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珊刚才还是一副小女儿神态,提到和高文和的关系,面带羞涩,不好意思谈论婚嫁的问题,一转眼变成了一个大商人,面带严肃,一板一眼,一出口要兑换三百万假钞,林娜知道陆珊又要有动作了,只是不明白之中的奥秘,不敢出声,静静的听着陆珊和伙计的对话。
伙计心情有些激动,没想到碰上大主顾了,难道自己要发财了,“好,小姐,我马上和我们老板商量商量,马上回来,您稍等片刻”,伙计转身离开了,林娜想问问发生了什么情况,陆珊用眼光制止的林娜,轻轻的摇了摇头,意思是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
伙计回到柜台里,和一个老板模样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老板很高兴的拍了拍伙计的肩旁,走出柜台,来到陆珊面前,西江月酒楼老板五十岁左右,中等身材,微胖的体态,满面红光,身穿紫色绸缎长衫,略微有些谢顶,说话态度客气,躬身问道:“二位女士,有生意要做,鄙人刘三民,西江月酒楼老板,愿意奉陪”。
陆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啊,原来是刘老板,刚才你的伙计说有色子,我想兑换三百万,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么多货,我着急去汉中做生意”,刘三民看了看周围,低声问道,“这位小姐,那边桌子旁的两个人,你们是一起的吧”。
陆珊不知道刘三民是什么意思,高文和两个人桌子上的菜都是林娜点的,很明显是一起的,还是不漏声色,淡淡的回答:“是啊,那两个人是我的跟班,我们是一起的,有问题吗”,刘三民陪着笑脸说:“没问题,没问题,小姐有所不知,现在警察署查得很紧,兑换色子都是私下的,还是不要让人看出来好,他们是您的跟班最好了,小姐,跟我来了吧”。
“文和,等一会儿再喝,有事要做,给我来一下,一会儿给你们多加几个菜”,陆珊看着刘三民走向柜台,故意和高文和和李久福说,向林娜试了一个眼色,意思是林娜留在原地,不要动,负责警戒。
高文和早就注意到陆珊和西江月酒楼老板的谈话,什么兑换三百万法币云云,知道陆珊又有新的发现,急忙和李久福站了起来,回答道:“是,大小姐,马上过去”,陆珊领着高文和和李久福,跟在刘三民向柜台里走去。
财迷心窍,这个刘三民,看到陆珊和林娜两个年轻姑娘进来,二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谈论的话题都是商场如何豪华,结婚生子之类的事,喋喋不休,刘三民以为是两个单纯的傻白甜小女人,忽视了可能的危险。
柜台后面是一个小角门,推开小角门是厨房,里面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几个厨师膜样的人正在忙碌,穿过厨房,是一个小跨院,建方只有七八米的样子。
小跨院北侧,一栋房屋,有五六个房间,白褐色石头基座,灰白色的的墙壁,深红色的门窗,窗户更高更宽,透过玻璃,可以看到粉色的窗帘,是刘三民和家人的卧室,在小跨院里,一个年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灰色旗袍,领着两个孩子在玩耍,估计是刘三民的妻子和儿女。
刘三民把陆珊让进最东侧的房间,是刘三民的客厅,装修简朴,看得出刘三民也不是什么富裕之家,客厅里送木地板,一张松木八角桌,几把松木靠背椅,靠墙一排旧沙发,沙发角已经磨的破损了,还有一张玻璃茶几,刘三民请陆珊坐在松木靠背椅,高文和和李久福站在一旁,陆珊还是老样子,淡淡的说:“刘老板,你的货在哪里呀,这么大一笔交易,我要先看看货”。
刘三民陪着笑脸,有些尴尬的回答:“小姐,不满你就说,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货,只有一百万的色子,优惠价给您,一比二十五,你需要准备四万民国钞票,剩余的两百万,我以后给您”,陆珊装作思考,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一百万,暂时就一百万吧,我看看货,让我的跟班回去取钱”。
角落里堆放着几只皮箱,陆珊一进入客厅就注意到了,果然,刘三民过去拎起一直皮箱,放在松木八角桌,打开皮箱,里面满满一箱子纸币,纸币特别艳丽,在日光下散发着亮光,陆珊拿起一沓纸币,抓在手里,纸币质地薄且软,肯定是假币了。
陆珊回头向高文和点点头,命令高文和动手,高文和迅捷的抽出手枪,顶在刘三民的后背,厉声喝道:“举起手来,放在脑后,不许乱动”,突如其来的情况,刘三民有些发蒙,以为自己遇到劫匪了,急忙举起双手,放在脑后,声音颤抖的说:“几位好汉,当家的,我家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这几箱色子,如果需要,你们都拿去吧”。
李久福对刘三民搜身,没有发现武器,向陆珊摇摇头说:“陆参谋,刘三民没有武器”,陆珊恢复了严厉的面孔,厉声说:“刘三民,我们不是什么绿林好汉当家的,我们是山城防务部的,奉命稽查假币案,你私自窝藏一百万假币,还要把这些假币兑换出去,扰乱国家金融秩序,是一项重罪,恐怕你以后要把牢底坐穿了”。
本以为遇到一个大主顾,发一笔外财,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下半辈子要在牢里度过了,刘三民急忙跪倒在地,哀求道:“原来是山城防务部的长官,我有眼不识泰山,大人不
计小人过,我这几天刚刚拿到这些假币,一块钱也没动”。
这时,客厅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是刘三民的妻子领着孩子过来了,陆珊不愿意惊扰孩子,向高文和一摆手,高文和收起手枪,站在一旁,陆珊低声对跪在地上的刘三民说:“刘三民,快起来吧,我不想让你的妻子和孩子看到你这个样子”。
刘三民急忙起身,“咔——”,客厅房门打开,刘三民妻子手里提着一支铜壶,铜壶冒着热气,领着一个男孩在进来,向陆珊轻轻的一个万福,对刘三民说:“掌柜的,让客人久等了,水开了,给客人沏茶吧”,说着,刘三民妻子走到松木八角桌拿过茶碗要沏茶。
刘三民拿过铜壶,放在地板上,对妻子说:“好了,好了,铜壶放在这里吧,我来沏茶,我们有重要事情要谈,你快出去吧,我不叫你,你不要进来”。
看着妻子离开了客厅,刘三民向陆珊鞠躬致谢,“谢谢长官,仁爱心慈,没有惊扰我的妻子和孩子,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看在我孩子年幼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回,我一定遵国家法度,老老实实的做个良民”。
‘’这些色子,我基本没有动过”,刘三民哀求道,“长官,我愿意把这些色子充公烧毁,只求长官放过我,我一定改邪归正”。
陆珊口气温和了一些,“刘三民,你有这份家业也不容易,孩子还小,希望你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抓到制作假币的元凶,立功赎罪,知道吗”,刘三民吗忙不迭的回答:“知道,知道,谢谢长官,我一定服从您的指挥,立功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