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瑾出了医官院,就见到白六郎在外面等着呢,“六哥,你怎么还没回府啊?”白梦瑾好奇的问道。
“正要回去呢,你怎么又出来了?”白六郎不好说他奉了父亲之命保护白梦瑾,只含糊的搪塞一句。
倒是白梦瑾进了医官院不到半个时辰,又出来做什么?
“六哥你在这正好,劳烦六哥回府一趟,让白薇白芷两个带着我的药箱,到太医局惠民署去。
我要去惠民署给人看病,她们两个可以过去给我帮手。”
白梦瑾第一天去惠民署,那边肯定不会给安排药童,再说旁人也比不上白薇白芷的医术,有她们帮忙会好一些。
白六郎闻言登时愣了,“七妹不是在医官院任职么?为何要去太医局惠民署?
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故意排挤你,让你去惠民署的?”
太医局虽然所属于医官院,却是独立体系,医官院不插手太医局的事务,也不会派医官前去。
白六郎在京城这么多年了,如何不懂这些?所以他立即推断,这是有人故意排挤白梦瑾。
“六哥,是我自己要求去的,我来医官院就是为了将外科医术发扬光大,在医官院里能做什么?
怕是一两个月也轮不到我给人看诊治病,那我这一身医术如何施展?
惠民署那边不同,患者多郎中少,我过去正好能帮忙。”白梦瑾笑笑解释。
“六哥,帮我一下,立刻回府去接了白薇白芷过来。”
妹妹都这么说了,白六郎还能再说什么?于是立刻骑马返回白府,命人去芸香阁传话,叫白薇白芷带上药箱一同出府。
这边白六郎急匆匆互送白薇白芷前往惠民署,另一边,新任翰林医效白大人,主动请缨前去惠民署给百姓看诊的消息,也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各府。
“去,命人找几个泼皮无赖,给那白家丫头添点儿麻烦。
另外再命人去城中宣扬,只说白家丫头医术精湛,专治疑难杂症,让那些患了陈年旧疾的百姓,都去找白家丫头看诊。”
史相府上,史家大郎得知消息后,立即安排布置。
“少白,走,随我一起去惠民署。”宋昱宬得知消息,就知道是有人在为难白梦瑾,故意排挤她。
惠民署那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白梦瑾是厉害不假,可也怕有人暗中操纵,宋昱宬哪能放心?必须亲自过去看着。
白梦瑾在医官院同僚的陪同下到了太医局惠民署,见到了相关的负责人。
对方这两天也听说了相关的事情,所以见到白梦瑾倒也不惊讶。
听说白梦瑾要在惠民署给人看诊,那负责的人只叹了口气,便命人安排,在惠民署大院内添上了一张桌子,让人给白梦瑾临时制作了号牌。
前来看病的百姓排队领号牌,领到哪个就找谁看病,没有挑的权利。
白梦瑾排在最后,她也不着急,气定神闲的坐在桌边,等着患者分配过来。
“大夫,救救我丈夫吧,求求你救救他。”白梦瑾的第一个病人来了,躺在一块门板上,被人抬着送过来的。
一女子披头散发的跟在旁边,一边走一遍大声喊。
大夫,按常理来说,应该是医官院和安、成和、成安等大夫的称呼。
但大赵朝是一个很接地气的朝代,也是一个有些平民化的朝代,民间一些称呼实际上用的就是官职。
比如说着看病的就可以称呼郎中或者大夫,再比如市井里给人剃头的,可以称呼为待诏。
这些并不犯什么忌讳,也没人会计较什么。
白梦瑾随着声音往门板上一看,那上面躺着个男人,此时那人面色赤红,双目紧闭,嘴里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同时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抽搐。
贫民百姓挣钱糊口都难,哪怕是惠民署看诊不收钱,也很少人因为一点小毛病就来看病的,耽误不起那工夫,所以但凡来的,多数都不是小毛病。
这男人一看就知道应该有高热,目前看起来有神志不清甚至神昏谵妄的迹象,白梦瑾立刻起身上前。
“别急,慢慢说。”白梦瑾一边安抚那女子,一边抬手去试男人的额头,结果发现,那人额头滚烫。
妇人和那几个抬着门板的人方才都很着急,根本顾不上仔细打量,也没留意着坐诊的郎中是男是女。
此刻白梦瑾出声,那女的一抬头发现不对,怎么是个女的?还是个很年轻的女子?
“你是郎中?这,这不是胡闹么?哪有女子当郎中给人看病的?不行,我信不过你,我要找别人去。”
女人一看白梦瑾是个年轻女郎,顿时就急了,她丈夫高热昏迷不醒,性命堪忧,这怎么还遇上了个年轻的女郎中?她能给人治病么?
“我是翰林医官院的医官,从七品翰林医效,今日特地过来坐诊的。
你看我这一身官服,等闲人敢胡乱穿么?
你可以不信我另寻他人看诊,可是你要想清楚了,你从我这里离开,就要出去重新排队。
外面那么多人排队等着看诊呢,你丈夫此刻的情形,还能允许你们再耽误一天么?”
白梦瑾倒是没生气,依旧面色从容,很平静的说道。
女人一听顿时就傻了,坐在地上开始哭,“老天爷,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你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你要是有那个哭的工夫,不如跟我说一说你丈夫的情况,或许还能救他一命。”
白梦瑾最是看不得女人一遇见事情就哭,于是冷哼一声。
女子一听这话,立刻停止了哭声,从地上站起来。
“我男人发热已经有两三天了,开始没太厉害,地里的活多,他舍不得停下来看郎中,谁知道昨天晚间便高热不退,烧了一晚。
今早晨怎么叫也叫不醒了,嘴里还只说胡话。”女人说着,又哭了起来。
“你先别哭好么?他现在昏迷不醒,我只能问你,你再哭,干脆把你男人抬回去等死算了。”
白梦瑾被这女人给气着了,语气也不太好。
“我问你,你丈夫平日里身体如何?可有什么病症?发热之前几天,可曾受过什么伤?”
望闻问切四诊,问是必不可少的步骤,并不是什么病症都用得上诊脉,医术高超之人,很多时候都不用诊脉就能诊断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