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洗铺洒在宿舍楼的台阶上,逆光而看像是撒上盈盈水光。
解尘和邹北一人扛着两大行李箱吭哧吭哧的爬楼梯,每往上爬一步解尘就像把人抡在地上摩擦两下。
解尘掂了掂肩膀上行李箱。
这TM重的。
里面装的怕不是衣服是铁矿吧。
宣锦泽躺在床上翘着个二郎腿,左手刷着视频右手摘了个葡萄塞在嘴里。
这生活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隔壁的梁辰就不一样了,此刻正趴在床上跟床单被套打战三百回合。
被套平铺,被芯挨个儿塞里面,拉链一拉完美。
但是实操告诉他,他可能是大脑学会了,手还没学会。
明明是同样的步骤,他套起来的被子不是被角缺芯就是边缘太厚。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早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昨天就不该把被□□脏。
【梁梁】小宣,江湖救急。
【梁梁】我被套拆洗完套不回去了。
【梁梁】速来,速来
宣锦泽收到微信的时候正在美滋滋的刷着女团舞,接二连三的信息吵的他有点儿烦躁。
他把弹出来的信息往上一滑,略过,谁也不能打扰他欣赏舞蹈。
【梁梁】宣啊,来了吗?
【梁梁】我们俩关系大小就好,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梁梁】宣——啊——
梁辰还在对着手机鬼哭狼嚎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他就知道宣锦泽不会见死不救。
梁辰把手机一扔从床上跳下来飞奔而去。
房门刚开邹北就看到一道残影从里面闪出来蹦到他身上。
邹北下意识扔掉手里的行李箱,抱住往他身上扑的人。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扔下我一个人独守空房。”梁辰往邹北脖子上蹭蹭。
一股淡淡的汗香从梁辰的鼻尖一直传输到大脑,梁辰环着邹北的手臂在人身上捏了几下。
这手感,肌肉紧实,凹凸有致就连线条也异常的丝滑。
梁辰猛然瞪大眼,往后退了几公分。
果然映入眼睑的不是宣锦泽,而是——邹北。
梁辰满脸惊悚的看着他。
邹北在梁辰惊悚的目光中嘴角微微上翘,“我这不过来陪你了吗?”
这话接的严丝合缝,却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梁辰满脑袋问号的看着邹北。
“还不打算下来吗?”邹北捏了一下他的肉肉,激得梁辰瞬间炸毛。
“你TM乱摸什么?”梁辰从邹北的怀里跳下来。
“主动送上门的哪有拒绝的道理。”邹北笑笑捻捻指尖,闻了一下。
MD,LSP。
解尘靠在栏杆上静静地欣赏邹北打趣人。
要不说失过恋的人就是不一样,连带着头发丝都是油腻。
也就是眼前这个没有什么经验的纯情小男生,要是换个对象估计能给他抡到油菜花地里,踩上几脚。
“你们来这里干嘛?”梁辰看看邹北还有邹北身后的解尘,警惕的后退了几步。
邹北弯下腰将倒在地上的行李箱翻起来,“当然是入住啊。”
说着大腿一跨,身侧的两个行李箱一挤将梁辰挤到楼道里去。
解尘跟在邹北的身后将行李箱也推了进去。
双人间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一些,室内宽敞明亮,配套设施齐全,最主要的是不用听那无止境的呼噜声。
解尘不禁有些感慨,有钱真好。
梁辰站在门口疯狂的给宣锦泽打电话,但是每一通都是无人接听。
最后所幸关了机。
梁辰坐在床上看着邹北忙进忙出,一会儿捣腾洗漱用具,一会儿捣腾自己的鞋子。
“你倒是搭把手啊。”梁辰拎着鞋子指指解尘,“坐那儿跟个大爷似的。”
“搭不动。”刚才还坐着的解尘突然往床上一躺,蔫蔫儿的说:“累啊。”
“况且我脚伤都还没有好,你这算虐待啊。”解尘抬起脚往床板上一搁。
邹北笑笑,“你真的是一点儿亏都不吃。”
“彼此彼此。”解尘笑出了声,“行李箱哪个重哪个轻某人自己心里清楚。”
邹北把解尘从床上拉坐起来,然后把床单被套往他怀里一塞,“给你算劳务费,要不要来。”
“来,有钱赚怎么会不来。”解尘嗖的一声站起来开始干活,“不满意包退。”
“你小子,就知道坑我。”
“彼此彼此。”
宣锦泽看完女团舞就跑到浴室里洗澡,等他出来的时候手机上是梁辰的电话暴击,他随手抓了衣服往身上一套就过去了。
宣锦泽看到门缝中闪过的人影微微皱眉,他抬腿就是一脚。
嘭。
吓得梁辰手一抖,多了一个零。
微信到账5000元整。
宣锦泽瞳孔微颤,解尘怎么会在梁辰的寝室里,还有邹北为什么半光着身体从浴室出来。
解尘转头看了一眼宣锦泽,伸手从邹北的床上扯过一件外套扔到他脸上,“穿上。”
宣锦泽上前把梁辰拉到角落里,问:“他们怎么在你寝室。”
“他是我室友。”梁辰用手指指正在穿衣服的邹北。
“那你给解尘转账是怎么回事?”宣锦泽将梁辰转了一圈,“他们欺负你了?”
“没有。”梁辰看了眼穿上铺的极度整齐的床套,“我花钱雇他帮我铺床。”
“铺个床需要5000块钱。”宣锦泽差点儿吼出了声,“你TM脑子驴踢了吧。”
“不是。你刚才脚一踹,我给吓得多输了一个零,没核对直接转了。”
“你。。。。。。是个人才。”
宣锦泽被梁辰气的单手扶额,就算是财大气粗也不是这么个粗法。
宣锦泽上去捏捏被角,拍拍被背,该填充的地方填充,该平坦的地方平坦,一时之间竟然挑不出什么毛病。
“铺一次被套多少?”宣锦泽单手插兜往解尘前面一站,眼里是藏不住地不爽。
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单方面与解尘之间的那种微妙的难为情。
“500。”解尘伸手在宣锦泽面前晃晃。
“你TM怎么不去抢劫。”宣锦泽恶狠狠的看着解尘,眼里是藏不住的怒气。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跟你有什么关系。”解尘淡淡的说。
好一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宣锦泽看了眼梁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货,早晚有一天被卖了还要给人数钱。
“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说完,解尘抬腿就想往外走。
“慢着。”宣锦泽抬手拦住了解尘的去路,“把剩下的4500退了再走吗?”
“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小宝贝。”解尘抬手握住了宣锦泽的手,继续说:“付出去的钱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那你想怎么样?”宣锦泽抽回手反问。
“简单,下次再有活找我,扣余额就好。”
“铺一次床单500?你当我是傻子。”
解尘笑看着宣锦泽,“你聪明着呢,下次自己开价就成。”
解尘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老客打八折,老带新免费赠送一次服务。”
宣锦泽被气的当场踢翻了旁边的椅子。
一旁的邹北笑的差点儿喘不上气。
这孙子也太损了。
解尘走后,宣锦泽也跟骂骂咧咧的着走了。
他就多余来这一趟。
第二天一早
宣锦泽去找梁辰一起去食堂,刚进门就看到解尘跟个石狮子一样的杵在邹北的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打瞌睡还是在打坐。
宣锦泽过去往他腿上踹了一脚,“你怎么来了,解奸商。”
解尘睁开一直看看了一眼宣锦泽又闭上了。
困。
昨晚他画棋谱画到凌晨三四点,刚躺下去没睡多久就被邹北的电话吵醒。
“起床跑步吧,我睡不着。”
“凌晨四点半,跑什么,鬼步吗?”解尘掐断了电话。
“五点了,起床跑步。”
解尘一听声音直接给掐断了,继续睡。
“五点半,再不起床就来不及了。”
解尘连电话都不想挂,直接往床头一扔继续睡觉。
“六点了,跑不了步一起吃早饭吧。”
“邹北,我艹你大爷的,半个小时来一次电话,还让不让人睡了。”解尘压着声音吼了一声。
“我有点儿想他,睡不着。”
解尘哑声,他知道邹北说的人是谁,他搓了一把脸凭借仅有的毅力从床上蹬了起来。
结果人倒好,前脚刚说自己睡不着觉,后脚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像个傻子似的坐在邹北的寝室里跟梁辰大眼瞪小眼。
最后他困的受不了,坐在邹北的床上脑袋靠墙睡着了。
梁辰从厕所洗完漱出来,莫名的觉得有些迷幻,包括后来的宣锦泽也是这感觉。
这俩不是好哥们吗?
怎么看上去感觉奇奇怪怪的。
梁辰往自己身上披了一件外套,“现在去吃早餐吗?”
宣锦泽看了眼时间,“不急,时间还早。”
说完看了眼见解尘还眯着眼睛,又往他腿上踹了一脚。
“别闹,让我睡一会儿。”解尘困疯了,能说出这话也全凭他脾气好。
但是宣锦泽完全不是那个会乖乖听话的主,解尘越不喜欢什么,他宣锦泽就越喜欢。
准确的说他就喜欢坑他,整他,跟他对着干。
宣锦泽用手抓抓解尘的头发,戳戳他的脸,还时不时的推他几下,烦的解尘直皱眉头。
但他完全没有见好就收的样子。
最终是连梁辰都看不下去了,拿着寝室钥匙出了门,“我买了早餐去教室等你,别迟到了。”
宣锦泽点点头更加肆无忌惮的想要逗醒解尘。
他稍稍弯腰,将自己的脑袋凑到解尘的前面用手指的指腹去拨弄解尘的眼睫毛。
解尘微皱着眉,一把抓过宣锦泽的手腕拉过来直接将人扑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