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天后的晚上———
嘀-嘀嘀……
傍晚,一段合成语音由首都“世界树”的中心、利用量子通信技术发出。传在各地广告显示屏上、每个人的手机上:
“温馨提示:距今上次世界末日已经过去296年。还有四年,便是三百周年。大家,加油。”
冰冷且毫无感情的声音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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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518年的六月中旬。
伴着早晨的手机闹钟响起,擅长赖床的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掉闹钟,本想继续躺着,但躺了五分钟后突然一个机灵,想起今天要和好闺蜜去逛街。
于是一个弹射起步,光速起身穿衣。
然后慢悠悠刷牙洗脸吃早饭……
并给她发了个消息:
“路上堵车。”
闺蜜:“……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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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谜之操作的人就是黎鸠。
黎明的黎,关关雎鸠的鸠。
生的一双桃花眼,蓝色眼睛透亮的跟个玻璃珠子一样,睫毛密而纤长,鼻子翘又挺,唇红齿白。眉眼中总透着一种英气,若是男孩定是个校草级、勾人心魄。
不笑的时候眉目清冷如画,可偏偏笑点忽高忽低,有时疯笑起来可能还是人群中笑的最大声的那个。
应是家族遗传,兄弟姐妹都长得一副好相貌。
一头鹤发似仙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加上颜值加持,回头率极高。
黎鸠若是走端庄路线,定是“一笑嫣然,转盼万花羞落”的主。
只可惜洒脱过了头。
记得小时候有回开学写名字太飘逸,被某个同学读成了“九鸟”。吵了一礼拜,居然没吵过。
结果气的干脆打上了。
班主任都劝了半天才分开,反正周围的同学是一整个目瞪口呆。
而且那年才小学一年级。
最后就是,跟那个同学不打不相识。也就是如今的那个好闺蜜。
只能说,真不愧是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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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鸠刚走出房门,就听见姐姐黎筱这时候正骂骂咧咧的烧饭,并抗议:
“一个两个的怎么回事,都喜欢埋头啃电子产品就算了,就都那么爱吃早午饭?”
二哥黎悠然的性格跟他的名字一样,现在正悠闲地躺在沙发上,戴着个防辐射眼镜,翻阅着电子书。不嫌事大的说道:
“就当为其他老百姓减少能源损耗了呗。”
边说着,头都没抬一下,手指滑动屏幕的动作不停。
“实在是太卷了。”
黎鸠默默的在心中抱怨。
而三哥黎真却是端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打着游戏,一言不发。
看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黎悠然在打游戏,黎真在看书。
黎鸠这时才很自然的冒了出来,默默坐在餐桌前,开始无聊的翻找软件、准备刷视频。
姐姐见此情景,不禁扶额。
一家子生活方式就是如此,在外头本都是些沉默寡言的人,在家虽放松了些,但因为现在各自手头都有活干,硕大的平层显得极其空旷,也就锅铲与锅的金属碰撞声和水汽蒸发的声音在交织,微微伴奏的还有黎真手中清脆的游戏打击声效、黎悠然电子书模拟真实翻书声的音效。
直到黎鸠找到了软件、打开了视频,第一条就是发出尖锐且引人不适的、耳朵都盘了好多年的一种罐头笑声配音。黎鸠的手机不是为何初始声音开的极大,一打开那笑声就直钻耳朵,好像耳朵里塞了个电锯。
她吓得赶紧把音量调小。
黎真听见这刺耳的声音微微皱了下好看的眉头,黎悠然虽然没有抬头、但悄悄表露出了无语的神情。
黎鸠也就命中注定是个家中活跃气氛的鲶鱼。不知怎的就刷到一个回头杀的视频,吓的黎鸠大喊一声:
“卧槽!!”
随即还打翻了个花瓶。
花瓶掉在地上,清脆的一听就品质很好。
黎鸠瞬间手足无措。
距离最近的黎真听见了也没什么反应。略远的黎悠然终于抬头看了一眼,没忍住笑了一声。
倒是远在厨房的姐姐吓得锅铲都差点飞掉,赶紧跑出来查看:
“怎么了怎么了??”
待看清只是碎了个花瓶才安心。
指使黎悠然放下书本去打扫卫生。
黎悠然“哦”了一声后,唤到:
“小悠小悠,扫掉那个碎掉的花瓶。”
此小悠非彼小悠,
“小悠”当然是一个智能机器人的名字了。
它是隶属于首都家电公司的一个智能管家机器人。
非常有用,还跟小猫小狗一样喜欢贴贴。
这下终于到了吃饭的时候。
姐姐做的饭说不上好吃也说不上难吃,但是姐姐很注重健康饮食,吃饭时候大家也还是习惯放下了电子产品。
边吃边聊了几句,就草草结束了。
黎鸠乘着磁悬浮电梯下了楼,又乘着超导列车到了步行街。
刚出地铁,黎鸠就打开手机给好闺蜜打电话,问:
“你在哪。”
对方“啧”了一声,随即道:
“我在你后面。”
黎鸠一回头,便看到了那一头粉毛的少女。
她长相其实是清纯可爱类型的,戴着头戴式耳机,嘴里叼根棒棒糖,穿着略短的JK,皮革和镭射面料作点缀,应是参考前世纪高定cos服的设计。
只是现在正用那又蓝又绿的眼睛怒不可遏的盯着黎鸠。
黎鸠有点心虚,因为居然被提前预判了。
且俗话说的好:“头发越粉,拿刀越稳。”
心里不免也有点毛毛的。
那名粉毛少女就是江冉,和黎鸠9年老闺蜜了。看气质和英勇事迹,总有点像□□老大家的孩子。但实际其祖上正当职业,数十代都是将军般的人物。
蓝绿色的眼睛也是因为有点某战斗民族的血统。本人也是个极其受宠的富家千金,锦衣玉食,桀骜不驯。性格方面说不准,要不是跟黎鸠9年情谊,这时候估计早就一个飞踢踹上去了。
md,居然敢放我鸽子!
哦是啾啾啊,那没事了。
“挺快啊。”
她眨眨眼。
“平常在家吃饭不都磨洋工的很,起码一小时,今天才吃十分钟。怎么?饭不好吃?还是说……你对我心怀愧疚,想让我少等一会儿?”
黎鸠知道江冉知道她起晚了才说的堵车。
于是大大方方的说道:“没有。今日饭菜极其营养丰盛,但我多少是山猪吃不来细糠了。”
“……你的自嘲依旧别具一格。走吧。”
“去哪?”
“……去吃饭,我快饿死了。”
“看来今天不吃饱是个正确的选择。”
“快闭嘴吧你。”
……
11点59分
黎鸠和江冉走在步行街上。
“阿嚏!”
黎鸠打了个喷嚏。
街道上放着新闻。其运用了“全息投影”的技术,漂亮的主持人小姐姐近在眼前,垂手可得。
不过对于当今时代早就见惯不惊了。
每个人似乎都是那么的忙碌,没几个人会停下脚步慢慢倾听。
江冉对于黎鸠是一脸无语,但还是顺手很自然的把纸巾递给黎鸠。
“啊,听我说谢谢你……”
“闭嘴。快擦。”
“哦。”
趁着擦鼻涕的功夫,二人停下脚步。
广播也正好换了个台,从音乐和广告转到了新闻联播。
耳边传来的是播报员小姐姐甜美的嗓音。
……滋-滋滋-
“好的,观众朋友们中午好。
欢迎收看‘全球考试’节目,我是主持人盈秋。
一年一度的“初赛”考试即将到来,不知各位是否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
正巧此时,路过一位大哥,嘀咕了一句:
“……准备了个寂寞。”
“我准备个锤……?这台词都有人抢?”
江冉表示很惊讶。
黎鸠:“全国统一嘛。”
“……”
盈秋无语。
“不管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亦或是感到事出突然,措手不及。”
“时间都不会变快或变慢,让我们静静期待此次比赛的到来……”
“此次比赛……”
滋-滋滋-
“什么玩意儿?”
黎鸠被滋滋声弄的很迷惑,正要说重点呢,偏偏这个时候坏了。
“然后呢?没了??”
江冉也很急。
盈秋:“滋滋……”
滋……今年是特别改革。具体考核方式并未透露,且并不能透露,只能说‘它’也可以被看作是游戏之一。”
“只可知与以往略有不同,不过并不会太难,格外考生敬请期待……”
全息影像又不稳定了起来,刚才播报时边缘的蓝色粒子就已经散开,此时它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如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去。
“……我怎么记得这节目每年都这么说。”
“说起来,我们可真是倒霉蛋啊,什么倒霉改革都正正好好碰上我们。到现在也没遇上个好事。”
黎鸠抱怨着。
江冉:“为什么我有预感今年难的一批。”
“特别那个笔试,别又整个三手什么的,要我来我直接放手。”
“别啊。你要是都虚,我不得直接在考场上当场被题目给吓死啊。”
黎鸠更虚。
江冉:“算了,吉利点……咱俩都行。记住,女孩子不能说不行。”
“这话好像不太对吧。”
“你管他呢。”
“我去,我感觉好容易猜题啊。”
黎鸠才有点恍然大悟。
江冉:“我也觉得。那种……不看成绩,只看人性的考核,什么的……不过这也太简单了吧!”
黎鸠:“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我也不信。但这总不能是套中套中套吧。你懂的。果然,知道的东西越多,人的疑心病就越重。”
“原来这就是你第一题都能选错的理由?”
黎鸠一脸认真的看着江冉。
“又不像某人,二选一都能选错。”
江冉习惯的“啧”了一声。
继续说道:“至少我只错了那一道。”
自豪和挑衅的神色让黎鸠不禁撇过头去。
可恶,谁说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于是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话说为什么这里的信号如此垃圾。”
江冉:“可能刚才地下又在接电线了。这个地方的破电线没几次是好的。”
“那为什么要接电线。”
江冉摆了摆手,肢体动作演绎着“我哪知道”的回答。
并拉着黎鸠在一处长椅上坐下。
黎鸠:“估计也就‘树底’能够全年365天全天24小时无间断供应能量。”
“……”
江冉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