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苑宇彤在赵景柯的房子里浑浑噩噩呆了一整天,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直到穿上赵景柯的睡衣好像抱着他一样,能嗅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才安心地睡去。
初三上午她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立刻就睁了眼,又迅速闭上假寐,等他来掀开被子。等了一会儿他没到卧室来,她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想赵景柯,出现了幻听。
踩上毛绒拖鞋,她走出卧室四处看了看,没有赵景柯的身影,垂着头正要返回卧室继续躺下,忽然听到门口的衣帽间有些响声。
推开衣帽间的门,惊慌和惊吓撞了个满怀。
面前的中年女人穿着华贵,耳垂和脖子上是成套的翡翠首饰,身形和师娘有些相似,长得...像赵景柯。
苑宇彤推门的时候,她正仰着头看着衣帽间里一半的女装,脸上满是惊喜的笑容,转瞬成了惊吓。
两个人面对面互相看了几秒钟,中年女人捂着胸口打量过苑宇彤,率先向她伸出手,端庄从容地开口说:“你好,我是赵景柯的母亲。”
苑宇彤慌张无措迅速伸出手回应,手臂抬起。本来只到大腿的睡衣衣摆也向上移了两寸,赵景柯母亲的眼神看向她的大腿,她才意识到还穿着赵景柯的睡衣,伸向半空的手又赶忙撤回扥着衣摆,差点在赵景柯母亲面前走光。
太丢人了,她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就满脸通红按着衣角小跑回卧室,趴在床边拿出手机向赵景柯求助,才发现他早给她发过微信,但她的手机习惯性调成静音。
【我父母和我一起回来了,上午我要回公司,估计我妈会去家里。】
【你不想见她的话,就来公司找我吧,我想早点见到你。】
还有一个未接来电,也是赵景柯。
她快速换了一套衣服,去洗漱间照了照镜子,整理了一下披散的头发,准备衣衫整齐地出去重新认识赵景柯的母亲。
出了门,房子里却空无一人,在房子里转了好几圈,她挠了挠头,不由疑惑。
刚才,是梦吗?
拿出手机拨通赵景柯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
没等他开口,她就匆匆问:“你和你妈妈长得像吗?”
她这一句没来由的问话,让赵景柯一愣,“像,人们都说我长得像我妈。怎么了?”
“我不确定,刚才好像是梦到在衣帽间见到了她。”
赵景柯轻轻笑了一声,“小迷糊,那应该不是梦,我妈每次来都先进衣帽间看看有没有女人的衣服。”
“...”苑宇彤仰面跌在床上,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欲哭无泪。
完了完了。
*
刚挂了苑宇彤的电话,赵景柯就接到母亲夏槐序的电话,电话那头母亲埋怨道:“景柯,你怎么回事?谈恋爱都不和家里汇报,跟人家姑娘同居了都不领回来看看。”
“您果然去我家查岗了。”
“我不查怎么知道你还藏着个人呢?那姑娘看着不错,感觉没什么心机,还有点胆小,我就先走了,别吓着孩子。看你迫不及待回国的样子,就知道你不对劲。”
知子莫若母,夏槐序心中有数。
赵景柯有些苦恼地抓了抓短发,“很多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说...”
“明天领回家来慢慢说,我和你爸正式认识一下,老大不小了,你们年轻人不着急我可着急。”母亲也不容他继续说就挂了电话,挂断电话前还自言自语说:“谢天谢地,景柯不是gay。”
*
过年放假,景文集团大楼里人也很少,惊魂未定的苑宇彤不一会儿就开车到了赵景柯公司楼下,保安看到赵景柯的跑车是个年轻女人开着,即便是从没见过苑宇彤,也很热情地给她开电梯,告诉她董事长办公室的方位。
她第一次进入赵景柯的办公室,他正在开视频会议,抬眼看苑宇彤脸红扑扑的,像刚从野兽手里逃生的小白兔,眯起眼笑了笑,轻抬手腕示意她先坐在沙发。
她见到赵景柯心神安定了一些,托着腮看他严肃开会,时不时目光瞟向自己。她觉得无聊开始把玩茶台上的灵猴茶宠,又给自己泡了些茶,阳光照进落地窗暖烘烘地洒在她身上,她喝着茶却打了个哈欠有些倦意,趴在沙发扶手上压着手臂又睡着了。
赵景柯开完会关上电脑,轻手轻脚走近沙发,蹲下安静看她睡着的样子,阳光照着她的耳朵绵薄透亮,红润饱满的唇被手臂挤得圆嘟嘟撅起,让他很想触碰又想多看一会儿,他想苑宇彤灵动的眼睛和诱人的嘴唇哪一个才是他最爱的。
眼睛代表她纯净的内心,双唇能勾起他无尽的欲望,想来想去他有点为难了,身上也有些燥热。
还是想碰碰她,伸手把苑宇彤额边垂下的碎发轻轻撩起。
她睁开眼醒来就见到赵景柯满眼温柔地看着她,揉了揉脸,“开完会了?”
“嗯。”赵景柯坐在她身边,也伸了个懒腰。
她低着头嗫嚅说:“我今天在你妈面前丢人了,她来的时候我正穿着睡衣。”
赵景柯扭回头,疲倦的眸子瞬间瞪大,“是那件情...”
“你的睡衣。”
“哦。”赵景柯松了口气,转而摸着她的头发,“穿我的睡衣是因为想我吗?”
她脸又泛红,“只是随手拿到了...”,赵景柯躺在沙发枕着扶手,伸手拽她的手臂,她一个错神,整个人就跨压在赵景柯的身上。
“没见过不会撒谎还爱撒谎的人。”赵景柯指尖在她脖颈侧描绘红色胎记的轮廓,目光蒙眬,手指并拢按下她绷紧的后颈,双唇紧贴在他的唇上,怀里的人一下子就软了几分,轻轻咬着她的唇瓣,离开几天他太想了,想得失了规矩分寸,忘了地点,只迫不及待想吃掉她。
“别这样,又不是在家里。”她艰难抬起半身,好像全身的血都集中在脖子和脸上,而赵景柯的血都反方向的流,她越这样说,赵景柯越高涨。
“在家里你会怎么做?也这样吗?”他绷了绷腿,双手按着她的窄腰,说着让人羞得脸红的话。
她说不出话来,把通红的脸埋进赵景柯的锁骨窝,他得逞地笑了笑,"你想我吗?说,我想听。"
苑宇彤在他怀里点头,又摇头。
“赵董,会议记录您审阅...”安阳手里握着文件推门进来,一抬头就看到苑宇彤满脸通红,头发凌乱竖着一缕呆毛,以一种让人误会的姿势坐在赵景柯身上。
安阳只觉得浑身血都停了,平时他不是毛躁的性格,只是过年期间,他本来没心思上班,大楼里也基本没人,根本不会想赵景柯会有什么...客人。
还好反应快,脚步没有再往前探,直接一个流畅地转身又滑出去把门带上了。
苑宇彤看赵景柯脸都青了,尴尬地从他身上下来,捂着羞红的脸说:“今天这是怎么了...”
赵景柯沉沉呼出一口气,抚平她头上的呆毛,整理了一下衣服,拉着她的手走出大楼,安阳早就躲没影儿了。
路上苑宇彤开车,赵景柯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幽幽地说:“我妈想让我明天带你回家。”
苑宇彤猛地扭头看他,他指了指前方,“看路。”
她有些手足无措,紧握着方向盘,也不说话。
赵景柯说:“你得和我回去,不然我怎么和她解释?”他看向苑宇彤,“我们在认真交往,就算你不想结婚,也可以认识一下我父母,况且不是说见了父母就要结婚吧?”
苑宇彤想了想,犹豫地点了点头。
*
即使赵景柯已经帮她准备好了礼品,并且再三给她做心理按摩让她放松心态只当吃一顿便饭,但她的不安从早上洗漱挑衣服就开始,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最后还是穿了师娘买的棉麻对襟盘扣小衫,一件深绿色马面裙。
赵景柯其实也紧张,他借机说服苑宇彤,也明白她在乎他,自然就在乎他父母的想法。
他想就算父母会知道她是苑家的孩子,也一定会保持住场面上的风度,不会当场为难她,以后再告诉他们苑宇彤和万宇集团没有关系。
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给他提要求,除了学国画,他没和家里提过什么要求,也为家族呕心沥血做出了成绩。
在这样的家庭里,他积极上进,从不任性乱来,算是最让父母省心的孩子,如今他三十二岁,向父母慢慢灌输自己对苑宇彤的感情。想娶最爱的女人,这种请求无可厚非,父母没理由不同意,就算是暂时顾忌,日久见人心,他也还有些自信。
虽然这样想着,他下车后还是紧紧握住苑宇彤的手,攥得她叫疼。
汪屹给他们开门,赵景柯让他来活跃气氛,见机行事,多说好话,他就算有千万个不愿意,但哥哥发话,他也得照做。
赵母夏槐序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眯眯看着眼前打扮得十分娴静的女孩,是有点儿瘦,但气质还是不错的。
赵母从刚开始为年轻的赵景柯挑挑拣拣门当户对的女孩,却都被赵景柯拒绝,让她有些怀疑儿子的取向,当初适龄的女孩都结婚了,当时年幼的都长大了,可她三番五次被儿子拒绝,心里已经认定他就是gay,直到看到这个姑娘出现在帕纳溪谷才喜出望外,抱孙子的希望又重新点燃,不免就着急些。
“昨天我们见过。”赵母笑意盈盈看着她,不像初见时那么尴尬,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有些着急失了礼数,但是我和景柯的父亲不常在国内,这次也只回来一段时间,想多了解了解你。”
“阿姨好,新年快乐。”苑宇彤腼腆地笑。
夏槐序笑了笑,拉着她的手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苑宇彤。”
赵母迟疑了两秒,问:“四山五岳的岳?”
没等她回答,二楼的书房门被打开,几个人齐齐抬眼向上看,赵政行脸色铁青从楼上走下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金良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