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疗养院休养的这段时光，白星程和夏怀仁几乎时刻黏在一起，他们心知肚明等回了舰队，就很难再找到像这样黏在一起的机会，所以两人都格外珍惜。

白星程在夏怀仁的房间里养了一小盆多肉，这个时代的多肉跟一百年前的比不太一样了，变得更好看、更有观赏性，叶子的肉肉变得更厚，像小婴儿的肥肉手，颜色也更丰富多彩，长势也更快，还更容易存活。

“你养这个做什么？还放在我这里养？”夏怀仁问白星程。

“很好看。觉得好看就想给你看。”白星程的回答相当简单。

夏怀仁却看着那盆多肉陷入回忆，“初中那会，大概在我十二岁左右，应该是十二年前了吧……”

夏怀仁第一次跟白星程提起他十二岁的故事时说的是十一年前，这不，又过去了一年啊。

“我记得那时我们初中班上也养了一盆多肉，非常好看，老师布置了一项课外实践作业，让我们分成不同的学习小组记录多肉的生长。同学们围在那盆多肉前，纷纷夸赞它真漂亮，真可爱，学长，你知道当时我看着那盆多肉，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吗？”

白星程迅速抓住了一个重要的时间点——十二岁，夏怀仁十二岁那年，被哈迪斯选作实验品植入了外星动物的基因，十二岁那年是夏怀仁的身体对异体基因的适应时期，夏怀仁在身体上、情绪上、心理上，想必都出现了很大的变化和波动。

白星程看向夏怀仁，用眼神问他他当时看着那盆多肉在想什么？

夏怀仁继续往下说：“所有小朋友都在欣赏多肉的美丽和可爱，只有我在想，把它从盆中连根拔起一定很痛快吧？我有一种疯狂地想要去破坏它的冲动，我就是个异类。现在想想，其实以前那些不待见我的人，倒也没有完全冤了我，他们也没错。”

“你又有这类念头了。”白星程说，“如果是因为这盆多肉，我让保姆机器人把它抱到其他地方去。”

“那到没必要，只是偶尔想起来，感慨一下而已。”

白星程坐到夏怀仁身边，说：“我把这盆多肉放在你这里养，是因为我以为它会让你开心，如果它反倒让你不开心，那就不养了。”

夏怀仁笑嘻嘻地调侃白星程道：“学长真是一如既往的贴心啊。学长，你对别人也这么细心么？该不会你给疗养院里的每个人都送了这样一盆多肉吧？”

白星程微一挑眉，说：“多肉没送，不过有交情的的确是早早就送了养生礼品过去，打个招呼。”

“早早就送了？别人有，我没有吗？”夏怀仁继续笑嘻嘻地调侃。

“给你的你不是早就吃完了吗？我给你的只是没用礼盒包装，没那么正式而已，都是一样的。”

“别人就有礼盒，我就没有？”夏怀仁继续笑。

白星程捏了捏夏怀仁的下巴，“自家人用什么礼盒？”

夏怀仁哈哈大笑，一把环抱住白星程的腰，整个人陷在白星程的怀里。

“这么快就打点好人情，长袖善舞。”夏怀仁开玩笑道。

白星程没有否认，笑着说：“是有那么一点，但你也不看看，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白星程在越级转四级指挥官之前，当过星际舰队舰队长周启的秘书，人情世故，他都懂，也能处理得较为妥帖。

白星程忽然想到了什么，拍了拍夏怀仁的后背，说：“怀仁，虽说星际舰队纪委肃清过几次风气，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心、人情，这些东西都挺复杂，在舰队我没有办法时时顾得到你，你这耿直的性格啊，还是得收着点。”

“知道，知道。”夏怀仁敷衍地回应。夏怀仁的手臂环上白星程的脖子，说：“你刚才说什么？你刚才说我是自家人？”

“难道不是吗？”白星程笑了，用自己的额头抵上夏怀仁的额头，桃花眼里映出夏怀仁那张造物主偏爱的脸。

夏怀仁继续笑，故作嫌弃道：“攀不起攀不起……”

“你在床上可从来没说过攀不起。”

白星程突然把夏怀仁抱起来，让夏怀仁跨坐在自己腿上。

渐渐的，房间里冒出奇怪的声音，这声音断断续续，刚开始非常小声，像人在极力忍耐，后来忍耐力到了极限，就从嗓子眼里窜了出来，像哭泣又像欢愉，叫人听见了面红耳赤，只想掩面而逃。

“攀得起了么？”

“攀得起了，嗯……”

舒服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快。很快，白星程和夏怀仁归队的日子到了。

正如白星程所说的，夏怀仁作为凿壁计划的执行员，潜入似星，获取重要情报的功劳是一记大功。夏怀仁的队长陶剑单独把夏怀仁叫到一旁，这时候晋升的正式通知还没有下来，陶剑提前向夏怀仁道了喜，让他好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