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诗无梦好眠,一觉睡到大中午。
果然看僵尸片还是有用,她现在脑子里都是那个丑丑的僵尸嘴,根本不会有任何想法。
不知道是不是睡姿问题,醒来以后她头还有点晕。
甚至还鼻塞,脑子重重的。
听见厨房传来声音,施诗走过去看。
看见谢斯年专注煮饭的背影。
他围着围裙,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手上炒菜动作娴熟。
虽然是鼻塞,但施诗也能隐约闻到香味,肚子瞬间有点饿。
“好香,你在炒什么?”
谢斯年看她过来,笑了下说:“酸辣藕尖,刚好你来试试味够不够。”
谢斯年拿起旁边的筷子,从锅里夹起藕尖吹了吹,喂到施诗嘴前。
他的动作过于行云流水,施诗也依然张嘴吃下。
藕尖很脆,咬下去酸酸辣辣的香味在齿间绽开,即使吞下去,也是唇齿留香。
“很好吃。”施诗评价道。
“那就好。”
谢斯年莞尔,关火,拿盘子把藕尖盛起来。
施诗看着他,慢慢品味过来。
刚才他喂她的那个动作,到底有多亲昵,而且他也做得太自然了吧…
谢斯年还在准备做下一道菜,施诗感觉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像她爸妈。
像一对小夫妻。
小夫妻。
“……”
不是。
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施诗摸了摸鼻子,赶紧走出厨房,走出是非之地。
她到底是打开了什么潘多拉宝盒,现在的思想完全朝着奇怪的地方偏移。
先是对谢斯年的嘴巴有非分之想,再是觉得…
谢斯年炒完菜,盛完饭出来,就看到施诗自己在哪发呆。
电视也没开,手机也没拿,就在那双眼放空。
想到刚才她说话有点鼻音,怕不是昨天淋湿导致感冒了?
谢斯年问她:“你不舒服吗?”
“没,就是有点鼻塞而已。”
说是这样说,但在谢斯年听来,这鼻音非常重。
谢斯年上下扫了她一眼,温和建议道:“你要不去套件外套?”
都鼻塞了,还在穿短袖。
施诗哦了声,乖乖地去拿了件外套穿上。
谢斯年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施诗吃了好大一碗饭,吃完心满意足地去洗碗了。
人借住在她家,给她做饭带早餐了,再让人家洗碗,有点不厚道。
上午睡得很足,这会儿也不会再午睡了。
作业还有一堆,施诗从书包里拿出试卷,认真写了起来。
不知道是这会儿头晕,还是因为拍摄宣传片落下了课程,这次作业还有不少题想不出来。
虽然落下的课程老师也想办法给她们补上了,但多少还是差了些。
马上又要期中考了,这样可不行。
施诗把能写的都写了,剩下不会写的她把它圈起来,把自己的疑问点写在旁边,准备集中起来去问谢斯年。
周末的作业是平时的两倍,她今天写得又慢。
等差不多结束,窗外天色也暗淡了。
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
这会儿风卷进来,还有点凉飕飕的。
施诗伸了个懒腰,扣上针织衫的扣子,起身去把窗户关小了点。
再检查自己的作业,还有好几题她完全不会写的。
施诗拿着那些题去敲了敲谢斯年的门。
他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但看到她来,立刻把ipad关了,动作神情还有点慌张。
“我有几个题不会。”施诗说,“你作业写完了吗?”
“嗯。”谢斯年把ipad放到一旁,再拉开他旁边的凳子,“我看看你哪题不会。”
施诗把作业递给他看:“我用圈圈做了记号,还写了困惑的点,你看下。”
“这两题是同一个知识点。”谢斯年点了两个圈圈,“但是学这个的时候我们在拍宣传片。”
他从包里把书拿出来:“刚好我有带书回来,可以跟你讲一下。”
“噢。”
施诗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谢斯年声线很特别,嗓音清润的,但细听却很有质感。此时他语速缓慢,语气温柔,听着很悦耳。
他的另一侧扇大窗,夕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云层里漏了一点点出来,照出几束好看的光线。
施诗趴着听他讲。
从她的角度看去,极淡的光线描摹着他利落流畅的脸部廓,从额头到鼻尖到下巴,就像像光洒落在山峰上。
帅气得有点过分。
施诗想,她怎么从没发现谢斯年的五官俊朗到这种程度呢?
此时谢斯年朝她看来,施诗赶紧落下视线,看书本。
谢斯年:“就是这几个点比较关键,听懂了就没什么问题。”
施诗淡淡嗯了声:“你说的我懂了。”
“那这题呢?最后一问我不会。”施诗在另一个圈圈上指了指。
谢斯年扫了眼:“这里可以从粒子绕O点做匀速圆周运动入手。”
谢斯年边笔边讲。
他的皮肤白净,手指修长,拿着笔时手背处筋络分清,不知道这双手牵起来是什么感觉。
她上次有摸过,在楼梯间的时候,但是只感觉到他的掌心是温热的,也很宽大。
完了。
一旦想起来。
她感觉心跳又有点不受控制。
“……”
谢斯年讲完看了眼时间:“好像有点晚了,你会不会饿?”
“有点。”
谢斯年起身要去厨房:“那我去做饭。”
施诗拉住他的袖子:“干脆点外卖吧?”
“可以。”谢斯年打开外卖软件,“吃清淡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斯年感觉施诗的鼻音更重了些。
施诗点头,精神恹恹:“好吧,那就吃‘粤美味’怎么样?”
“好。”
他们点了两份滑蛋饭,还有些小糕点。
这家餐厅离家里不远,没半个小时就到了。
吃完饭又休息了好一会儿,他们各自去洗澡。
洗完以后无事可做,施诗提议要下楼喂猫。
谢斯年拒绝了她的提议。
毕竟都感冒了,还下去吹风,不太好。
离睡觉时间还很久,最后两人决定看会电影。
上次看《哈利波特》才看到第四部,这回刚好可以看五。
施诗看了眼进度条:“说不定我们等下可以看完六再去睡觉。”
看到一半,施诗还回房间拿了条小毯子出来盖。
她问谢斯年:“你盖嘛?”
“不用。”
谢斯年眉心微皱,感觉现在的温度好像也不至于盖上小毯子。
施诗靠小被子取暖,正全神贯注再看。
电视里哈利和张秋抱在了一起,施诗惊得睁大了眼睛。
“不是吧!哈利为什么会和张秋?我还以为是跟赫敏呢!”
“赫敏是跟罗恩。”谢斯年说,“前几部他们的感情线没那么明显,但是这一部就很清晰,你看赫敏最开始说她喜欢罗恩薄荷牙膏味,这也是个小伏笔。”
“啊?”施诗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你怎么看出来,我都没什么感觉。”
“嗯,你比较迟钝。”
谢斯年嘀咕道。
“你说什么?”施诗注意力还在电影上,她已经缩成了一团,“不过你觉不觉得,好像越来越冷了啊?”
说完。
谢斯年的手倏然附上她的额头。
施诗呼吸猛然一滞,也静静地盯着谢斯年。
他凝着眉语气担忧:“你额头很烫,很可能发烧了。”
他起身去翻找出温度枪。
回来一测38°C。
“怪不得。”施诗卷着被子,“怪不得我说怎么冷得牙齿发抖。”
谢斯年穿着纯色棉T,外头套了件米白薄外套,在暖黄的光线下,显得他格外居家温柔。
施诗看他找出退烧贴,来到她面前,柔声问:“我帮你贴?”
施诗捂着小毯子点点头。
谢斯年撕开退烧贴,靠近她,仔细地帮她贴上。
从施诗的角度,可以看到他长睫在下眼皮拓下淡淡的影子,黑眸温柔,就像外头澄澈的夜空。
一下子,施诗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缓缓挪开视线,脑子也不怎么转得动。
“那电视关掉,回房休息?”
“好吧。”
施诗回房间窝下,发烧带来的不舒服才越来越明显。
眼球很烫,嘴巴很干,呼气出来的气都是热腾腾的。
还是胃冷,施诗缩在被子里,意识昏昏沉沉。
没多久,谢斯年端着热水进来。
他从药板上按出退烧药递给施诗:“喝口热水,把退烧药吃了吧?”
施诗撑起来,喝水把药吞了。
“你也快去休息吧,别带我这儿,不然你也被传染咯。”
“没事,我抵抗力强。”
谢斯年帮她理好被子,又去调整好窗户开关大小,然后关灯离开了房间。
可能因为药物作用,施诗很快就陷入昏睡。
到了下半夜。
施诗睡觉中途感觉到额头的退烧贴撕开。
感觉到有人帮她用湿毛巾擦拭额头脸颊,再换上新的退烧贴。
而且她每次转醒,床头都有热水喝。
等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她房间的小夜灯开着,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谢斯年在旁边的懒人沙发上守着,心里格外有安全感。
这时候她已经舒服了很多。
深夜冷风呼呼,穿过细微的的窗户缝隙卷进来,窗帘也扬起高高的弧度。
而谢斯年就这么在沙发上抱臂歪头睡着,什么都没盖。
施诗起身,从衣柜里拿了条小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