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薇早上被外面雨点敲打窗户玻璃的声音惊醒, 睁开眼透过窗帘缝看了眼外面,天色正阴沉,又看眼时间, 已经早上九点,旁边陈鹿鸣抱着她,埋在被子枕头里的脸颊红通通的,睡得正熟。www.zuowenbolan.com
她帮他掖下被角, 从他怀里蹑手蹑脚坐起来, 刚要把腰上搂着的手拿开下地,他应激反应一样突然收紧双臂,嘴里嘟囔着什么脑袋埋了过来。
罗薇伸手薅了把他后脑勺, “你接着睡, 我得起来看看居冉醒没醒。”
陈鹿鸣勉强睁开眼, 房间里暗暗沉沉, 耳边有下雨的声音,他嗓音哑着问, “下雨么?”
“是啊,下雨了。”
“那还早。”
下雨和早有什么逻辑关系?
罗薇有时候反应不过来他偶尔跳脱的思维, 只当他还睡得半清醒半迷糊, 刚要说不早了,就见他又把脸埋下去, 掀开她衣摆,就在腰一侧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
啊疼。
罗薇下意识推开他脑袋, 去擦皮肤上糊的口水, 隐约可见一个红红浅浅的牙印——居然真咬了。
属狗的么???
陈鹿鸣被推在一边时彻底醒了,看着她擦口水的动作和脸上淡淡的嫌弃,忽然道, “床头有碘伏。”
“……”
罗薇愣了下抬头,“不用。”
被老公咬一口还不至于消毒,而且又没破皮。
她把衣摆放下来,挪到床边趿拖鞋,边说,“你接着睡,待会儿我给你拿早餐,你……”
话没说完,身后的人忽然冒出一句,“你不爱我了。”
“……”
罗薇动作停下,转回头,“?”
陈鹿鸣直勾勾盯了她两秒,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一把抓着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实,然后背过了身。
罗薇犹豫片刻还是问,“我招你了?”
陈鹿鸣紧闭着眼,“没有!”
“……”
这都气什么样了。
罗薇看了眼门口还是上了床,手臂绕过他肩头,手掌支在他脸一侧,从上往下打量他,见他埋在被子里皱着眉,腮帮子都咬紧紧的,大概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不由笑道,“怎么你咬了人还有理了。”
陈鹿鸣闭着眼道,“我没理儿,对不起您了,下次再不敢了。”
罗薇好笑不已,刚要哄人,听见外面有动静,片刻后门被轻轻敲响了,她去开门,“怎么了?”
佣人放低声音道,“居小姐那个男朋友,在咱们家大门口淋了一早上雨,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他也没走的意思,这万一病倒了……太太让我上来问一声,是把人撵走还是迎进来,还是说干脆不要管。”
“我出去看看。”
罗薇说着往出走,陈鹿鸣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床,一手圈紧她腰带入怀里,一手抵住了门,冲外面没好气道,“叫他淋着别管,这中事也过来烦人!”
说完关门。
打横抱起罗薇扔在了床上,紧接着长腿一跨跟着上了床,岔开腿坐在了她身上。
罗薇反应过来往起坐,哭笑不得道,“别闹了——”
却被推回去。
双手也被他一只手握住压在头顶。
力量悬殊,她动弹不了。
他居高临下看她,目光沉沉的,一面慢条斯理地脱睡衣,从第一粒扣子很快解到最下面,结实的胸膛和腹肌很快露出来。
罗薇眸色暗了暗,喉咙忍不住吞咽了下,“真不早了,大家都起床了,你还想干嘛……”
陈鹿鸣睨一眼,解完自己的再解她的,神色不明,“想干嘛,当然想收拾你。”
他掀开她肩头薄薄的布料,俯下身咬上去,力道要比先前轻很多,但咬了整整一排,也给她一肩头糊满口水,然后顺着脖子糊上脸。
罗薇瞪大眼,一边嘶气一边断断续续道,“怎么还咬,不说再也不咬了,你、你到底想干嘛……”
陈鹿鸣捏住她下巴,重重地咬了下唇,没好气道,“谁让你嫌弃我口水。”
“……”
“我没有。”
“明明就有。”
罗薇笑,“真的没有,是你咬疼我了。”
陈鹿鸣反驳,“我他妈咬很轻了好吗,难道我不知道我咬的是谁,会下重手吗,不然你来咬我,看我会不会皱下眉头。”
他手臂横过来。
罗薇当然要给他教训,张嘴重重咬了一口,感觉咬不动,松口了。
陈鹿鸣看着她笑,“想咬死我?咬死我好换一个老公?!”
罗薇脸变得通红通红,小声反驳,“你皮糙肉厚,我肉嫩,你不疼,我疼……”
陈鹿鸣愣一下,俯下身看先前咬的那口,果然有个浅浅的牙印,他终于知道错了,凑上去亲了亲,问她,“还疼么?”
“痒……”
“……”
他眼神暗下来,激烈的时候外面雨正大,噼里啪啦拍打着窗户玻璃,他在她耳边喘着气发狠地说,“以后不许嫌弃我,我会难过,会生气,生气的时候你必须第一时间哄好我,不许去做其他事,不然你老公会发疯,发起疯来会好好收拾你,就像现在一样让你下不了床,知道吗魏薇?”
罗薇嗯嗯唔唔地说好,眼角流出不少生理性泪水,都被他全部舔走吞入腹中。
*
罗薇头次快十一点才起来,从浴室洗漱冲洗完出来,看一片混乱的床上,不由脸红。
陈鹿鸣已经穿好衣服被她赶去楼下。
她稍顿下了楼,看到居冉冉也已下楼,在沙发上跟何玉琴坐着说话,陈鹿鸣在餐厅吃早餐,一见她就招手,“过来。”
罗薇瞪他一眼,去沙发坐。
伸手握住居冉冉的手,见她除了眼睛肿得像核桃,面色有些苍白,精神还算好,就问何玉琴,“妈你们在说什么?”
何玉琴笑,“没什么,说说我的事而已。”
然后拉住居冉冉道,“我就那么挺过来了,当时五雷轰顶天昏地暗,回头想想其实就那么回事,只要挺过去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人生很长呢,与其在那么一个男人身上吊死,为什么不看看身边值得自己珍惜的人和事,你呢和我还不一样,这么年轻,正是大好的时光,优秀的男孩子啊多着呢,又不差他一个……”
居冉冉按了按眼皮道,“对,您说的是。”
罗薇也没想到婆婆会拿出自己的事来安慰居冉,毕竟是丑事,除了自家人,连媒体都封了口,不让宣扬,居冉冉看起来也听进去了,她多少放了些心,正要拿杯咖啡去,嘴边就递过温热的杯子。
抬头见是陈鹿鸣。
他喂她喝了口咖啡,脸上有点不高兴,“老公都叫不动你了?”
罗薇,“……”
他牵住她手,“走,叫她们两人说话,我陪你吃早餐。”
居冉冉在后面问,“薇薇还没吃早饭?”
何玉琴笑,“估计被我家小混账缠住了,别管他们,我们继续说我们的。”
居冉冉都笑起来。
罗薇面皮薄,居然被婆婆笑话了,一阵阵脸红。
陈鹿鸣哼一声,揽住她肩头,毫不客气地说,“她们一个没了老公,一个失恋了,大清早吃我们夫妻狗粮,你说气不气?!”
他还好意思说。
罗薇低声斥他,“什么大清早,快中午了!”
后面那两人顿时又笑起来。
*
居冉冉被开解不少,中午的时候和罗薇说要去医院抽个血化验一下。
罗薇明白,叫家里佣人给医院打个电话,中午过后就带她出门。
陈鹿鸣要跟着去,干脆当了司机。
汽车开到大门口时,车上三个人就见外面站着一个人,黑衣黑裤没撑伞,淋成了落汤鸡。
谢超。
陈鹿鸣到底心软,停了车。
谢超在外面敲车窗,喊居冉冉名字,“冉冉,跟我说句话……”
居冉冉没落车窗,顿了顿跟罗薇说了句话,下了车。
罗薇从另一边下车去拿伞给她撑。
陈鹿鸣忙也下车拿伞给自己老婆撑。
于是居冉冉后面串了两个人,场面看着有些滑稽,但谁都笑不出来。
午后雨小了些,但夹着风淅淅沥沥拍打着,仍旧下个不停。
谢超苍白着脸,雨水一个劲往下流,身上湿透了,像从水里打捞出来,狼狈又不堪,再无往日风度翩翩潇洒的模样,一双眼也红得厉害,他道,“我来接你回家,有什么事,我们都回去说好吗?”
居冉冉没看他,偏过头道,“不回去了,我们就这么着吧。”
“怎么着?”
“分开。”
两个人沉默。
一股风又刮过来,谢超嘴唇颤了颤,“别这样,我求你了好不好,跟我回去,我们从头开始,以后我走哪儿都给你开定位,再也不乱来行不行?”
居冉冉抬头瞪着他,“不必了。”
谢超问,“你不爱我了?”
居冉冉不吭声,打开车门要上车。
谢超拦下,“你去哪儿?”
“医院。”
“你生病了?我带你去,我来照顾你。”
居冉冉直起身子冷着脸看向他。
谢超似乎察觉什么,问,“你为什么去医院?”
居冉冉道,“我要抽血检查身体。”
雨忽然大了,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地面,砸出无数水花,整个世界很快雾蒙蒙一片。
谢超被砸的睁不开眼,男性尊严被她一句话也毁了个彻底,倒着退了两步,就算隔着雨雾,也难以掩饰脸上受伤的表情和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狼狈。
她嫌他脏。
她怕他染病传给他。
没什么比这个更叫人受伤。
他几乎狼狈又慌乱的想逃走,但退了两步又猛地走上前,一手挡在车上,声音哆嗦道,“去医院大可不必,我没病,也不会给你染病,我只问你一件事,如果当初,我跟你坦白我是个变态,你还会不会爱我,床下当你最温柔的男朋友,床上让你跪下来臣服我,给我当*,只跟你保持那种关系,你还会不会选择爱我?!”
居冉冉在雨里流泪,胸前剧烈地起伏,抓着车门的手因为用力指关节泛了白,手指隐约地颤抖着,声音一样颤抖,“会,你是变态,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做变态,高中入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我喜欢你,那么喜欢,最大的梦想是做你女朋友,在你面前做*又怎么样,失去尊严又怎么样,我可以当*呐,但你不能这样愚弄我!”
她说完哭着上了车。
谢超收回手臂,面色肉眼可见灰败下去,踉踉跄跄站在了路边。
陈鹿鸣扶罗薇上了车,关好车门,自己上车时犹豫一瞬,还是将手里的伞放在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