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们可以更改的，只不过…我怕宸王在太子去参战的时候动手脚。”
顾北柠将脚收了回来，看着苏珩的眼睛，认真道，“太子秉性纯善，不会恶意揣度他的兄弟。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总归是要多帮太子考虑周全。”
苏珩轻笑了声，说了好。
等顾北柠睡后，苏珩走出房间，打开了一个折子。
这是顾侯临走之前赠给他的，说等时机成熟，再打开看其中的内容。
而他觉得，现在正是时候。
折子被打开，里面掉出来了几张纸，是地契与房契。
还有一张已经签字画押的决断书，另外一边，还没有被填写。
苏珩心中有些震惊，这才看起折子上的内容。
其实顾侯不喜读书，文采也算不上斐然，折子是写给顾北柠，行文之间更显朴素。
“北柠吾女，见字如晤。”
“若真有一天，天下局势倾倒，顾家再无活口，便将这张纸写上自己的名字，压于顾家祠堂，也算顾家后继有人。
再与苏珩远走高飞，不必念及顾家先前的情分，幼时你曾说喜欢南方，这宅子在温暖向阳之处，那里四季如春，你只管去住。”
在顾北柠是顾家人之前。
她先是顾侯的女儿。
所以顾侯不愿意再让顾北柠背负顾家这种枷锁，以免她再承受一声苦痛。
苏珩将这些东西收好，他了解顾北柠，这辈子，她大抵是用不上的。
——
过了几日。
燕国太子彻底登基，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之后，下得第一个命令，就是攻打大昭。
大昭前些年的时候胜利，占了他大燕几座城池，如今他们以这理由，向大昭讨要。
大昭自然不愿意给，所以这仗就打了起来。
国子监再也办不下去了，学子们都遣返回了家中，有些破格录入了翰林院，尚可为国争光，
顾北柠听说周成玉因为也想要去前线，与周国公大吵一架，结果被揍了一顿，被关在家中。
顾北柠过去看她，她可怜兮兮地对着顾北柠开口道，“女子有什么不能上战场的，我爹真是迂腐。”
顾北柠苦涩地笑了下，开口道，“他是舍不得你吧。”
“那谁知道。”周成玉耸肩，她总觉着，顾北柠来找自己，是有另外的事情。
“你是不是来找我打听事情的？”
顾北柠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啊。”
周成玉白她一眼，开口道，“那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快说，究竟是什么事情要问？”
顾北柠叹了口气，说道，“你爹是不是要奔赴前线去了？”
“是啊。”周成玉点头，“说是去送什么东西，不过他不愿意告诉我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周成玉不知道，但是顾北柠已经可以确定了。
周国公送的东西不是旁的，正是布防图。
这东西胜在隐秘与掩人耳目，正巧周国公与太子一路出发，旁人只知周国公是去护送太子，却没想到，太子才是那掩人耳目的棋子。
不过皇帝也确实想要让太子捞些军功，说白了，他们并不真将燕国放在眼中。
顾北柠反倒是有些惴惴不安地开口，“那么他们什么时候离开？”
周成玉思索片刻，开口道，“大约半月之后吧，我也不知为什么这么墨迹。”
大抵是布防图还需要润色。
顾北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与周成玉聊了几句之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她从周府出去之后，直接便去找了苏珩。
“珩哥哥，布防图是由哪几位大人参与在其中？”
苏珩愣了一下，没想到顾北柠会如此单刀直入，将她拉到了一旁，开口道，“你又有什么新消息了？”
苏珩不知顾北柠的消息都从何而来，不过如今他已经不再怀疑顾北柠了。
顾北柠开口道，“太子要去边疆，如果是布防图出了问题，最后被推出来背锅的，你觉着会是谁？”
“太子。”
顾北柠一拍大腿，激动开口，“对呀，所以我们要快点将这件事情披露出去，不说别的，至少不能让布防图落于旁人之手吧。”
苏珩点点头，“你有主意了？”
“不如我们就瓮中捉鳖，既然宸王想要布防图，我们不如做一份假的放着，然后等他来偷时，再当场抓获。”
苏珩点点头，“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不过这件事情不能我做。”顾北柠眼巴巴地看着苏珩，“我与几位大人都不熟悉，他们也未必会相信，珩哥哥帮我。”
苏珩思索片刻后道：“我会去与诸位大人商量这事儿的。”
顾北柠点头，从苏珩这儿离开之后，她又转身去找了严峰。
严峰有些好奇道，“顾小姐现在来找我，有何贵干？”
“丞相可为太子规划好了路线吗？”
严峰愣了下，似乎是没有想到顾北柠会如此直接，“还没问询家父，不过顾小姐若是想知道，我可去帮你问问。”
顾北柠摇头说道，“别问，我不想知道，只是我想让你与丞相说上一声，路途可能会遇到危险，让他多加小心，还有…”
“还有什么？”
严峰本能觉着，顾北柠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顾北柠勾唇一笑，悄悄凑近了严峰耳边，“在这里说话，严公子不怕有人偷听？”
“顾小姐请。”
——
与此同时，赵时樾那边也正紧锣密鼓地张罗着什么。
一个操着奇怪口音的黑衣人，坐在赵时樾对面，面容严肃地开口道，“王爷是个诚信的人，我相信王爷，可顾侯已经离开了京城，你却说布防图还没画好，莫不是将我当做了傻子不成？”
赵时樾冷笑一声，开口道，“这件事我可没骗你，你爱信不信。”
他这番随意态度，反而叫黑衣人相信了。
“既如此，那我就再等等。”
赵时樾点头，开口道，“还有一件事情要您去做。”
“你说。”
赵时樾目光中透露着寒意，“只要你除掉一个人，我可以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