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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期待已久的言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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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就做,林文在食堂买了包子之后就给唐强打了个电话说自己马上要回家去拿点东西,拿完东西就回来,这段时间就麻烦他们照顾一下韩毅了。唐强让他放心回家去,林文带着包子就回家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林文就在思考要带一些什么东西,他甚至决定要带一张小毯子,虽然已经入春了,但晚上在病房睡着还是有些冷。一到家,林文就找了个袋子,把自己要带走的东西装好,一刻不停又马上开始返程。

这一去一来一个小时,林文回到病房的时候韩毅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场面跟林文想的不太一样,病房里堆满了人,唐强、韩毅、医生、护士都在,吵吵闹闹的声音让这里更像是闹市而不是病房。

“快拦住他!!”唐强爆吼的声音在门内传来。

“来了!”何伟的声音紧随其后。

林文此刻正拉开病房门,双目往里面看去。他看见韩毅不在床上,光着脚踩在陪护床上,病房的窗户开着,他双手按在打开的窗户两侧,此时正要抬腿向上跨去。而唐强跟何伟两个人一人拽住韩毅的一边手臂,唐强更是手臂一伸,拦在韩毅的身前,然后整个把他限制住不让他再往外爬。

韩毅用力挣扎着,像是被禁锢的鸟,那窗口是可以让他解脱获得自由的大门,他扑腾着,想要离开这个世界。

旁边的那些医护人员也在手忙脚乱的帮忙,医生让护士拿来了束缚带,在唐强用暴力把韩毅按回病床上后护士速度极快地用束缚带将韩毅的四肢和都给绑在病床上,为了确保不在挣扎的时候伤到刚动完手术的上半身,还将他的胸口和腹部也给绑上了束缚带。

此时的韩毅就像是一个供人关上的标本,平躺在床上,虽然费力地挣扎着,但收效甚微,他吼叫着,像是在痛苦,又像是在痛哭,撕心裂肺,病床也跟着□□,吱吱作响。病房里的人都沉默着,表情很难看,医生在给唐强他们嘱咐着病人的情绪激动,一定要看好,别再发生意外了。

韩毅还在挣扎着,医生让护士给他打了镇定剂,随着镇定剂的输入,韩毅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声音也逐渐消失,慢慢地睡了过去。

林文听不见韩毅那吼叫的声音,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提着东西,沉默的走进去,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将带来的东西放在陪护床边,然后询问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醒来后的情绪崩溃,刚刚给他打了镇定剂,让他睡一段时间吧。”医生说着,“这里绝对不能离人,要注意照顾病人的情绪。”

“麻烦了,医生。”林文点头致谢,医生也很忙,还有下一个病人要去看,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

医生离开后林文看了一眼,因为韩毅挣扎得太过用力,绑了束缚带的地方都勒出了一条条的印记,红红的,看得林文心疼。这算什么事呢?林文想不通,为什么韩毅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甚至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但是林文理解,这事情确实让人无法接受。

林文不怪他,林文只想他好好的。

他们三个人坐在陪护床上,耐心的等待着,偶尔聊两句天,坐无聊了就出门去其他地方转一转,但都是一个人去,病房里至少要有两个人在。

时间还是那样漫长,像是怎样也看不到尽头,林文觉得这也是一种煎熬。病房里的另一个病友被家里人带去做什么检查了,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

韩毅醒来的时候,正是韩毅跟唐强在病房里守着,韩毅又挣扎起来,林文反应比较快,听见挣扎的声音马上站起来,站在床边,双手按着韩毅的手,不让他再动。唐强紧随其后,站在另一边,跟林文一左一右限制着他。

“……”林文想要说点什么,但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他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此刻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最后,他只是看着韩毅,就那样跟他对视。

“……”韩毅显然也看见了他,他的瞳孔里倒映出了林文的身躯,他慢慢地放弃了挣扎,躺在床上。他谁也不看了,就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林文试探着松了手,韩毅确实不挣扎了,也不动了,就像一个木偶一样盯着天花板,先前的泪痕还在脸上。林文在他的脸上看不见分毫的生气,他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躺在这里,只有躯壳没有灵魂。

林文沉默着站在那里,随后他抬起头看向唐强:“唐叔,你能去找找何伟吗?他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好,我去找他,你在这里看着。”唐强点点头,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给他们一些私人时间,有束缚带和林文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有他们也会在附近,马上就能赶到。

早在一开始他们就说好了,哪怕是出去走动也不能离开太远,因为这里随时可能需要帮忙。

唐强离开之后,这病房里就只剩下他跟韩毅两个人了。

“你怎么来了。”韩毅的声音冷冷的,粗糙到满是沟壑,先前的嘶吼让他的声音沙哑了不少,正是因为如此林文才会心疼他啊。

“我怎么可能不来。”林文说,“你出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来,我已经请好了假,接下来的日子直到你出院,我都会在这里照顾你。”

“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是唐叔告诉我的。”

“……”韩毅闭了闭眼,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只觉得内心满是苦楚。

当他醒过来知道自己的状况时,直接就崩溃了,他看见旁边的窗户开着,只有几步之遥,只需要踏出这几步他就自由了。他看准了唐强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糟糕到只是这短短几步都有些坚持不下去,还是慢了一步,被人拦了下来。

“让你看到我难堪的样子了。”韩毅闭了闭眼,无论如何,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几岁的人,遇上这样的事情,他也是找不到依靠的样子。

他好似找回了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感觉,无法承受的灾难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他急于寻找一个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他自己找不到,他实在是坚持不下去。

“……昨天,是你的生日。”林文跳过了他的问题,站在床边自言自语,“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准备约你中午一起吃饭。但是你却遭遇了意外,我生日礼物都还没送给你呢。”

林文离开了床边,跑去把自己昨天就带过来放在病房里的生日礼物拿了出来,拿到韩毅的面前给他看。

“你看。”

林文手上拿着的是两个布娃娃,看起来很一般,可以说是毫无特色可言,但林文看着这两个娃娃倒是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两个娃娃是他亲手做的。

当他在思考自己应该给韩毅送什么礼物的时候,齐东送他的那些玩偶给了他灵感,他想着索性就做一对玩偶布娃娃吧,于是花了十几天的空闲时间,电视剧都没怎么看,做完了这对娃娃,虽然成品看着很一般,但他还是很喜欢。

“这个是你。”林文拿出其中的一个娃娃在韩毅面前晃了晃。

“不像……”韩毅说。

“别打岔。”林文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连忙打断了他,“总之这个是你,我留着。”

然后林文拿出另一个娃娃同样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个是我,送给你。”

韩毅看着那个娃娃,偏了偏头,看着林文,然后又看着娃娃,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好几眼,“你比你的娃娃好看。”

林文没有反驳这句话,因为他也觉得韩毅要比他做的韩毅娃娃好看,他只是问:“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韩毅说,声音还是淡淡的。

“我还有一个更大的生日礼物要送给你。”林文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

“是什么?”韩毅双目无神,看着林文。

“你知道吗?”

“什么?”

“我喜欢你。”

简短的四个字,在林文嘴里飘出来显得平淡,没有浮夸的词汇,没有华丽的辞藻,就是最简单的几个字,不加任何修饰,甚至就连声音都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

但这几个字在韩毅耳边就像是惊雷,而且还不是一颗惊雷,是一连串的爆炸,将他原本停滞的脑海给炸了个稀碎。

“你说什么!!!”韩毅原本无神的双眼亮起,下意识想要坐起身来,但却被束缚带绑住硬是按在了床上,“你喜欢我???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真的。”林文点头。

还不等林文继续往下说,韩毅马上就语无伦次的往下说:“我……我……我也喜欢你啊!!”

韩毅说这话时显得有些结巴,慌张的感觉体现在了他的话语了。他原本被林文掰开的门缝因为林文的话而被完全撬开,那胆战心惊的感情顺势宣泄而出,而这一次他将不再因为畏惧而退缩。

“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韩毅说,他笑起来,明明身体还是疼痛的,但脑海里的阴霾已经被覆盖,欣喜若狂的感情充斥满了他的胸膛,嘴角裂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知道哦。”林文见他恢复了活力,也很开心,算了,自己主动就自己主动吧,真等韩毅主动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韩毅的灵魂就这样被林文给拽了回来,从一个木偶变回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双眼亮闪闪的,就像里面潜藏着无尽星空。这才是记忆中的韩毅,林文满意的点点头。

韩毅一激动就想动,但全身被束缚得很死,每一次动作都会失败,然后带着床响。

“好了,你别乱动,有什么话就好好说,我都告诉你。”林文将手覆盖在韩毅的手背上,跟他握了握,安抚着他。

“你刚刚说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韩毅现在真的有好多话想说,但是他得一点一点的说。

“陈波告诉我的。”林文回答,“我跟陈波两个人见面那一次他就告诉我了,那时候我就发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你有一点好感了,但我还是需要时间去证明这是不是喜欢的感情。我没谈过恋爱,不是很能确定。

“后来我确认感情之后也暗示过你,比如我住院的时候,结果你这个怂包一直不愿意主动表白。本来在你决定离开成都的时候我决定放弃的,但我看见你的画了,就决定来找你。一直等着你主动没机会,就只好我主动了。”

“啊?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吗?”韩毅目瞪口呆,然后嘿嘿地笑个不停,丝毫没有为林文瞒了自己这么久而感到不满,“原来我早就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让你喜欢了啊。”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林文摇摇头,“那你呢?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陈波说是高中的时候。”

“算是吧。”韩毅心情很好,“我确实是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自己愿意的,况且现在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韩毅困难地将手在束缚带里转了个圈,将手掌向上,跟林文的手回握着。

“我们现在算在一起了吗?”林文反问。

“啊?不算吗?我们刚刚都相互表白了啊。”韩毅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不带这样玩的,他好不容易燃起生的希望,不会就要遭受什么巨大的打击吧?

“我觉得吧,这不算。”林文松开了握着韩毅的手,“这里位置也不对,气氛也不对,而且我突然发现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你,你也一点都不主动,还是以后再说吧。”

“啊?你玩我!”韩毅看见林文眉眼间的笑意,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就应该打蛇上棍才对,“不要嘛,都表白了肯定是要算的吧?那不然等我好了之后再表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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