃。”
牛毕很失落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免得惹梁杰不高兴，下次想拜访都见不到面。
“谢过先生今日提点，来日小僧在感恩楼静待先生莅临。”
牛毕起身恭敬一拜，见梁杰不回应，便自行出门去。
“这死秃头，果然想让我帮忙打雁门关。啊呸，历史上哪有上门女婿去干仗的。”
梁杰吞下嘴里的肉包，朝着大门骂骂咧咧。
……
北境第一寺恩慈寺的方丈南韵，暂时落脚城南南街东段的感恩楼后院。
牛毕回来后，详细阐述梁杰给出的答案。
“你跟他说过齐国派什么人治理燕国十县故地了吗？”南韵听完后反问。
“未曾。”牛毕回道。
“有意思，他竟能够凭着想象把真相推演到七八成，并且给出最优解办法。”南韵又一次对梁杰轻看而感到后悔。
牛毕行礼试探询问：“师父也认可梁先生给的办法？”
南韵点点头。
“既然师父也认同，那徒儿这就上报朝廷。”牛毕做出决定。
说起来，他会一大早去找梁杰求教，是南韵想知道梁杰会做出什么解答，还有对徒弟是个什么态度。
答案很明显。
梁杰没有切断双方交流的想法，是值得庆幸的好事。
……
冬日雪说来就来，室外根本不能开工。
任小凤在梁杰的建议下，把建筑工人转到室内工程，再挑些对做糕点有些想法的培训。
临近春节的日子，大伙都在忙活着，沈州也迎来来自幽都的圣旨。
梁杰刚醒来，就被张芳芳拉住，燕国拿回故地，并且创建朔州。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隔着关内外呢。”梁杰不以为然道。
“怎么就没关系？从头到尾都是你出主意的。”
张芳芳无语，帮了怎么大的忙，梁杰就算不敲竹杠也不至于反应那么冷淡。
“娘子你好歹毒啊～让前朝废帝为当朝仇人高兴收复死地。”梁杰坐起来穿衣服，口气很不正经。
张芳芳当真了，赶紧道歉并转移
话题：“朝廷还下旨把包括沈州和以北抚州等六个州郡划归为辽天省，沈州为首府，牛大人留任知府兼辽天将军，镇守北境。”
梁杰闻言来精神。
“你在想什么？”张芳芳好奇问道。
“燕国朝堂互斗比我想象的严重啊。”梁杰下床边解释。
牛毕的野望，收复十县失地作为据点拿下雁门郡，为燕国一统天下打下基础。
作为燕国等同丞相的南将军，必然也是支持的，那么按照常理推断，牛毕就该赴任朔州知府才对。
现在反而留在沈州，还要担负北境安全，怎么看都是被边缘化。
“沈州是北境最大的城池，连通往北四国朝，责任不是很重？”张芳芳反驳。
梁杰摇头道：“沈州往北一百多公里乃是北燕山，哪里可是软禁前朝废帝的地方，又是前朝起事之地，放在以前很重要，现在……”
梁杰顿住指着自己。
张芳芳恍然道：“有人想把梁文景逃跑看管不利的帽子，往牛大人头上扣？”
“死是不会死，毕竟师父是超凡武者，师叔是燕国一人之下的大官，小秃头顶多受点活罪，理想被阻挡。”梁杰嘿嘿笑。
“你好坏，看别人过得不好还那么开心。”
“秃头要真赴任朔州，肯定会缠着我帮忙打下雁门郡，你能接受这种结果吗？”梁杰调皮眨巴眼睛询问。
“小青按照你的吩咐，做了羊肉汤和烧饼，快去洗脸吧。”张芳芳迅速转头出门。
“秃头现在是愤怒金刚还是学菩萨静坐养心？小爷可太好奇了。”梁杰坏笑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