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梦言立刻就换上了一副如和煦春风般的笑容。
“哎呀,利总,我跟您开开玩笑嘛,您怎么能这么认真呢?”
利诚挑了挑眉。
“我当然想和您结婚了!试问整个上东城谁不知道利氏集团总裁利诚啊?更何况您还这么的英俊潇洒,帅气逼人……”
利诚没有像第一次听她拍马屁时那样笑了,而是没什么表情。
司梦言一咬牙,又说了点狠的,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像现在这么厚脸皮过。
“其实吧利总,就在刚才我第一次看见您的时候,我就觉得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种要沦陷的感觉,真的,我的心里到现在都在小鹿乱撞……”
司梦言双手抚在胸口,满脸都是陶醉的表情。
“你可以叫我利诚。”利诚打断了她天花乱坠,毫不走心的“表白”。
司梦言停了下来:“哦,利诚。”
既然这婚是非结不可,那她得再为自己再争取点别的有用的才行。
司梦言眼睛一转,又弱弱地问:“利诚,你想结婚可以,那能……不领证吗?”
利诚交叉了手指,看着她讨价还价犹如逛菜市场买菜一般,果断拒接了她:“不行。”
司梦言立刻点头附和:“对对对,要领证,不领证算什么结婚啊!”
然后她又问:“那可以不办婚礼吗?毕竟……”她掐了掐自己的腰,说:“我现在太胖了,穿婚纱不好看。”
她其实不胖,体重还不到100斤。但女孩子永远都可以拿体重做借口。
利诚想了一下,说:“婚礼可以推迟。”
推迟,那就还得办。
司梦言不死心,还接着要求:“那婚后能不住在一起吗?因为……”她放沉了音调,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因为我妈身体不好,我想和她一起多住一段时间,好照顾她。”
然而利诚这一次竟然没拒绝。
这个男人果然是另有所图,并不是想图她的人或者她的身体!
既然婚后都不住一起,那她还担心什么?
怕他反悔,司梦言赶紧保证道:“不过你放心,只要等我妈身体养好了,我一定会立刻搬过去和你一起住,然后一起共建和谐家庭!”
养身体这种事,时间可短可长,到时候拖他个三年五载,反正任何一个小毛病都可以往大了说。
看着她难掩满脸兴奋和欣喜的表情,利诚已经把她的那些小心思都猜得七七八八。
他坐直了身子,看了下手腕上的金表,说:“已经快五点了,司小姐要和我一起吃个晚饭吗?”
“不了,不用破费了!”司梦言立刻就拒绝了。
谈话到此结束,再多留已无意义。
她把手机放进包里,说:“利总,呃不,利诚,谢谢你的咖啡,我还和闺蜜有个约会,就先走啦,拜拜。”
说完,她又给了他一个招牌式大大的微笑,然后就提着包飞速地离开了咖啡厅。
目送她离开,利诚看了眼桌上的咖啡杯。
放在他对面的那杯还是满的,她自始至终就没动过。
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丁安琪。
他按了接听。
丁安琪:“利总,昨晚那个人查到了。他叫关默,是司小姐的大学校长,高她好几届。”
利诚想起了昨晚在包厢里,他送走了司强,安明辉站在窗口向他招手,让他快过去看。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男人,伸手触碰司梦言的脸的画面。
利诚问她:“他们什么关系?”
丁安琪:“我打听了一圈,他们应该就是单纯的校友关系,因为他们已经认识好几年了,而且关默一毕业就在盛和工作。”
她的意思就是,两个人不管是在学校,还是毕业之后,都离得很近,如果是情侣关系,不可能身边没人知道。
利诚又想起刚才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她说的是“没有”。
这么看来是真的没有,利诚松了口气。
司梦言从咖啡厅里出来,盲目地在街边走着,浑身只觉得两个字:疲惫。
和利诚见了一次面,仿佛参加了一次大考似的,死了N个脑细胞。
然而结果却还是没变:她还是得和他结婚。
不过还好,她还是给自己争取到了一点好处——不用急着办婚礼,婚后也不用住在一起。
她打开手机,把他的号码存在了通讯录里,取名:十个亿。
这么想结婚?那就结吧。
司梦言冷哼了一声。
等结完婚,十个亿到手之后,老娘就弄死你,然后本小姐就做一个风流寡妇,带着十个情人去你的坟头蹦迪!
想到“情人”,司梦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打开微信,点开了和关默的对话。
界面还停留在昨晚23时45分关默学长发的那句:【周末我们去东山玩玩?你是喜欢爬山吗?……或者逛街?】
然后后面便是长长的空白。
她什么都没回复。
盯着手机屏幕,司梦言心里在天人交战。
她要怎么跟关默学长交代呢?
实话实说?
不行。她立刻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
关默现在是盛和的员工,而她爸还在努力地瞒着盛和要破产的事。
所以她英勇就义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就不能给关默细说。
况且,就算说了又怎么样,已经改变不了事实。
她苦笑了一下,然后回复关默:【不好意思,学长!昨晚我喝多了,没看清楚你发来的字……】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所以,我没办法跟你一起出去玩了,sorry!】
然后她又发了个“猫咪求饶”的表情包。
话说得不清不楚的,但是是在拒绝,他应该能看得出来。
也不等对方回复,她立刻就拨打了鞠念的手机。
司梦言:“今晚出来喝酒。”
司梦言:“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你也得出来。”
司梦言:“姐妹我是真的失恋了!”
司梦言:“情况复杂,见面再说!”
——
晚上九点。
上东城一家著名的酒吧一条街上,最近又新开了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门口停着一排名车豪车,锃亮的车身倒映着街边闪烁的霓虹灯。
光从门外看过去,就知道这家酒吧的消费档次不低。
酒吧里面灯光四射,舞台上几个据说是老板花重金从国外请来的知名DJ,正在不停地用节奏带动着现场的氛围,舞池里许多年轻的男男女女在摇摆着,肆意发泄着只属于夜晚的情绪。
二楼的雅座里,五个男人,五个女人,按照性别错落开坐了一圈。
安明辉也在其中。
这家酒吧刚开业没几天,是一个叫张察的公子哥开的,家里是做商业地产的,光是在上东城就拥有好几个中高端商场。
他为了以后继承家业,所以先开个酒吧练练手。
他今天特地请一些朋友来捧场,安明辉作为和他们同一个圈子的,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只是这个局上颇为无聊,几个纨绔子弟,聊天的话题不是滑雪出海,就是明星网红和上流圈人的绯闻八卦,次次聚会聊的都是这些,他们也不嫌腻。
安明辉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听他们瞎扯着毫无营养的对话。
突然间,有人说了一嘴:“那个盛和,是不是要破产了啊?”
另一个人立刻应声:“我也听说了,司家大儿子在东南亚那边被人骗了一个亿,盛和现金流马上就断了,哈哈哈。”
“司嘉瑞怎么想的,跑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投资,跨了国追都不好追。”
“傻呗,被忽悠了,哈哈哈哈。”
安明辉拿起桌上的啤酒杯,喝了一口。
真不知道别人被骗,他们有什么好兴奋的。
“其实昨天司老板在五星级酒店办生日宴,我还去了。”张察慢悠悠地说着,嘴角憋着笑,“有一件特别搞笑的事,你们猜怎么着……”
坐在安明辉左边的女人,在手里的爆米花桶里捡了一个爆米花朝张察那边砸过去,催促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呀。”
张察大笑了几声,说:“司家那蠢货大儿子司嘉瑞,还想找机会撮合我和他妹妹呢……”
他刚说完,在座的几个人都笑了。
“不会是想让你家帮着去收拾那烂摊子吧?”
张察:“你们说他有病吧,现在除非谁家脑子里灌水泥了,不然谁会想跟他家沾上啊。”
众人都一边笑,一边附和着:“真是有毛病。”
按照平日,这种八卦,安明辉听了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但今天,他听着那些讨论的声音,觉得格外刺耳。
他还记得昨晚在酒店的包厢里,利诚对司强说的话。
“条件只有一个,让你女儿嫁给我。”
……
看来利诚的脑子真的是被灌水泥了。
然后又有一人问:“他妹妹是不是长得还行啊?我记得好像挺漂亮的。”
沙发上一个女人立刻就反驳了这个观点,不屑地说:“漂亮什么呀,谁知道是不是整的。”
安明辉瞄了那女人一眼,她是张察的妹妹,张雅歌。
有人问:“整的啊?”
张雅歌说:“看起来就像。”
张察看安明辉全程没吭声,以为他是对这个话题没兴趣,想着不要冷落客人,便找话题问他:“明辉,诚哥最近在忙什么呢?”
一听到“诚哥”,张雅歌立刻转向也转向安明辉:“辉哥,什么时候把诚哥约出来一起玩呀?”
安明辉放下啤酒杯,搪塞道:“他什么脾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很少出来玩的,叫不动。”
张雅歌笑了一下:“你都叫不动,谁信啊?大家都知道你们关系最好。”
张察知道他妹妹对利诚有兴趣,便也跟他说:“明辉,你改天约一下诚哥呗,看看他哪天有空。”
安明辉不好再推辞,点点头:“行,改天我问问他。”
张雅歌看他答应了,便欢喜地端起酒杯,敬了他一杯酒致谢,意思是让他真得放心上,不能是随口说说而已。
这茬聊完,他们又接着聊他们的八卦。
安明辉百无聊赖,扭过头去,想看看一楼热闹非凡的DJ台。
视线扫过一楼吧台那的时候,突然捕捉到了一个很眼熟的面孔。
他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会,虽然现场灯光晃得人眼晕,但他很确认那人是谁。
利诚昨晚花十个亿追的姑娘此时就坐在楼下呢。
安明辉想了想,跟在座的人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儿,你们先喝。”
然后他就站起身,往楼梯那走。
一边走,一边拨打利诚的电话。
他走到酒吧门外时,耳边清净了,电话那头也通了。
“什么事?”利诚问。
安明辉:“酒吧一条街这,来不来?”
“不去。”利诚拒绝地很干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去酒吧消遣的。”
“你老婆在这。”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然后问:“你确定?”
安明辉:“对男人我是脸盲,但是看到美女我可是过目不忘。我确定,就是司梦言。”
“地址。”
“酒吧一条街,一个巨大的Z字灯牌,就是这儿了。”
利诚:“马上来。”
挂了电话,安明辉一个“靠”字脱口而出。
约他出来玩,他不来,说老婆在这,他立刻就来了。
重色亲友的家伙。
不过来了也好,到时候让他顺便上二楼打个招呼,那他安明辉答应张家兄妹的“约诚哥出来玩”的任务就算顺利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