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被白梦瑾训的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忙回答白梦瑾的话。
“我男人身体一向很好,壮实的很,从来没有什么病痛。
就是前几天他进山,不小心脚底板扎了根刺,扎的挺深,他说当时就把木刺拔出来了。
反正这几天就是走路不太得劲儿,有点儿跛,再没有哪里受伤。”
“哪只脚受伤了,脱去鞋袜让我看一下。”白梦瑾听到这里,大概就知道是什么缘故了。
这应该是足底被刺受伤,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引起的细菌感染,细菌侵入血液并在血液中迅速繁殖,引起严重全身症状,也就是败血症。
如今看来,好歹没有破伤风的症状,要不然以他们耽误的这些时间,就可以直接去阎王殿报到了。
那女人一听,忙上前来,给丈夫脱了左脚的鞋袜,露出明显肿胀的脚掌。
“哎呀,怎么脚肿成这个样子了?”女人惊呼。
白梦瑾叹气,上前来仔细查看,果然在脚掌靠近脚后跟的位置,发现了一处伤口。
那伤口很显然是没有处理,此刻正往外淌着脓水,男人的左脚肿的比右脚大好多,就跟个馒头一样了。
“受伤了怎么能不处理呢?尤其是这种被扎了挺深的伤。”白梦瑾叹气。
“乡下人成天上山下河的忙活,哪天不受点儿伤?
我们村子没郎中,看个郎中还得进城来,哪里有那个钱和工夫啊?”旁边帮忙抬门板的人叹道。
“来吧,帮个忙,就这么抬着门板,放到这两张条凳上,我得给他处理伤口。
很可能木刺没有完全拔出来,肉里还有一些引起了感染,必须找出病因才能对症治疗。”
败血症对于旁人或许很难办,但是对于白梦瑾来说再简单不过,所以不用担心,目前只需要将伤口清理干净,再用药治疗即可。
正好这时候白六郎送白薇白芷过来,两个女使帮忙,给伤者清洗的伤口、消毒。
然后白梦瑾手执锋利的手术刀,将伤口做十字切开,取出了残留在伤口深处的木刺,将腐烂感染的组织清除后缝合,再敷上纱布包裹伤口。
伤口处理妥当,白梦瑾从药箱里拿出注射器,抽了注射用蒸馏水兑了一支青霉素,先给伤者做皮试。
估计是这些人都被白梦瑾这奇奇怪怪的手段给闹懵了,倒是也没人问白梦瑾为啥拿个银色的管子去戳伤者。
做完皮试等候的时间里,白梦瑾又给那人打了一剂退烧针,开了药方让人去抓药。
等着到了时间,检查一下皮试的位置,没有过敏现象,便抽了两支青霉素,给那人注射进去。
方才打退烧针的时候伤者的妻子拦住问了句,白梦瑾解释过了,所以这次也没人拦着,直接注射了药液。
“好了,先把人抬到后院去吧,暂时他不能离开这儿,最少也得三天,三天之后看情况再回家去。”
这人的病情还是挺严重的,正常需要住院治疗。
这年月没医院,但惠民署后院有一大排的房子,就是专门收留重症病人的,所以白梦瑾才这么安排。
“记得一天两次吃药,下午我会再给他打一针。热度会慢慢退下来,即便是有反复也不要紧。
发热的时候,用布巾沾着瓶子里的东西,擦拭前胸、后背、腋窝、腿弯等处,估计明天早晨热度就能彻底降下来,等脚消了肿就会慢慢好的。”
如今这年月没有抗生素滥用现象,细菌对青霉素不耐受,所以青霉素消炎杀菌的效果非常好,顶多三天,病情就能控制住。
因为退烧针的缘故,这会儿伤者的热度已经下降了,人也安静下来,不再像方才那般满嘴胡话。
女人和其他几个帮忙的人见了,都惊奇不已,对白梦瑾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多谢大夫救命之恩,奴家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大夫莫怪,敢问恩人高姓大名,奴回去后给恩人立长生牌位,每日供奉。”
那女子扑通一声跪在了白梦瑾面前,涕泪满面,哭着谢白梦瑾的救治大恩。
白梦瑾伸手,将人扶起来,“医者治病救人是本分,不用你谢,更不用立什么长生牌位。
好好照顾你男人,早点儿康复就好了。”开玩笑,她一大活人立什么牌位?想想就觉得瘆得慌。
女子朝着白梦瑾磕了三个响头,这才从地上起来,在旁人的引领下,一行人抬着伤者去了后院休息。
白梦瑾这边忙收拾了东西,那些用过的手术刀等器械全都单独放着,回去要煮沸消毒才能再次使用。
一切都清理干净,才发现那头领了号牌等着看诊的病人,有好几个正等着呢。
“下一个过来吧。”白梦瑾朝着那边等候的人点点头,重新坐到凳子上。
对面走过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这人笑嘻嘻的坐在了桌前,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白梦瑾。
“大夫,劳烦你给某看看,某就觉得这身上不舒服,胸口像是有一团火一般,烧的疼。”
白梦瑾看了那人一眼,神色没变,冷冷地点头,“坐下吧。”
那人立刻涎着脸就在白梦瑾对面坐下,一边直勾勾的盯着白梦瑾,一边伸出了手腕,想让白梦瑾给他诊脉的样子。
白梦瑾根本没理对方的手,“多大年纪了?你这胸口疼的毛病有多久了?疼起来都是什么情况,说一下。”
白梦瑾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静中透着些寒意。
“咦?大夫,你怎么不给我诊脉呢?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不都说医术高明的人诊脉就什么都能看出来么?那你就给我诊脉呗。”对面的男子嬉皮笑脸说道。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四诊望闻问切,诊脉乃是最后一项,我还没问完呢,你着什么急?”
白梦瑾的语气越发冷淡,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要生气的前兆。
对面的男子很显然是不知道这些,此刻他正贪婪的打量着白梦瑾无双的容颜,看着看着便痴了,嘴上开始没把门儿的。
“某今年二十六了,身体一向强健,今日见了小娘子,就觉得胸口里有一把火在烧,烧的我浑身都不舒坦。
这么俊俏的小娘子,不如跟某走吧,某在这临安城可是无人不知,诨号赵无敌。
小娘子若是跟了某,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