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朝歌再一次驱车来到郊外散心,却见陪嫁之一,从城中一路狂奔而来。
“夫人!”
“何事?”朝歌一脸哀戚地看向来人。
“北狄侵卫,卫君被杀,卫国灭亡!”来人强忍着哭意,他的家人还在卫国都城,现在不知怎么样。
乍听卫国灭亡的消息,朝歌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当真?你听何人所说?消息确凿么?”不等仆人回答,她奔向停在不远处的牛车,刚解开栓牛的缰绳,就被赶来的仆人接过来,“夫人,让我们来。”
“快!快回都城,我要问问国君究竟怎么回事!”
卫国被灭,许穆公此时却在宫廷宴饮,许穆夫人也不顾及场合是否不对了,恳请许穆公派兵援救卫国,却不想周边一众大臣并不同意派兵援救,人人一口冠冕堂皇的理由。
“夫人,你既已嫁到我许国,卫国再也不干你的事儿了,还是罢了。”许穆公看着台下跪坐着的许穆夫人,开口道。
“好,既然你们不仁不义,那便休怪我无情了。”朝歌头也不回地离开宫殿。
“既然你们都不出兵帮助我们卫国,那我就自己去。不行,靠我自己的话,也不够,不知道当初跟我一起来许国的那些人还有多少人愿意跟我一起回去援救卫国呢?”朝歌叫来自己的幕僚,“我欲援救卫国,诸位有何建议?需要准备什么?”
“现在卫国百姓四处逃难,有人送来消息说,卫国宫室和夫人兄长已经逃往漕邑,夫人兄长已被拥立为新任国君。如果夫人愿意亲自前往援救卫国,我们还是要尽量准备粮食。”
“我欲说服当初一起嫁过来的几个姐妹跟我一起回卫国驰援,如何?”
“大善!”
“那边如此吩咐下去,你们尽可能多的准备粮草,切记要低调,不要被许君知道,我亲自去拜请诸位姐妹出面。”
就这样,在朝歌的运作之下,她们一行人赶赴漕邑,与逃到那里的兄长相见。结果,朝歌刚出城不久,就被赶来的许国大臣拦住,认为她嫁到许国却依然心系卫国,说她难为良妇。
朝歌看着面前许国大臣的嘴脸,心彻底冷了下来。朝歌命河伯带人拦下许国大夫,自己则带着车队继续回卫国。她因为担忧卫国,一直坐立难安,索性坐在车厢外,看着远方,不禁想到刚才的场景,“载驰载驱,归唁卫侯;驱马悠悠,言至于漕。大夫跋涉,我心则忧;既不我嘉,不能玄反;视尔不臧……”
“山伯,你去负责把我们带来的粮草安顿下去,在我回来之前先不要随意发放下去。我去找兄长他们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诺!”
朝歌将事情吩咐下去后,来到卫戴公下榻的民房,“兄长,朝歌来迟一步,请兄长怪罪!”
“你能来已经不错了,跟我们一起逃难来的百姓有好几千,我们打算从百姓中招募兵士,一边安家谋生,一边整军习武,进行训练。我们还派了人前往他国求助,无奈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许是路上耽搁了,兄长莫急,再派遣一行人前往。”
齐国那边,此时在位的已经是齐桓公,他先是派出自己的儿子无亏率兵三千、战车三百辆驰援卫国,并派人联络了宋国、许国,许国这才愿意出兵派人参战。
经过两年的战争和周旋,他们终于打退了北狄,收回了失地,并重建了卫国都城,恢复在诸侯国中的地位。
“夫人,许君请您归国!”一切尘埃落定后,许国派大夫前来接朝歌回去。
朝歌一开始是拒绝的,卫国初建,而自己亲自参与其中,她更想亲眼看着卫国强盛起来。
直到第三次时,她唯一的儿子姜业亲自来请,朝歌这才答应跟着回许国,只不过她对许国国君已然失望,平日里都只住在自己的行宫里。
“过!杀青快乐!”
副导演给林年送上鲜花,恭喜她再一次杀青。
“导演,这次没有我可以出演的角色了么?没演够呀!”林年捧着送上来的鲜花和上面的红包,跟导演开玩笑道。
“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那我可等着导演下一部大戏了?”
“好呀,没问题!整部剧的进度现在还有些慢,今天就不请大家吃饭了,等整个剧组杀青,再请你回来跟大家聚一下了。”
“没问题导演,我肯定随叫随到,今天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拍戏了。”跟剧组的人一一告别,林年换回自己的服装,回到了酒店。
虽然林年也知道自己在这部剧的戏份不算多,但是仅用一个月就拍完了,还是很快的。回到酒店,林年打开给自己包的红包,竟然有一千块钱,虽然比自己片酬少多了,但是谁也不嫌钱少啊。
“理姐,我这边杀青了。”林年给谢理发了个消息。
“这么快?”过了好一会儿,林年才收到谢理的回复,连对方也么想到一部戏竟然这么快就拍完了,“行,那你先回来吧,估计要先休息一阵儿了,这个节点很多剧组或节目要么已经开始,要么还在筹备阶段。”
“好,那我先回老家待几天吧,然后回学校处理一些琐事。”
“行,随时联系。需要贺贺给你买票,就跟她联系啊。”和谢理结束对话,林年并没有联系贺贺帮她买票,反正自己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就不麻烦别人帮自己买了,不然自己迟早变成一个不谙世事的艺人。
回到村里的林年每天一大早就被母亲叫醒,虽然醒了也没啥事儿可做,但就是不能睡觉。
六月份,天气已经开始炎热起来,马上要麦收了,高考也临近了。
在家当了两天“宅女”的林年休息得差不多,决定带上相机在村里四处采采风,拍点照片。
“大奶奶,你在干什么?”两世为人,林年的方言说得依然地道,穿着也朝着更土气方向发展,以至于村里的人有时候都会忘记自己村出了一个大明星,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也很少有人把她当明星对待。
“掘地,平一下地沿儿,这不马上收割机要进来,我平一下沟,好让车进来。”
“哦。”林年嘴里和遇到的“大奶奶”聊天,一边举起相机拍下她干活的这一幕。
“别拍!别拍!”“大奶奶”连忙抬起手,试图制止林年按下快门的手。
“没事儿,好看着呢!”林年把自己抓拍到的几张照片调出来给大奶奶看,“没骗你吧,你看这多好。”
“哎呀,还真不孬儿,这相机多少钱,拍出来这么清亮。”
“我这是二手的,一套下来一万多。”
“好家伙,这么贵呀,那可注意这点,别磕坏了。”
“嗯,大奶奶,我先去别地方转转去?”
“你去吧,妮儿。”
往前走,就到了几个村共同经过的路口了,林父的肉铺就开在这个地方。说是肉铺,其实是一个半流动的摊位,林年远远地站在路中央给低头刷手机的林父拍了一张照片。
“爸,你看这窗户这么不干净,人家能看清你卖的肉么?”
“你给我打扫打扫?”
“嘿嘿,我也懒呢。”
“又举着你这相机到处跑?”
“是呀,这不是在家闲着没事儿,看书看累了,出来拍点照片。”
“给你找个活儿干呀?”
“什么活儿?”
“给村里一人拍张照片?”
“啊?现在不是快收麦子了,有空唛?”
“晚上也能拍呀?”
“晚上拍照,需要打光,这一块我就不是很专业了。”
“恁学校没教啊?”
“有教也是教给灯光专业的,我没专门学过。”
“试试喽,给你的同学打电话问问也行欸。你小时候,还有那种走街串巷拍照的人来呢,现在都没了,老些人想拍照也没地方拍去。你要是给村里人拍照,让他们在大喇叭上一喊,准老些人来找你。就不说我们这一辈的人了,老一辈儿的都想有张好看的肖像,到时候人老了的时候,挂出来也好看。”
“说这不吉利的,本来我就打算待几天就走的,被你这么一整,我不得再延后一星期再走了?”
嘴上说着拒绝的话,但林年还真有些心动。现在村里基本上都是老头老太太,再不然就是像自己父母这样的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拍多少照片,就算有了智能手机,老人也不太会用,父母一辈也不常拿来给人拍照。
虽然说现在就拍死后要用的照片,有些不吉利,但如果自己能给村里的人留影,很多老一辈的人或许并不介意提前照一张肖像,反而会高兴到时候自己有一张好看一点的照片留给子女缅怀。
这么想着,林年反而不敢慢待这件事儿,联系了邵乐乐,问她关于打光的一些窍门,又让她给自己介绍了一个专业打光师,然后自己又去视频网站搜了一些教学视频看。搞清楚自己需要什么配件,又跑到市区买了打光用的灯,这么一整,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早在林年开始布置场地的时候,就有来串门的人好奇她要做什么了,后来这些人也成了第一批来尝试的人。之后,林有青借了村里的大喇叭、村里以及他卖肉的微信群里宣传了一下,加上前面来过的人口口相传,都知道林年在家整了一个临时照相馆,连隔壁村的人都来这里找她拍照了。
因为跟自己村的人说的是免费,而来的外村人总和自己村的人拐着弯连着亲,林年一时更不好要钱了,只好辛苦自己了。
“爸,有人再问,你就说我要走了,不拍了啊。真的,我高铁票都买好了,后天下午回帝都。”
“拍了多少?”
“咱们村也没多少人,全拍了,就算小辈儿没在身边,只给老人拍的也有四五十个吧。倒是外村的拍了没有三十也有而二十多个,有的也是拖家带口的,还有爷爷抱着孙子来拍的。反正也是带孙子玩,索性来我这里当来玩儿了。你是不知道小孩子有多皮,我的打光灯差点报销。”
虽然村子与村子之间有点距离,但是消息传得倒是也快,但也有人想抓住最后一点尾巴,林年临走前的中午,正和冯倩俐一起包饺子,就听到有人喊门。
“大爷?”
“是这里拍照不?”
“是,不过我们已经不拍了,摄影师下午就离开了。”
“能拍最后一个不?我是从何村过来的,之前也听说了,还想着后面等孩子们都放假的时候再过来,没想到你这就离开了,我就不等孩子们了,先给我自己拍张照吧。”
听老爷子这么说,林年也不好拒绝,只好将人让了进来,打开灯,“您坐。”
林年故意摆弄着房间的东西,尽量拖延一下拍摄时长,这倒不是她故弄玄虚,而是不这么搞,老人们会觉得她不认真,都是总结出来的经验呐。
“老爷子,您是哪个村的?等照片洗出来了,我让我爸妈给您送过去。”
“不用,我自己来取就行。”
“没事儿,让我爸妈跑一趟就行,我后面还要把照片调整一下,不定什么时候洗出来呢。”
“好好好,你就写‘何村何爱国’吧。”
回到厨房,饺子已经包出来了,冯倩俐正等着水开下饺子。
“希望一会儿别来人了……”话音未落,又听到喊门的声音,这次来的是一对老夫妇。
“行了,你去吧,正好饺子还有点热。拍完,正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