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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女之耽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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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院走水一事令方衡生了好大一通气,听小厮说他气得把最喜欢的龙尾砚摔了个粉碎。

在外,他素有端方君子的美名,在侯府中却不必避讳什么,心火上来了旁人都只有受着的份。

那夜回来后方衡接连杖责了几个下人,哪怕住在较远的逢香阁,怀夕还是能听见传来的哀嚎和棍棒捶打的声音。怀星胆子大爱热闹,偷着去看了眼,回来当晚就做了噩梦。

对于这一切,岑皎只当自己不知道。她既理清了利弊,知晓自己如今只有按部就班的和方衡捆在一处才能脱险,就不会再似从前那样故意招惹他。只是最多是不躲他的好处,要是再进一步让她去哄去安慰,她心里存了疙瘩,做不到。

怀夕却不知她心中所想,听说周漾那边已经去了好几次,不免为她操心:“姑娘,如今小侯爷心中不快,你要不要过去看一看,宽慰几句?”

岑皎正读着那卷《鹤闻堂笔录》,听了她的话仍是无动于衷,手下翻页:“宽慰什么?他那不差我这一句问候。”

第二日,也就是今早,林念之就派人把书送过来了,却没指明是给哪个主子的。岑皎留着心眼,一直叫小厮在门口盯着,一见林家下人现身就先一步把书拿了回来。

她不觉得林念之一定就和方衡有什么纠葛,但林念之估计以为方衡和她提过这本书,因此才笃定她一定会应下。可惜方衡与她早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关系,她应下,纯粹是因为一点微末的报复心理。

书确实是好书,言简意深,字字珠玑。也难怪方衡要拿这本书讨好荀祭酒,才看了一会,岑皎已经有些爱不释手了。

心里才提及方衡,人就来了。怀星将人迎进来,怀夕忙欣喜地去倒茶,唯独岑皎视若无睹,继续翻书。

方衡早就习惯她这副冷淡的模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往常觉得她娴静,今天心里窝着火,再看却觉得她过分冷漠。

他在她右手边坐下,伸手按住她翻书的动作,身上铺天盖地的寒意传来:“看的什么书?”

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呢?他今日来,为的就是这本能使荀祭酒对他改观的书。

荀祭酒一向不喜他,说他心思太重不忠于学问。若是普通祭酒,方衡大可不必理会,可偏偏荀祭酒是当今还是王爷时的老师,颇得当今敬重,极可能成为太学院下一任山长。方衡从前没能得他青眼,以为此次诗会能让祭酒高看几分,却不想中途就被叫去训斥。

献书是一重意思,接着献书的由头多多接触荀祭酒才是他真正的意图。

岑皎合上书卷给他看扉页的名字,他果然眼眸一亮,喜出望外道:“知我者,阿皎也!”

可等他伸手欲拿过时,岑皎却将书卷搁到另一边,道:“这本书我还没有看完,你要借的话,过两日再来吧。”

方衡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右相倾覆以来,岑皎虽然对他时冷时热,却鲜少拒绝他,至多也就是不愿与他太过亲密。可一些无伤大雅的请求,譬如想吃她亲手做的什么糕点,向她讨要针线,她都不曾推脱。

只是一本书,她怎么还用上“借”这个字?

方衡以为她那日没有听清自己的话,又复述一遍:“阿皎,此书于我有别的用处。荀祭酒颇爱此书,若我能够借花献佛...”

“我知道。可既然是林姑娘输给我的,如何处置它不都凭我的意愿么?”岑皎道。

大病初愈,她说话再也不是轻轻柔柔风吹就散,而带着股捍墨的坚定。细碎的日光洒在面容上,褪去病弱,她的秉性破冰而出,教他无端减了几分底气。

方衡苦笑:“自然全凭你的意愿...可你不知道,荀祭酒对我多有误会,可能只有献上这本书,他才愿意指点一二。难道阿皎你就忍心看着我被一代大儒拒之门外吗?”

岑皎心道我自然忍心,可面上还是一派寻常:“荀祭酒可是那日做解题人的老先生?”

方衡不料她和荀祭酒还有这番遭遇,不禁暗悔自己借口离开:“是了,那之后祭酒便回来教导我们了。”

岑皎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道:“既如此...那位祭酒或许愿听我一言。”

荀祭酒对她的印象或许不错,但应当远远不到因为她对方衡改观的地步。但那又如何?她又不是去当说客的,只是去和父亲的旧友攀谈,试图找到营救父亲的方法。

她之前病重,自身难保,根本没有机会去想这些。加之风头正盛,更不敢轻举妄动。可现在数月过去,即使她出现在诗会上众人也都反应平平,加之伦王意欲造谣她做太子妃一事,或许她可以试着出现在当今视野里。

世人总以为女子的力量微不足道,特别是像她这样单薄的女子,更是蜉蝣撼树。当今也不例外。

所以她想试着踏出脚步。如果隔着方衡的幌子行事就能够成功,也许她能为太子、为父亲、为沈姐姐做些什么。

她不甘心做一只笼中鸟。

“荀祭酒难道与你父亲有旧?”方衡诧异。

他不相信对自己吹毛求疵的严苛老学究会因为一次诗会对她另眼相待,那么只可能因为她是故人之女。他知道右相在科举出身的一系文官中如何德高望重,人虽不在京中,留下的恩惠却是实实在在的。他待岑皎如从前一般,很难说没有觊觎她父亲人脉的心思。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连荀祭酒都和右相有旧。

岑皎不置可否:“彼时我和你一同前去,如何?”

方衡求之不得。略微坐了坐,才想起昨日诗会上她似乎受了惊:“我昨日来往匆忙,没法照顾你。后来走水又忙着救火,你可有受伤?”

岑皎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些:“未曾。太子殿下心善,派人护送我和三小姐回来的。”

这个护送的人,自然是方休。

“太子殿下”四个字似乎惊动了方衡某根神经。他看着自己面色红润愈发诱人的未婚妻,脑中冒出不知哪里听来的谣言。

太子对岑皎有意。

有意吗?

他很清楚岑皎是许多儿郎的意中人,只一段窈窕背影就让人夜不能寐,并因为自己能够撷取这朵旁人求之不得的娇花为傲。

即使与一人之下的太子放在一杆秤上比较,他也笃定自己会占上风。

方衡自信岑皎对他情根深种忠贞不二,但这不代表他愿意看到别的男人觊觎她。此次让岑皎出席诗会勾起那群人的回忆,他已经感到不适,特别是在看到方休和她在一起后,想把她禁锢在院落中,除了自己的怀抱哪也不能去的想法时常浮现。

但方衡是个很会忍耐的人。他的目光落在岑皎如春花初绽的面颊上,握住她的手,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忧虑心上人移情别恋:“那依阿皎来看,太子殿下是不是十分英武伟岸,教人一见倾心?”

岑皎走了会神,听见他的疑问下意识“嗯”了一声,手心立刻被他不轻不重地掐了下。她无奈,只好顺着他的话说:“太子如何英武与我何干?”

言下之意自然是,她是他的人,不会在乎别的男子。

这话,岑皎从前说不出口,现在她对方衡失望至极,更加说不出口。

方衡听了却很受用,眉目舒展开来,眼底的笑意真真切切:“我自然知道阿皎心里只有我,我心里亦只有阿皎。”

心里只有她的话,周漾算什么?岑皎很想直接质问他,又觉得说出来自己便像个真正爱慕他的女子一样,满是嫉妒。

真是奇怪,从前她没发觉方衡这些面目时,尚能心平气和地与他相处。如今看穿了他的伪装,心中怎么反倒酸涩犹疑起来?

他们毕竟少时相识,这些年的情谊不是假的,她或许不是对他失望,是在为此后连她都不愿想起的回忆伤怀。

白碧照水梅花也好,躲开的拥抱也罢。桩桩件件,滴滴点点,往事随风。

方衡没等来她的回应,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他用了些力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阿皎刚才在想什么?”

岑皎眼睫轻颤,如实回答:“白碧照水梅。”

方衡动作一顿:“是栽在前院的那株梅花吗?”

很难得的颜色,他自然记住。况且,那是方休栽下的东西,他觉得碍眼得很。

他果然还记得。岑皎心头沉甸甸的伤怀散了些,忽地生出一股希冀来,就好像一棵在狂风中摇曳的梅花,只要撑过这一个凛冬,就能再续生机。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怀夕来报:“姑娘、小侯爷,外边送了一棵梅花树过来。”

是先前方薇答应过的,她喜欢就让哥哥在她院中也种一棵。

岑皎立时起身,方衡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跟着她去了院中。只见一棵一人高的树苗靠在院墙边,枝头花苞累累,竟然花期将至。

在南边本来就难寻到上好的白碧照水梅,遑论还是这样将绽的一树。刚才与方衡谈论时积压的不愉在看到梅花的刹那烟消云散,她怔怔看着下人们在院中栽种梅花,那种被人珍而重之呵护的感觉,久违地溢满心头。

“喜欢吗?”方衡含笑问她,仍是那个与她共读《品梅》的鲜衣少年。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岑皎靠在他怀里,徒生泪意。

一面让她失望,一面让她感动。

她竟分不清,自己的心到底是什么模样。

院外慢了一步进来的方休目睹着二人相拥,收回脚步,吩咐:“走了。”

他的背影竟有些踉跄,像是厮杀了一夜,还未见天明。

冷风刺骨,让他发烫的掌心和一颗心都凝固了。

是了。他自嘲道,难道仅靠一株梅花,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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