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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斯须吞旧梦(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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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暗不若灯下黑,刘棋胆子也太大了。

“看看。”四人围成小小一圈,脑袋挤脑袋地阅读。

文字是最简单的书信之言,刘棋没有再在上面做什么文章。

据这段信息所说,他是在几年前偶然清醒过来的,醒来时发现伽舒阁众人已都在幽影的控制之下。

幽影境是一个黑袍人所建,刘棋虽不欲听从于来路不明的人,奈何整个伽舒阁都为人鱼肉,只能一直为“黑袍”办事。

他从不曾见过那人真容,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每每都是莫凌烟在传递命令,让他一度以为莫凌烟就是罪魁祸首,却没想到临去铭阳宗前,意外在禁地撞见已成一具尸体的莫凌烟与影痕阵法。

黑袍最后的一个命令是盗取储魂神器,但神器遗失已久,至今下落不明……

篇幅有限,刘棋能留下的信息不多。

大部分与几人推测的一致,唯一奇怪的是,黑袍明明发现刘棋清醒了,却似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反而继续让他帮自己做事。

“刘棋竟然可以从幽影中清醒!”凰愿不无意外,“这真的是他留下的吗?”

“灵力痕迹做不了假,的确是他留的。看来他想借铭阳宗的机会报信,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与时机。”夙情若有所思道,“我不觉得他的清醒是偶然,但是什么人有能力帮他呢?”

“可以在这个幽影里下手帮人,修为即便比不上愿愿,也得是你我这般的,能是谁?”白镜砚看得一头雾水,骂骂咧咧道,“真难为这个刘棋,这么大点地方还要说有的没的废话,抓紧写点有用的行不行,来来去去都说了些什么。”

离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仙盟之事,面对自己家人,老狐狸又活泛起来,一如平时凰愿熟知的那个砚砚。

他站起来拍拍手,一旁的沈流洇给他蹭在地上的下摆施了个净尘。

“他被黑袍人下了禁语。”凰愿解释道,“能留下点线索不容易。”

“不就是不容易才应该挑重点讲么。”白镜砚不屑地撇嘴,“被禁语了还能写这么多话出来,不愧是从幽影的控制中清醒过来的人,无论是不是有人帮他,都是个人才。老三,神器你有头绪吗?”

“神器……我许是知道。”夙情把凰愿扶起来,一样施了个净尘,“我猜刘棋说的是十梦。”

“说起储魂的神器的确是非十梦莫属。”白镜砚摸摸下巴,“可是十梦不是……”

“在承影手里。”夙情点头,“但是少有人知道。”

“为什么要让刘棋去偷?”凰愿疑惑道,“莫凌烟也好,还有伽舒阁这么多人都在控制下,怎么偏偏挑刘棋。”

“十梦只有水灵力的人可以触碰,其他人若是碰到,会被它拖入梦境,再无法醒来。”白镜砚耐心地给自家师尊解释。

玄清这一代的族长陆醉月正是水属灵力。

“若黎陌琨房间里的那个法阵是他自己所设,那他就是火属灵力的,而莫凌烟的元婴是琥珀色的,是土属性,所以这件事只有刘棋可以办!”凰愿回想着说道。

“嗯,若不是黑袍人让刘棋去偷,我还无法确定他要的就是十梦。”夙情的指尖已停了一只灵蝶,打算将有人觊觎十梦的事情告诉陆醉月,顺便将凰愿偷来的药与残方也一并顺给他。

白镜砚想了想说:“我方才探过那边上的小子,阵主将幽影改为了两部分,一部分就是莫凌烟提供燃料的主阵,但另一部分被放在了他体内。”

就好比寻常的子母法术有着超乎寻常的关联,如果两部分阵法下在有血缘关系的人体内,效果就会加持。

如此看来是那幕后人答应替莫凌烟报仇,以覆灭伽舒阁为诱饵让她甘愿入阵,甚至连自己的孩子也被牵连其中。

莫凌烟的怨念太过强烈,是极好的灵源,伽舒阁一日不灭,怨念便一日不会散去。将她的魂魄封在躯体内,作为幽影的燃料支撑影痕运作,等到幽影渐渐落成,她的魂魄之力也被烧到了尽头。

未料残留的怨念随着寻雪溪流出去,影响了下游的浔南村,这才让凰愿与夙情发现破绽。

但为什么觉得哪里怪怪的?凰愿心想。

“若不曾入伽舒阁,她也不会如此痛苦。”沈流洇感慨道。

谁能想到,名门正派的伽舒阁,内里竟然这般腐朽龌龊呢?

那妙龄少女是怀着如何的憧憬,满怀希望地入道修仙,却只因一张姣好容颜,落得魂飞魄散的凄惨境地。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林嫣,或者说莫凌烟呢?”凰愿问,“我们见到的是假的吗?”

“这几年莫凌烟已经不常现世。”白镜砚回答,“最近一次唯有你们在丰城幽影里见到过,但那已不是她的原身。”

真真假假莫凌烟,真相如何,怕是已经随着幽影一起破碎了。

“此人费力布局,难道就为了让我想起来这些吗,做好事不留名?”凰愿嘟囔着,“到底是谁?”

“不知道,指不定是因为他想知道什么,但又无法窥伺。”老狐狸看着冰台上叠着的阵法,琢磨道,“你看,这里还有个法阵,名为梦蝶。一旦你在幽影内吸收了碎片,他就可以与你共享记忆。”

“唔……”祭了这么多人命,只为了一条线索,凰愿被这残忍的手段恶心到。

“也不知道这人想寻什么,不过应该是还没找到。”白镜砚伸手,看似随意地敲碎了浮在最上面的梦蝶。

“多亏二哥这次提前破了幽影。”夙情很感谢哥哥帮忙,“辛苦二哥了。”

所幸没了幽影与梦蝶,那人无法再窥伺记忆,所布之局多半没有达成所愿。

凰愿倒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是为什么骗我来了又让孙晔初把我赶下山?莫名其妙。”

“许是人家也没赶你们走,你们多心了。”狐狸瞥了瞥嘴。

他才懒得研究这些人偶脑子里在想什么。

“许是发生了意外,让他不得不先将我们赶出结界,再做打算。”夙情不去理他二哥的胡说八道,“你一直不曾离开祈云,幕后人没有机会下手,黎陌琨只是诱饵,他的目的本来就是要引你来伽舒阁。”

凰愿只觉得自己仿佛错过了什么,下意识摩挲手中握着的东西思忖。

意外?

刹那间,福至心灵,她恍然道:“刘棋?若非他自己要求,去丰城的人本不该是他。”

“然后他又在阵中死里逃生,还将黎陌琨带了回来。”夙情趁着凰愿怔愣的空档,悄悄将手抽了回来。

“若是伽舒阁覆灭,此人便再没有可以钳制刘棋的棋子。”凰愿继续说,“所以他要提前解决掉刘棋,以免他无所顾忌之下,抖落出什么来。”

“结果还是失算,谁能想到刘棋竟然有这能耐,虽然知道的不多,却把什么都说了。”白镜砚冷笑道,“玩弄人心却被反啄一口,也是活该。”

“所以,阵主来过这里,就在这几日,或者他一直就在这里。”夙情垂首阖眸,神识扩散开去。

半晌后,他睁开眼睛道,“孙晔初不见了……”

“孙晔初?”白镜砚疑惑,“是不是在破阵的时候跟着一起消散了?”

“不是,”夙情否认,“只有生于幽影布阵之后的伽舒阁弟子才是幻象,孙晔初应是早于那个时间,与他平辈的长老尸骨都在,只有他不见了。”

“难道孙晔初就是布阵之人?”沈流洇问,“若是如此,你们初见他时,没有觉出什么异常吗?”

“没有,恭谨谦和,待客有道,没有半点不对劲。”凰愿摇头。可能正是因为孙晔初是布阵之前就存在的活人,才让他们忽视了问题。

利用自己的门派布下幽影,控制莫凌烟,若是为了掌握门派谋求利益的话,听起来还算合理,但凰愿总觉得当中缺失了一环:“师父,追踪术呢,有没有方向?”

方才在刘棋的房间门口所遇黑影,他们分身乏术无法拦下对方,于是夙情设下了一个追踪之术以防万一。

然而,夙情只是摇摇头,将手中那缕指引方向的灵流展现出来,灵流晃荡了两下,熄灭了。

“并非消失,但是却一时无法追踪到了。”他的术法鲜少有失效的时候,尤其以他如今的实力,当是无人能摆脱才是。

白镜砚想到一个可能,沉声问道:“难道是和灵族有关?”

幽影是凰愿所创的阵法,早在千年前就被她销毁,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无论那人本身就是灵族,亦或是耍了什么手段获得了幽影的法诀,只要和灵族扯上关系,都会让事情变得棘手。

众人彻底陷入沉思。

真的是孙晔初么?

他又是如何这么了解凰愿,甚至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引她上钩,难道早在几十年前,他就预料到了凰愿的重生,并开始布置这一切了吗?

夙情不免心忧。

“我们不能一直被牵着走,”凰愿叹了口气,强迫自己振作起来,“若是想要主动,我必须找到更多碎片,恢复记忆。”

“没事,我陪你去找。”夙情温柔地朝她笑笑,按下担忧安抚道。

“放心吧愿愿,我和流洇也会一直陪着你的。”白镜砚也跟着安慰凰愿,“我会通知雀鸟留意孙晔初的踪迹,以及老三的标记,有消息就通知你。”

伽舒阁覆灭、幽影被破,但幕后人同他的目的却成了横亘在几人心头的阴霾。

“要不要通知仙盟?”沈流洇问。

这兄弟二人都不待见仙盟,但伽舒阁到底也不是小门小派,总得有人来善后。只是话还没问完,就听边上的老狐狸哼了一声。

“一阁覆灭这种事他们不自发自觉地知道,还要我们通知?”白镜砚好看的脸上果然又出现了方才那种半嘲不嘲的表情,“不过仙盟那些傻子,说不定会觉得伽舒阁才是主谋,既然覆灭,便是事情完结了。”

他们只关心自己利益,指不定已是在商讨怎么瓜分伽舒阁剩下的东西,怎么会有闲心关心真相。

一群跳梁小丑。

“孙晔初如果就是杀害刘棋的人,仙盟也许不干净。”夙情意有所指。

“是啊,刘棋有机会从幽影中出来,虽是被噤声术控制,但他难道一点没有旁敲侧击,向别人求助的机会吗?”凰愿也疑惑,“除非,仙盟中人,他都不信。”

“仙盟的人即便都干净,也没什么可信的。”白镜砚不屑道。他说到仙盟的时候更像是在谈论恼人的苍蝇,不多生气,但觉得烦。

沈流洇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抚着白镜砚的后颈一路摸到尾椎替他顺气,显然很熟知哄狐狸的一百零八式。只是这安抚的手法同撸狐狸的本体也没什么差别,但白镜砚非常受用,没一会儿就被哄好了。

“哎。”凰愿叹了口气,自责道,“现在想来,刘棋遇到我们时曾隐晦地提过几句,是我没注意到。”

“都过去了。”夙情摸摸她的头,“那时候幽影已经彻底生效,伽舒病入膏肓,求助了也是无用。”

初时,即便知道序珖序澜绝对可靠,但幕后人明显在针对凰愿,刘棋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去祈云山求助,后来有幸遇到夙情与凰愿,却为时已晚。

“不过这几年,李一尘姑且算是靠谱,仙盟运作正常,小打小闹不少,但没出什么大恶,勉强合格。”白镜砚淡淡道。

“连李一尘都有问题吗?”凰愿好奇,“那刘棋是从何处得了消息才不信他的呢?”

“按刘棋的性子,多半是他自己亲眼所见,或者很有可能是从幕后人那里。”白镜砚耸耸肩,“谁知道。”

仙盟人多,若是一一排查,需要时间。孤苦无依的小弟子莫凌烟的一生已经望到了头,自没什么可说的,但眼下还个明显奇怪的人——

伽舒之灾的起源。

“知道玉明是什么人吗?”夙情忽然问。

“玉明?不算知道。”白镜砚想了想道,“履历上是再清白不过的一个人,少时入伽舒阁,直到盛年出名,后来陨落。除了不是个好东西,没什么稀奇的。”

没什么稀奇的才稀奇。

“这么多年,又压不住自己邪念,难道就出了莫凌烟一个受害者?”凰愿不可思议道,“伽舒阁这样半软不硬的处理法子,能制住他?”

玉明如果不是个好东西,除非得到痛心切骨的教训,不然真能就此收敛?

“确实没有更多,”白镜砚想了想,肯定道,“只查出来这么一个,他们一个都处理不干净,要是有更多,肯定能查出来。”

本该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伽舒既没在莫凌烟被欺负时抹杀她,没道理会让别人毫无声息地消失,但如果是有更多的受害者,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

最奇怪的是,玉明不过一个元婴后期的人,丹火又不是龙息那样的真火,如何能做到这么短的时间就尸骨无存?

巧合得都像是故意设计的一般。

“再查查玉明。”夙情总结道。

“好。”白镜砚颔首答应,“能逮到主使才是正事儿,到时候其他乱七八糟的都不用再管。”

“自然。”夙情同意。

难为二哥不喜这些,还要耐下性子来查。

“对了,”既然已经有了结论,白镜砚不想再聊糟心的事情,对另外两人说道,“快冬至了,今年我准备去趟隐羽峰。”

这是默认了要带着沈流洇一起。

“好。”夙情点了点头,白镜砚每隔几年都会去一趟,已成了惯例,他是知道的,也不意外。

“那我不回去了。”白镜砚担忧地看着凰愿道,“愿愿,你和老三回山上去吗?你正好养一下伤。”

方才师尊情绪失控的样子历历在目,还是静养一阵比较好。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凰愿的气色看着倒是尚好。

碎片与她的神魂契合,吸收起来无需花费多少心力,何况还会对她的记忆与灵力有好处,此刻的状态并不差。

“那就好。”白镜砚放下心来。

“砚砚去隐羽峰做什么?”凰愿好奇。

“再过几日是银氏的忌日了。”夙情回答道,顺手将凰愿脖颈处散开的大氅带子系好,“隐羽峰曾是银氏的居所,可有印象?”

“多年前银氏覆灭,大哥这几年跑得没影没踪,银氏又没有后人供奉香火,所以每隔几年,不是我,便是老三,我们都会抽空去银氏祭拜一下。”白镜砚解释道,“愿愿,你曾同银氏的族长,银冽交情匪浅,阿冽是你最好的朋友。”

也许银氏族人们早已转世或是消散,供奉祭拜对他们无用,但也算是告慰亡灵,安慰生魂。

“我竟一次也没有去过……”凰愿心口泛上隐约的闷痛,像是有情绪复苏,“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也好。”白镜砚同意,“阿冽会高兴的。”

夙情自然是凰愿去哪就跟着去哪,而沈流洇的醉红馆如今离了他也能运作,身为老板偶尔也要偷偷懒。

两人都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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