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然被这突然的惊喜冲击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怎么在这里？”
回过神来，季初然连忙问道。
“外面多冷，在家里等我就好了，怎么都出来啦？万一感冒怎么办？”
闻言，季妙妙把圆乎乎的小脑袋埋进季初然颈间，撒娇地蹭了蹭。
“因为我们好想妈咪，葛格说他算到妈咪已经快到了，所以我们才出来的。”
“我们没有等很久，妈咪不要生气。”
季妙妙奶声奶气地说着，末了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颗奶糖，在季初然说话前喂进她嘴里。
到嘴边的责备连同口腔里奶糖的甜蜜一起咽了下去，季初然看了一眼楼梯上的十分相似的两个小团子，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赫皓轩不作声，只是默默把腕间的手表往后藏了一藏。
他才不能说，其实是自己黑进了小区门口的监控看到了季初然。
“是小爷我算出来的！厉害吧。”
季衍文叉腰说道，一旁的赫皓轩瞥了他一眼，没有戳穿这个笨蛋弟弟。
“厉害厉害，快先回去吧，外面气温很低的。”
季初然笑着无奈道，抱起季妙妙，把三个小孩带回温暖的屋子里。
没想到刚进门口，季初然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季初然露出惊讶的表情。
“季女士，不要太感动。”
拉着季初然到餐桌边，季衍文斜靠在墙边，摆出小小酷盖的姿势。
赫皓轩跟在身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印有可爱小狗图案的杯子，把热过的牛奶倒进里面。
“这个给你。”
赫皓轩把牛奶放在季初然面前的桌子上，面上仍然是面无表情，只是小小的耳朵有些泛红。
“妈咪，快尝尝！”
季妙妙拉着季初然的手让她快坐下，季初然落座，看着面前的几道其实长相不是很好的家常菜，鼻尖一酸。
不过是几道再普通不过的菜了，西红柿鸡蛋，炒青菜，白菜汤，还有一个青椒牛肉。
其实季初然一眼就看到西红柿鸡蛋里忘记挑出的蛋壳，变糊的青菜，吃下一口牛肉，甚至还有些夹生。
但她的眼睛还是起了雾，泪水堆积在眼角，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
“谢谢你们。”季初然声音哽咽，随之而来的，只无尽的自责和懊悔。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但是现在她才知道，在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面前，她依然无能为力，只能向他们妥协。
“妈咪，我好困啊……”
等待季初然吃完，刚刚还在兴奋的季妙妙打了个哈欠，眼睛也眯了起来，奶音也不自觉变得黏糊。
“困就睡吧，妈咪陪你。”
嗜睡的症状又来了，季初然心里一痛，连忙抱起小团子安抚道。
在季初然温柔的声音里，季妙妙渐渐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小女孩的呼吸变得平缓。
小心翼翼地把季妙妙放到床上，季初然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眼里满是爱怜。
离开房间，季初然抬眼就看到自己家大小宝正在收拾碗筷。
心里一颤，季初然咬紧下唇，最终还是开口道：“皓轩，衍衍，妈咪有事情要和你们说。”
听到季初然叫他们，兄弟两听话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沙发上排排坐好，等着自家的妈咪开口。
季初然坐到他们对面，视线晃过两人脚上的毛绒拖鞋。
三个团子的拖鞋是他们一起去买的，季妙妙的是小鹿，季衍文的是小狗，赫皓轩的是猫咪。
而在三人一致的要求下，季初然给自己选了个小兔子的毛绒拖鞋。
赫皓轩在一边说着幼稚，却在回家立马穿上了猫咪拖鞋。
季初然想起一些平时的琐碎日常，这才发现，那个时候的自己从来没想过他们还会分离。
“怎么了季女士，小爷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季衍文哼哼道，换做是以往，季初然这时候已经举起了拳头准备给他吃一个暴栗，原因是说过了不能自称小爷。
但现在，季初然只是看着他，眼里有悲伤划过。
赫皓轩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出什么事了？”
赫皓轩皱起小小的眉头问道，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对啊妈咪，你要和我们说什么呀？”
察觉季初然和平时不一样，季衍文坐正身体，变得乖巧。
“我……”
季初然的声音消失在空气里。
看着面前两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眼里满是自己，眼底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爱意，季初然握紧了拳头，将季妙妙的事情，已经赫梓辰的要求一一道来。
“妈咪对不起你们，是妈咪没有能力，你们怎么样怨恨妈咪都可以。”
季初然声音颤抖，忏悔一般地痛斥着自己，仿佛自己是全天下最大的恶人、罪人，一个抛弃孩子的可恶母亲。
“妈咪是笨蛋！”
沉默了半晌，季衍文突然从沙发上跳下来。
“这种事情算什么！妈咪不要太小看我们。”
季衍文气呼呼地看着她，但是似乎不是因为要去赫家这件事而愤怒。
“妈咪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咪，我不准妈咪这样说自己。”
季衍文着急在原地转圈，小脸蛋皱在一起，他既生气又难过，妈咪竟然觉得他们会讨厌她？
一旁的赫皓轩表情也不太好，但依然点点头认同季衍文的话。
这个笨蛋女人，怎么能这样说自己？
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季初然楞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似乎是平静下来了，季衍文停下原地转圈，一屁股又坐回沙发上，一把搂过身边的赫皓轩。
“去赫家对付那个冰山大叔的事情就交给我和赫皓轩，妙妙就交给妈咪了！”
季衍文铿锵有力地说着，仿佛在向军官保证这个任务一定会圆满完成。
赫皓轩忍住一把把人推开的冲动，看向季初然说道：“嗯，交给我们吧，我了解爹地的脾气。”
季初然终于反应过来，她起身走到两兄弟面前，蹲下将两人紧紧拥进怀中。
“能成为你们的妈咪，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