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杀青宴,他们就转场去了汪屹订下的Club,一楼是舞池,二楼是包厢,他们从特殊通道进去,经理为他们安排了私密的包厢。
秦若影问经理:“汪屹经常来吗?”
“这里就是汪总的家,今天汪总都交代好了。”
她和苑宇彤相视一笑。
高晏青在杀青宴上就已经和其他人喝了些酒,在这里又混着喝了别的酒,已经开始五迷三道。
他端着酒杯脸红扑扑的,走近与秦若影挨着坐的苑宇彤,嘴里含糊不清说:“姐姐,你是我见过最单纯的人,我是真心和你交朋友,我有句话在心里憋了很久,赵景柯他配不上你。”
"这话说得好像你能配得上一样。"秦若影正拿出护手霜挤在苑宇彤手背上,白了高晏青一眼,不留情面地说。
“我只是拿蓝柯姐姐当好朋友,你呢?影姐,你当初发微博和赵景柯撇清关系是不是此地无银?”高晏青明摆着挑衅。
“你好好和蓝柯姐姐说,你和赵景柯睡过吗?不是和汪屹也不清不楚?”他盯着秦若影,伸出两根手指转了转,轻蔑一笑,“兄弟两。”
在苑宇彤的心里,高晏青一直可爱善良,但此时她瞪大眼睛看着他。
她早知道秦若影为人,也完全相信赵景柯。
令她震惊的是喝醉的高晏青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轻佻恶俗,红着脸当众羞辱秦若影。
她眼皮一跳,心里隐隐不安。
回想起那日在私房菜高晏青也喝了酒,客观来讲赵景柯不是一个没有教养的人,就算是吃醋也不至于一副要弄死高晏青的样子,除非,高晏青说了什么话,触碰他的逆鳞才让赵景柯震怒。
也许,是她当时被一瞬间的愤怒冲昏头脑。
秦若影淡定地抹匀护手霜,才站起身直面高晏青,眸色深沉,声音平静:“什么意思?挑拨到我和蓝柯身上了?”
她好像知道高晏青有酒后现形的毛病,对他的胡言乱语一点都不意外。
向来散漫冷淡的陆尘把秦若影按下,举起两大杯酒打圆场:“别这样,小高,你忘了一路影姐怎么照顾我们了?”
他把手里的酒递给高晏青一杯,“是个男人和我一起干了,当给影姐赔罪。”
“我怎么不是男人了?陆尘,我怎么听你这话像是骂我,我喝给你看。”高晏青端着酒和陆尘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然后高晏青就睡倒在沙发一侧。
陆尘却像没事人一样,推了推高晏青,叫他也没反应,苑宇彤有些担心,陆尘却笑了笑:“本人自制神级断片酒,新型安眠药。”
“那你怎么没事?”秦若影问。
陆尘眨了眨眼说:“你忘了哥哥以前是干嘛的?我在这个酒吧还唱过呢。”
陆尘给她们讲起自己在酒吧驻唱时遇到的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苑宇彤和秦若影时而笑得前仰后合,之前由高晏青引发的不开心被陆尘幽默的故事一扫而光。
酒精刺激下,苑宇彤放松了许多,一片欢声笑语中她的精神也亢奋,一点都不累,反而觉得自己这一趟出门接触到很多不同的人事物,收获不可谓不多。
很快他们都喝多了,秦若影点名让陆尘唱一首成名曲,他推辞说自己快要一首歌唱吐了,换一首。
苑宇彤说她也想听,陆尘立马改了口:“马上唱。”
他坐在酒吧包厢的转椅对着复古立式麦克风唱歌,一束追光照他身上流露出独特的魅力,那是一种忧郁的气质。
“我一路流浪,没有方向。我佯装坚强,心如浮萍飘荡。华灯初上灯火辉煌,没有一盏灯为我而亮。白菊纷飞,故乡难回,人生的终点是被遗忘..."
苑宇彤靠在秦若影的肩上,看着屏幕上闪过的一行行歌词,烈酒催化情感,两个人都各怀心事地掉眼泪。
陆尘这首歌还没有唱完,包厢的门就被推开,外面嘈杂的重低音鼓点随着这个人一起闯了进来。
没顾得上换衣服的赵景柯还穿着黑衬衫灰色商务西装,冷着脸走进包厢,包厢里的音乐只剩下伴奏声。
高晏青在沙发东倒西歪,陆尘在点歌台皱眉,苑宇彤和秦若影勾肩搭背怔怔看着他。
房间里仿佛被抽干氧气,几个人默不作声,不知所措。
苑宇彤只恍恍惚惚觉得赵景柯好像瘦了一些,他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停在面红耳赤,目光迷离的苑宇彤的脸上。
秦若影按下暂停键,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气压更低。
“玩够了吗?能散场吗?”赵景柯阴霾的目光始终望着苑宇彤。
“能。”秦若影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您先把她带回去吧。”
她却迟迟不起身,垂眸抿唇,委屈极了。
秦若影提着衣领把她拽起来,趴在她耳边悄声说:“都来找你了,差不多行了,别矫情。”
她却借着酒劲壮胆又坐下,双手抠着红色真皮沙发边缘,没有要走的意思。
赵景柯眉峰一压,跨步走到她眼前,不由分说把她扛在肩上,不理会她怎样蹬腿撒泼,在服务员的指引下从特殊通道出了酒吧。
司机开车等在后门口,她被赵景柯一手丢进迈巴赫的后座,没坐稳就又开始挣扎扑腾,鞋子蹬在他的腿上,弄脏高定西装的裤腿。
赵景柯死死按住她的双肩,恼怒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难掩心里的怨怼,咬牙挤出她的名字:“苑宇彤,别让我在车里收拾你。”
她气息未稳,胸口上下起伏,但看到他眼中燃烧的火苗,已经不敢再乱来了。
赵景柯把车门摔上,随后上车。
车里静得要命,她侧着身子屈腿抵在车门上,离赵景柯远远的。路程很长,他一路都不说话,别着脸一直看着窗外。
她也赌气似的不回头看他,又盯着车窗想从漆黑的车窗里看他是不是会回头。
路旁的树影匆匆倒退,看得她有些眼花,车开得很稳,酒劲才开始发作,她闭上眼睛觉得困顿。
到达帕纳溪谷的地下停车场,赵景柯面无表情先下了车,等着苑宇彤乖巧地走下来,但等了好一会儿她也没下车,他深吸一口气吐出,猛地拉开车门…
她睡着了。
他把喝醉熟睡的苑宇彤横抱起来上楼,在电梯间看着她绯红的两颊,嘴上抱怨着:“心真大,回来也不想第一时间见到我吗?”双臂还是暗自发力,保持平衡,担心她掉下去。
*
等她再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她缓缓睁开眼,熟悉的窗帘,熟悉的天花板,后颈感受着有力跳动的脉搏,压着熟悉的健壮手臂,头顶是男人沉稳的呼吸。
从床上直直坐起身,瞬间清醒,她发现自己穿着赵景柯的睡衣,转头看赵景柯只穿着睡裤。
她气呼呼把赵景柯用力摇醒,他睡眼微睁,笑了一下,横伸手臂勒过她的脖子,让她重新躺在他怀里。
“你把我怎么了?”她气鼓鼓地问。
“本来想怎么,最后没怎么,我怕你吐我身上。”他倒坦诚。
关于昨夜的醉酒,她只记得被赵景柯扛上车之前的事儿,之后她好像断片了。
脸贴着结实的胸肌,嗅到他身上独特清爽的草木香味,苑宇彤脑子有些乱。
她迟疑着呆头呆脑问:“那我吐了吗?”
赵景柯笑着摇头,所有的委屈和愤懑都在她安静躺在身边的时候悄然消解。
他把手伸进被窝,掌心握住。苑宇彤的脸蓦然泛红,缩了缩肩膀,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竟然还胖了点儿。”他勾起唇笑得散漫。
这些日子他被气得茶饭不思,病了一场瘦了十斤,她还胖了,看来是一点没耽误吃喝。
她咬了咬下唇,“赵景柯,你和高晏青那次是因为什么事情?”
男人眉目一凛,敛回笑意,用了些力。
“你还在意?”他问。
“疼,我想起昨天…高晏青喝醉说了影姐很不好的话。”
赵景柯早就心猿意马,搞不通她还能想着这些事情。
“让我生气的不是他,而是你。我回头想了想,你确实没说过喜欢我,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眯着眼若有似无地笑,不动声色验证她的感情,欣赏她紧咬朱唇的难捱样子。
“看来是假的。我能听到你的真话吗?”他的唇贴近耳廓,炙热的呼吸缠绕着她。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角,转头咬住赵景柯的薄唇,口齿相依,呼吸局促。
他却偏转过头,难得自持,引..诱却不给予,傲娇地等着她主动说出喜欢。
手段虽然有些卑劣,但有用。
她两颊酡红,无比渴望,初尝禁果后禁不住这样的折腾。
“赵景柯,我喜欢你。”她搂着他的脖子,目光迷离,眼角泛泪,声音微颤。
“真心的吗?”他还在打太极。
“嗯…”她却只能发出颤抖的气音。
“最喜欢吗?”他中道而止,像个天生的情场高手。
手指抚过她饱满鲜红的嘴唇,给她微启的双唇添上一道润色。
她近乎虚弱空乏,撑起身贴近他的脸,闭着眼,睫毛轻颤,寻找他的唇。
“我最喜欢赵景柯。”
在这场情感角力中他首获全胜,再也不用克制隐忍。
她想要什么,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