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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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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证据,这件案子变成了悬案。

但是又有嫌疑人,这便是白柒在岑季礼心中埋下的种子。

宋知秋什么都没说,只是如实汇报工作进展,白柒也什么都不能说,没有人说廖承武是凶手。

岑季礼却认定了廖承武就是凶手。

朝堂上文武大和谐的局面自此开始产生裂缝。

退朝后,岑季礼在御书房站了快一个时辰,白柒百般安抚,也只能说:“没有证据,人证物证都没有,朕若是因为这个定了廖承武的罪,恐天下不服。”

这句话在岑季礼心里滚了一圈,当晚便秘密召集了心腹门生,告诉他们要挖出廖承武的罪,要挖出廖家的罪,从任何方面,击垮廖家。

“这个案子不能定廖承武的罪,那就用别的案子定他的罪,我儿的命,他必须偿!”

门生们直到半夜才逐渐离去,户部主事秦长生的家在城西的梭子巷,是距离丞相府最远的一个,他要靠着一双脚走回去,大概要走到近天明。

他手提一盏微黄旧灯笼,绕过三条街,今夜月色晦暗,晚风呜咽,走到这里已只剩他一个人,他紧了紧衣服,低着头边走边看地上成片黑色的树影,却惊悚看见一个瘦长的人影盖住了自己脚下的路。

一个高大劲瘦的身影像一尊木雕一般拦在转角处,面目表情道:“秦大人,夜这般黑,不怕走错了路吗?”

秦长生心跳狂飙,差点被这人吓死,捂着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借着灯笼微弱的光认出来人,大喘着气说道:“彭大统领怎么会在这里?”

彭恪歪歪头:“自然是来为大人领路。”

秦长生一怔,大梁京都有宵禁,这个时间敢大摇大摆出现在路上的,除了他们这些在职官员,就只有负责京城治安的巡防营,以及,负责巡防营的丹翎卫,而彭恪,则是四千丹翎卫的大统领,他不隶属任何一个部门,直接归皇帝派遣,能让他在这里等人的,天底下只有一个人。

秦长生不知道皇帝这么晚了找他做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彭恪会知道他今晚会晚归,他想要问彭恪,但是彭恪一脸络腮胡,狼眼如刀,令他生畏,而且彭恪也并不理他,只转身就走,秦长生也只好提着他破旧的小灯笼踉跄跟上。

一路无声走过漫漫黑夜路,又进入静谧皇宫,在三人高的宫墙窄道内走到御书房,秦长生已是一身冷汗。

白柒换了便衣,银鼠灰缎面袍子松松垮垮在腰间系了一道,宫中晚间不凉,她如此有一丝慵懒又带着一丝华贵。

她瞥见秦长生额角的汗,嘴角轻微扯动,在屋子里不仅不忙走了两圈,突然问道:“长生啊,你是哪年的进士?”

秦长生弓着背道:“回陛下,臣是宣成三十二年的探花。”

“探花。”白柒点点头,慢悠悠打量了秦长生一番,探花郎素来选的是貌美之人,可这位探花郎身上早已瞧不见往日里的风采逼人,他弯腰驼背的样子卑微又惶恐,活像街头杂耍摊被虐打久了的猴子。

“怎么混成了这个样子。”白柒冷笑道。

秦长生心里一惊,正要说话,却被白柒压住话头。

“你出身贫寒,家中还有父母兄妹,他们为了供你读书劳心劳力,宁肯自己吃糠咽菜都不曾断了你的笔墨,朕听说宣成二十四年湖州闹饥荒,你家里为了供你,卖了你一对兄妹,可有此事?”

秦长生惶恐跪地,泪流满面:“陛下,这件事是臣心里永远的痛,臣那时年少,见家中实在贫寒,便不想读书,跟着村里人山上挖野菜,可是那日臣回到家中,不见刚出生的弟妹,问了母亲才知道,他们被卖了,换了银钱就为了供臣读书,臣有罪啊,臣读过的书带着弟妹的血啊!”

白柒嗯了一声,又道:“朕知道你不知情,不然今日也不会见你,长生啊,朕知道你是个要强的人,憋着一口气要为家里人拼个出头之日,中了探花之后,你想尽办法攀上了岑府旁枝的一位小姐,搭上了岑相这条大船,也算是出人头地,但是朕问你,你的腰背,怎么一日比一日弯了呢?”

秦长生抬头,满眼泪水地看着白柒,眼中情绪复杂,但白柒一下子就读懂了。

“因为你不受重视,你出身贫寒,一朝科考挤入上层贵族,在外人看来,你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但是你自己知道,其实你不过是世家圈子里最底层的泥巴,他们容不下你,瞧不起你,你混到四十多岁,还是个从五品的户部主事,上面压着你的是户部尚书,户部侍郎,他们都姓岑,他们在家里压着你,在户部还压着你,你喘不过气来,只能越来越勤勉,越来越卑微。”

“陛下,您别说了,臣惭愧啊!”

“你是该惭愧,十年寒窗,读尽圣贤书,到现在却要夹着尾巴做人,帮着岑家人做一切他们厌恶之事,没有半点抱负得以施展,朕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你还有脸在这里说惭愧。”

白柒疾言厉色,把秦长生骂得狗血淋头,几乎整个身子都要匍匐在地,无地自容。

见着跪地的人已经哭得发抖,想来气氛已经渲染到位,她收敛了帝王霸气,轻叹一声,放缓了声音问:“秦长生,朕再问你一次,你怎么混成了这个样子?”

秦长生哭道:“臣出身……”

“闭嘴,出身不是你能选的,难道你还想怪罪于父母祖宗?朕再问你一次,你怎么混成了这个样子,想好了再说。”

秦长生愣愣跪在地上,他混了二十多年官场,虽然不被岑家重视,虽然被人嘲笑为岑家的一条狗,虽然做着繁重的工作却毫无前途,但并不意味着他是傻的,相反,他为了讨好岑家人,一直努力察言观色,揣摩心思,才能在这些眼高于顶的贵族之间游走。

冷静下来片刻,他就想通了白柒的意思,他抬头仰望背对着他站着的年轻帝王,闭上了眼,再睁开时便下定了一个重大的决心。

他重重磕了一个头,深深道:“回陛下,因为臣选错了路。”

白柒心中也陡然一松,她就知道,根据她收集的信息,秦长生是个脑子活络的人,定然能想明白。

她回身,双目直视秦长生,示意他说下去。

秦长生再拜:“长夜漫漫,臣眼前蒙黑,找不到回家的路,跌跌撞撞,遍体鳞伤,多谢陛下今夜派了彭大统领,为臣领路。”

白柒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她坐到了椅子上,轻声说:“岑怀鹤死了,岑季礼悲伤几日就会想到要找人去填岑怀鹤的缺,你是户部主事,这么多年了,也该动一动了。”

秦长生道:“为陛下马首是瞻。”

剩下的,就不需要白柒再嘱咐了 ,西雅阁里秦长生的名字从一早就是红色的,挖人,是势在必得事情。

秦长生在彭恪的护送下回到了他的小院,分开前,彭恪交给他一张纸条,道:“这上面有两个地址,陛下亲派丹翎卫寻了好久才寻到,去看看吧。”

秦长生身体猛然一震,他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地址,瞬间泪水决堤。

“他们……好吗?”

彭恪想了想道:“都成家做了父母,身体也还不错,算是好吧?”

“好,好,多谢大统领,多谢陛下,多谢……多谢……”

彭恪跟他无话说,点点头算是领情,转身就离开了,他还要向白柒复命,不能让天子久等。

几日后,户部的空缺果然被盯上,户部向来是岑相的天下,铁衣侯一派很少会去插手,但是这段时间两派你来我往斗了好几次,早就看彼此不顺眼。

于是针对这个位置铁衣侯的人也努力了一把,在朝堂上吵了起来,最后还是白柒主持大局,直接推了秦长生。

秦长生是岑相派最好用的一条狗,岑相自然没有异议,只是铁衣侯派又惹了岑相派一回,两边关系更加紧张。

正在两家斗得如火如荼之时,杜惜时带着十几个人拜别白柒,浩浩荡荡的踏上了丈量山河之路,他们布衣简车,行李都没有带多少,只带上了坚定的信念,令白柒叹服。

又过了两个月,京城彻底进入秋季,天气变冷,树叶变黄,人们穿上了秋衣,太医们开始紧张,生怕在这个风寒高发季,皇帝出个什么事。

白柒自己倒没觉得什么,她有隔天锻炼的习惯,如今还可以穿着单衣四处蹦跶,不像后宫几个妃子,都穿上了秋装,特别是宋知意,最是怕冷,每日晚上都要热水泡脚按摩了,才能入睡。

京城一直平安无事,文武两派小战不断,大战没有,但是白柒知道有一股强大的暗流在涌动,用不了多久就能掀翻大船。

这天倒是出了一件新鲜事,长公主家的谢小侯爷把兵部尚书曹必立打了,当街用鞭子抽那种,让不少人看了热闹。

长公主是白柒的亲姑姑,谢小侯爷是正儿八经的皇亲,白柒的表弟,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是身份摆在那,就算是兵部尚书,也不敢轻易动他,只能把状告到御前。

小侯爷谢崇天刚过弱冠,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他虽没有官职,却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副部队的软甲穿在身上,再加上一袭大红披风,身高腿长,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猎猎英姿。

一旁的曹必立就惨多了,鼻青脸肿不说,官服都被撕了个口子,发髻散乱,外加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脏污,简直不忍直视。

白柒看着就觉得喜感万分,一个小霸王,一个大官,这样的戏份百姓爱看,皇帝也觉得好玩。

她先问惨的:“曹卿,你先说。”

曹必立哭道:“陛下,请陛下为臣做主啊,臣今日下了朝正要去兵部,就被小侯爷拦了下来,二话不说就打啊,臣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小侯爷,早听说小侯爷是个直爽泼辣的性子,臣一直敬而远之,哪里想到走路走的好好的,也能被打。”

谢崇天竖着眉毛凶道:“泼辣是这么用的吗!”

白柒叫住他:“四书到现在没背下来一半,你还纠结人家的用词,你说,你为什么打他,说不出来个道理,你把他打成什么样,朕就把你打成什么样。”

谢崇天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忍不住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道:“也没怎么使劲……陛下,臣打他有臣的道理,昨日得到的消息,北境军已有两个月没有收到朝廷的军饷,将士们还穿着去年的冬衣,陛下您知道,北境不比京城,如今已经飘了雪,将士们没有冬衣,没有新粮,吃什么喝什么,拿什么保护我们大梁,军饷是兵部负责,定然是被这厮贪墨了去,臣不打他打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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