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潮落，兴会淋漓，将她反复推向最高水位。
仰躺在床上歇缓片刻，她穿起他的睡衣，准备要去洗澡，却被他拉着手腕又跌回床上。
“赵先生，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依靠着他的臂弯，轻捏赵景柯的下巴，她眉眼弯弯笑着说。
他的食指摩挲苑宇彤手腕油润的沉香木手串，“高晏青的事我不和你计较，但你答应我一个要求。”他又纠正说：“不是要求，是请求。”
苑宇彤正要张嘴反驳，被赵景柯温热的大手捂住了嘴。
他说：“别狡辩，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用我的方式道过歉了，还没舒服我不介意再道歉几次。”
她脸红到耳垂，在他的怀里摇头，发丝蹭着他的锁骨，让他一时分辨不清她是害羞还是借机占便宜。
赵景柯回了回神，认真地说：“无条件相信我，在任何选择下都选我，始终坚定站在我这边。”
“你这是三个请求。”她伸出手指数着。
“...苑宇彤。”他带着怒音叫她的名字。
她捧起他消瘦许多的脸，两腮清减显得鼻梁更挺拔，不免有些心疼，认真地问：“那你也一样吗？赵景柯。”
“我对你也一样。”
她仰起头亲了一口赵景柯的鼻尖，“那天我确实是护友心切，所以说了一些违心的话。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伤害你，但你能尊重我交友的权利吗？这样我才能答应你。”
赵景柯无奈点了点头，有的坑只有她自己去踩了才能甘心，现在起码她对高晏青的看法已经有所转变。
*
中午他们一起去了师父家，她带了整整一箱旅途纪念品，还有她赢得的各地博物馆文创都送给师父师娘，师娘早就做好了一桌菜，都是苑宇彤喜欢吃的。
三个人在饭桌上都静静听着苑宇彤绘声绘色，手舞足蹈讲她的旅途见闻。这一趟算是没白走，比起从前她开朗了很多，应该不会再闷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着陶瓷书画自言自语让人担心。
师娘还发现她和赵景柯的关系有所变化，他们坐得很近几乎紧贴着手臂，苑宇彤大笑的时候总是先斜睨赵景柯，时不时拍拍赵景柯的肩膀，师娘递给师父一个眼神，师父也了然于胸地笑了笑。
她讲到赵景柯负气离去之后他们去的地方，还把秦若影带他们吃了什么，玩了什么都倒背如流，气得赵景柯在桌下捏她的大腿，她龇牙咧嘴的样子也被师父师娘准确捕捉。
吃过饭后师父沏了一壶乌龙茶，“景柯，老宅修缮的怎么样了？”
赵景柯端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继而淡定地说：“要过年了，先停工了。”
生怕告诉岳师老宅已经修好，他没准就带着苑宇彤又回山里去了。
师父让他先喝茶，自己进了卧室，出来的时候手拿一张银行卡。
“景柯，是这样，我和美仙算了算，修缮老宅加上之前我住院你垫付的钱，这儿有三十万，密码就写在后面。艺术馆我只能先领情了，你帮了我们很多，我们也不能心安理得就接受，不想让宇彤太被动。”师父看着赵景柯说。
苑宇彤忙说：“师父，我参加节目也有劳务费。”
“你自己留着花，身上有钱才有底气。”师父说。
赵景柯饮了一口茶，似乎理解了岳师的用意，他自己可以两袖清风，但谈恋爱的小徒弟不行。也许不想让外人闲言闲语，让苑宇彤看起来像是被他包养，一家人都受他的恩惠，希望苑宇彤和他的恋爱关系能平等一些。
他笑了笑，没有推脱，收起银行卡。
晚上苑宇彤依然留下住在师父家，赵景柯在师父家呆了很久，天南海北的聊，就是不想走，师父师娘一直陪着直到天黑，师娘打了个哈欠，他才自知叨扰，十步九回头地离开。
赵景柯走后师娘却来了精神，把她拉进小卧室，关上门一通盘问，“你和景柯是不是谈恋爱了？”
“应该是吧。”她想起自己怎样承认喜欢赵景柯，不由自主的脸红。
“怎么叫应该？没有正式表白吗？他那样的人起码不得弄个直升机表白啊。”
“...”赵景柯曾经高调表白秦若影的新闻至今为人乐道。
“没有，真要是那样我也接受不了。而且，新闻都是假的，只是借了个名，不是...”她低着头揪着睡衣上的绒毛，不知该怎么和师娘解释。
只知道即便是没有轰轰烈烈的表白，她依然坚信赵景柯对她的感情已经远远超越了喜欢，她还不知道那就叫做安全感。
师娘却有些失望，努着嘴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衣服，“宇彤，快过年了，前天逛商场给你买的，试试。”
试衣服时师娘又笑着打趣她：“我看你最近胖了点儿，还是胖点好看，谈恋爱的时候就是心情好，两个人就是吃得多，景柯怎么瘦了呢？”
“哎呀，师娘~”她迅速套上衣服，遮着自己羞红的脸，也及时遮住胸前的吻痕。
“什么时候结婚了我才能放心你。”师娘突然说，又扥了扥她试穿的新衣服，正好合身。
苑宇彤皱了皱眉，结婚，她还从没想过...
师娘也睡下之后，她才想到要打开帆布包寻找手机，师父的银行卡和一把造型别致的水晶车钥匙一起躺在包里。
她发微信给赵景柯
【？】
【想我了？】对面秒回。
她又拍了张照片发给他。
【有钱有底气，有车行天下。岳师怕你被我欺负。】
【你最好亲口告诉岳师到底谁欺负谁。】
第二天她把银行卡又放在入门鞋柜的显眼处，换鞋下楼就看到院里停着那辆她没见过的白色跑车，在老旧小区里格外显眼，她匆匆上车，能感觉到周围的眼光都凝聚在这辆车上。
回到帕纳溪谷，赵景柯不在家，她终于能安下心来将那件《洛神图》继续完成。如今只剩下微书的部分，如果全力投入去做最快三个月就能完成，但她出门太久，还是要先练练手感。
除了和高晏青吃过一次午饭，秦若影邀请逛街一次，她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没出过门，和她的朋友交流只在手机上。平日只忙着两件事：做微书，谈恋爱。
与赵景柯过了一段时间没羞没臊的日子，她尊重人身上的动物性，向来不遮掩，有想法的时候就主动，恰巧赵景柯也诚实于躯体供奉，在这方面他们也算绝顶般配，十分和谐。
但很快赵景柯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刚开始的时候是起床就发现她总是气色不好，总也赖着不起床。问她睡得好吗，她也说好。
后来的某天，他半夜睡醒发现怀里没人，床边也是空的，没有残余的体温，像是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他的心一下子提起来，睡意瞬间消散。
赤足走到书房发现门掩着灯亮着，他才知道苑宇彤最近每天睡前主动，趁他疲累睡着又去熬夜写微书。担心会吓着她，他只好退回卧室。她在天快亮的时候才蹑手蹑脚回到卧室，钻进他怀里轻轻盖上被子。
“写完了？”赵景柯揽着她的腰问道。
“你没睡啊？”她被头顶的声音吓到，又有些尴尬。
“怎么回事？”他扳过她的肩问：“想早点画完交差，然后再回清荷山？”
“不是。”她自知理亏，怯生生地说。
“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通过这几天的床上实践，我发现...虽然腿软，但是手稳，而且大脑活跃，特别兴奋，这种状态不写微书真的很浪费。”
“？？？”
赵景柯皱眉看着苑宇彤兴高采烈地诉说她最新的实践发现，非常极其十分不能理解。。
她最近每天晚上特别主动的原因算是找到了，他都没注意到苑宇彤的创作进度，只觉得她白天也在睡觉是前段时间太累了，他也很愿意让她好好休息。
“所以你...白天呢？”
“上午睡觉，下午也写。”她娇憨一笑，在他怀里撒娇，头发也乱了。
“你的意思是，你主动的原因是你想有个好状态，不是因为对我特别渴望？特别馋？”他身体微微一僵，仿佛一座大楼心酸地倒塌。
她左思右想，冰凉的手穿过睡衣抚上他的腹肌，娇柔一笑，哄道：“有时候也渴望，也馋。”
他翻身趴在床上，压着她的手无法抽出，动也动不了，赵景柯拿过床头的手机，打开搜索引擎
【被当成工具人了怎么办？】
越看越委屈越生气，觉得每条他都能对得上，把脸埋进枕头，直挺挺趴在床上。
苑宇彤歪着身子，手被压得发麻，许久枕头里传出他闷闷地叫屈声音：“这就是为艺术献身吗？”
“手疼。”
他弓起腰让她抽出手，恢复镇定后板着脸说：“以后，我，不能再这样被你利用身体了。”他举起手指摇了摇，“晚上，不行。”
苑宇彤不停眨着亮晶晶的双眼，他本想负隅顽抗，但还是给自己留了条路：“早晨，行。除非你说晚上你不会偷着溜出卧室去书房。”
“你确定吗？”她懵懂地发问，手指却滑向他敏感的后背肌肉。
赵景柯一个弹跳起身，穿上衣服，仓皇洗漱，出门之前远远看了一眼侧卧床边的苑宇彤，“在家好好反省。”
以后三个晚上他都守身如玉，觉得自己距离苑宇彤妥协只有一步之遥，不免沾沾自喜放松警惕。
第四天晚上一进家门，眼前的场景让他眉间皱起，喉头滚了一下。
苑宇彤穿着当初安阳买的黑色吊带睡裙，叠腿挺胸，坐在白色地毯上喝热牛奶，无辜又清纯的双眼直勾勾看着他，舌尖微动舔去唇角沾上的牛乳，又假意扎起头发，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颈侧若隐若现的酡红胎记。
每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都是她精心设计，赵景柯深知这是她的美人计，但其他蠢蠢欲动的念头驱使他把苑宇彤横抱起来，陷进沙发，主动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