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的确是华丽又带着高贵。
不过这宫里的东西用的在如何考究。
也就是太后的囚笼。
太后冯春华是冯家女,从入宫就一直在扶持冯家。
先帝对冯春华就算有过惊艳,那也不过是年少之时初见的心动。
冯春华这辈子最大的悔恨,就是为了争宠,她用自己的肚子里还没有成型的孩子。
坑死了当时最是得宠的莺贵妃。
从此她的身体不适合有孕。
皇帝更是不愿意到她宫中。
她虽然害死了莺贵妃,却也再没有了怀有龙嗣的可能。
先帝临死都不愿意让她踏入自己的宫门。
并且下了密旨,冯家女不许为后。
彻底断了冯家的攀附皇族的路。
花映安坐在慈宁宫的下首了,并没有去座主位。
给了太后冯春华足够的尊重。
不过开口说出的话,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太后身为宫中的长辈。”
“应该知道这后宫中,要的就是平和。”
“哪怕暗地里互相恨不得要了对方的命。”
“表面上也得和睦。”
“太后也是从这后宫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其中的官窍,难道还有朕说清楚讲明白?”
“若是让朕开口。”
“那么有些人可就保不住了。”
花映安把玩着手里的珠串。
那是从蒲暮雨冷宫的小库房里找出来的。
说是蒲暮雨在家中的时候,特别喜欢把玩的。
宫中没有了蒲暮雨的陪伴。
她总觉着好像连个透气的地方都没有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陛下想要背上一个弑母的罪名。”
太后冯春华一辈子都在后宫中沉浮。
自然是听得出来花映安话里暗藏的意思。
她也是没有想到皇后蒋丽丽,竟然胆敢在自己的宫中,对冯思思动手。
“没什么意思。”
“只是提醒您。”
“我们是做了交换的。”
“而您做的可不够筹码。”
“既然您不愿意履行约定。”
“那么朕自然是不必手下留情的。”
“在太后的宫里,皇后和冯妃大打出手。”
“传出去笑掉人的大牙。”
花映安脸色这会已经不能够用难看来形容了。
她本来是想要让耳朵安静安静。
没想到这帮人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皇后是个什么性子,朕还是知道的。”
“这次的事情,绝对是冯妃先挑起的。”
“太后打算怎么处置。”
花映安深深的吸气,让自己声音如常。
不要将火气带出来。
她是帝王,她的喜怒牵连太多人的生死。
“皇帝,好大的架子。”
“这次的事情不管是谁先动手。”
“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
“想来不必哀家提醒陛下。”
“既然要罚,自然也是各打五十大板。”
“不能就只罚一个。”
太后冯春华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上自己是不占理的。
所以她才会这么说。
若是她占理,就皇帝跟她说话的这个态度。
也足够她让大臣们好好的参上一本。
但是十几岁入宫,在宫中摸爬滚打几十年。
没人比她更清楚。
在宫中,不管是谁,只要你动手,那就是死罪。
这会皇帝找过来,只是让自己给个惩罚。
已经算得上是很给自己面子了。
“随便您。”
“不过冯妃如此蛮横,想来也担不起妃位。”
“更不适合在皇后宫中。”
“珠帘殿现在空着,就让冯昭仪搬过去吧。”
“皇后禁足思过凤仪宫三月,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剩下的太后看着办。”
花映安将手里的珠串往手脖子上一圈,站起来就要走。
“皇帝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么?”
太后拦住了花映安。
“没什么要说的。”
“就是请太后好好在慈宁宫颐养天年。”
“前朝的事情还是少掺和的好。”
“免得自己陷入泥沼之中,断了冯家的路。”
正过来要跟皇帝汇报贵妃那边消息的王福,差点一下就给皇帝跪下。
知道自家主子最近心情不好。
但是没有想到自家主子现在已经到了爆发边缘。
自从主子开始怀疑冷宫那位蒲温仪没有死。
而是逃出宫跑了。
就一直心情不佳。
虽然表面上陛下没有说什么。
可是对于大臣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大。
几乎最近朝堂天天都有被陛下赏了板子的。
已经有好几个大臣,被打的起不来炕,递上来请假的折子了。
“皇帝这是在威胁哀家?”
太后一双有些浑浊发黄的眼睛,锐利阴狠的盯着花映安。
她人在深宫之中,对外界的消息,可是了若指掌的。
自然是知道自己母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也是因为知道,她才宁愿跟皇帝做交易。
都要让冯家女入宫。
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机给冯家争取来的妃位。
就这么被人一架打没了。
皇帝后宫里的的妃位多有空悬。
这是多么的好一个机会。
就这样简单的没了。
太后怎么能甘心。
自己谋划已久的事情,就这样落空。
“朕不过是提醒太后,不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花映安打了个哈欠,不耐烦之情溢于言表。
“太后还是自己珍重的好。”
“母族兴衰可不是太后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更何也不是哪个冯家女,都能如太后这般。”
花映安说完一甩龙袍,带着人就摆驾回了养心殿。
她可没有那个时间跟太后浪费。
太后冯春华说起来也是悲哀。
算计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
换一个稍微争气一点的家族,被太后如此扶持。
也早就可以称霸前朝了。
但是可惜就可惜冯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只要有点脑子,在冯家女入宫之前,也会告诉对方。
在皇宫里不要放肆,要听话。
怎么可能还有胆子跟皇后打架。
皇后蒋丽丽就算再不得皇帝的宠爱。
那也是当朝母仪天下的皇后。
是大将军蒋俊的一奶同胞的亲妹妹。
边疆大将军刚刚打了胜仗。
这边宫里就冯家女就打了人家妹妹。
这个事情不管是放在前朝还是后宫。
冯家都说不出来理。
所以哪怕是花映安借题发挥,收回了本来就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给出去的妃位。
太后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花映安人都还没有到养心殿,就已经得知了在自己走后。
太后气的砸碎了慈宁宫不少的东西。
花映安的手摸了摸手脖子上面缠着的珠串。
也不知道自己派出去的人,有没有找到人。
竟然在冷宫里面挖了地道。
难怪不愿意离开冷宫了。
试问整个后宫里,还有什么地方是比冷宫,更适合挖地道,还不被人发现的。
“陛下,贵妃娘娘,那边派人去请左丞相和右丞相了。”
“派去的是宫中嬷嬷。”
“不过是个生面孔。”
“二位丞相大人不但没跟着走。”
“还将人奚落了一番。”
“那嬷嬷走的时候,说是气得不轻。”
王福弓着腰抱着拂尘跟在龙撵旁边。
“嗯?”
“贵妃宫中?”
“金水月请两位丞相?”
“她想做什么?”
花映安冷凝的脸色让王福也不敢接话。
“听说是西域过来给娘娘送的东西,被抢了。”
“现在那支商队死活还不知道。”
“不过在京都里有人看到车马行,在卖被劫走的车马。”
“至于后来是被谁买走了,就不清楚了。”
“毕竟那车马来历不干净。”
“车马行的管事想要尽快托手,卖的着急,价格也便宜。”
“只是说是个家境不错的小公子买走的。”
“还是个懂行的。”
“挑的车马行唯二的汗血马。”
“都是黑色的。”
王福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丝毫不差的跟自家主子禀告。
“汗血马?”
“查查是谁买走了。”
花映安可不记得京都里,有几个有这样的胆量。
在京都里卖汗血马,不会掉脑袋。
但是在京都里买汗血马,那就是要掉脑袋的。
她不相信认识汗血马的人,会不知道。
除非对方买汗血马之后就会离开京都。
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对方如此有恃无恐。
是哪方的人。
苍灵无法培育出汗血马,不知道是水土草料,哪里出了问题。
苍灵的马匹就是不如边疆马匹体格强壮,也不如边疆马匹更适合战争。
如果苍灵有上万的汗血马,她早就同意边疆将领的提议,攻打西域和北疆。
所以她一定要知道汗血马最后落在谁的手里了。
若是对方单纯就是想要用马匹拉车,那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她可以让人出高价买回汗血马,或者用别的马匹换。
或者更好猜测,对方是懂得汗血马的,知道如何培育。
自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是朝中哪个不安分的。
狼子野心。
想要组建军队推翻自己,抢夺皇位。
花映安思及至此,手里轻柔抚摸手脖子的珠串。
“去落英宫看看。”
花映安低头看着手里的那串紫玉的珠串。
声音很轻。
宫里还安静了。
还是需要有人来平衡一下的。
皇后蒋丽丽跟冯家女打架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边疆蒋俊的耳朵里。
到时候怕是又要送折子过来了。
让自己爱护皇后,善待皇后。
或许自己也应该给皇后一点希望。
人只有看到了希望,才会有斗志。
作者有话要说:2023年11月2日16:09:29
双开了,才知道谁是为爱发电。真爱难得感谢在2023-10-31 07:27:31~2023-11-02 16:09: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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