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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冥濛惘辨色(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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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情,你来看。”走到半山,凰愿忽然收回了脚。

只见一条奄奄一息的小蛇躺在路中间,通体黢黑,鳞片都暗沉沉地失去了光泽,正无力地吐着蛇信子。

“这么虚弱,是不是受伤了?小可怜。”凰愿走过去蹲下来,把它捧在手心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发现逆鳞下的一道伤痕。

“嘶嘶。”小蛇疼得蜷紧了尾巴,但眼神仍旧清明。

“别怕。”凰愿放出灵力安抚它,一边结出治愈的术法,“小可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误入的吗?”

它的伤口不长却很深,所幸只是普通的撕咬造成的,在她手里不出片刻就完好如初了。

“不知道。”夙情凉凉地回答,显然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它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那你是从哪里来的呀?”凰愿看着眼前的小黑蛇,挠了挠它的下巴。

“嘶。”小黑蛇被治好了伤,很是喜欢眼前的人类,蹭着她的指尖嘶嘶直叫,叽里咕噜说了好长一串。

凰愿精通鸟语,蛇语却是半点不会,只能不着四六地嗯了两声。小黑蛇以为她听懂了,便更喜欢她了,连尾巴都想要往她的手腕上缠去。它看起来很有灵气,仿佛可以听懂人话,还会作出反应。

凰愿惊奇道:“咦?它是不是快要开灵智了。”

“这么蠢,怎么会开灵智。”夙情皱起眉头。

“可是你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总喜欢贴着我说话,没过多久就开了灵智,它和你可像了,都是这么小一条,又乖又可爱。”凰愿不明所以,兀自滔滔不绝。

“不可能。”夙情看着那条高兴得嘴巴半张,尾巴乱摆的蠢蛇,简直不能更嫌弃,自己断然没有那么蠢的时候。

一定是凰愿记错了。

“不过它不是灵物却能早早就开了灵智,想必是有什么机缘。小可怜孤孤单单一条蛇被丢在这里,怕是要挨欺负的。”凰愿四处张望,没有瞧见它父母族群的痕迹。

“这里荒无人烟的,谁会欺负它。”夙情忽然就很不满于自己的凰愿心心念念都是这素不相识的小东西,于是悄悄地靠近了她。

凰愿什么都没意识到:“阿情,我们将它带回去养吧,山上好久没有来新人了,砚砚是不是很喜欢这种黑咕隆咚的小东西?”

被这小东西碰瓷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带回去?

“二哥不喜欢黑色的,他喜欢流洇那样银白发亮的。”夙情瘫着一张俊脸,声音没有起伏,“光溜溜的小玩意儿也不喜欢。”

平淡地像是直板独白,卖了哥哥也不自知。

“啊,这样吗?砚砚果然是喜欢流洇?”凰愿听到八卦,顿时连手里的蛇就顾不上了。

“不是……”后知后觉的夙情终于意识到牵连了无辜的哥哥,含糊其辞道,“他俩说不上来,两百年还是鸡飞狗跳,越扯越糊涂,也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不知为何幻化出了龙形,倚在凰愿身后,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长长的尾巴逶迤到前面,将人密实地圈住。

小黑蛇感受到了上位者的威压,害怕地往凰愿的袖子里游去,蛇信子一吐一吐地圈紧了凰愿的手指,满眼戒备地盯着对它来说巨大的龙脸龇出毒牙,好像试图保护她一般。

“它和你好像啊。”凰愿顺着小黑蛇的脊背安抚它。

初捡到夙情的时候,也是这般情形,明明害怕地要死,却丝毫也不肯退让。

“哪里像。”金色的尾巴尖儿把小黑蛇从凰愿的掌心扫下去,然后自然地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虽然下手狠,但还是良心未泯拿灵力托了一把,没让它摔在地上。

小黑蛇骨碌碌滚了几圈,黑豆似的眼睛茫然地抬头看着两个人,不明白为什么那条金龙阴晴不定。

厉害的蛇都是这样的吗?

“哎呀!”凰愿起身想去捞它,但是大尾巴圈得她一步也没挪动:“阿情?”她回过头去看夙情,却被硕大的龙角顶着,只能无可奈何地垂下眼皮,余光已经瞥见了一张写满不高兴的龙脸。

炽热的鼻息喷在颈间,鳞片凉凉的。

“啊!”

福至心灵就是一瞬间的事。

她用灵力牵引着把小蛇扒拉过来,从善如流道:“那不如给陆族长送去,它的伤不轻,送到陆族长那里可以先救治一下,而且山上冷清,它去了也没人陪它玩儿。”

对不起,陆族长,凰愿心中暗道,但这个时候还是她的小金龙比较重要,反正陆族长闲着也是闲着。

“嗯,承影那里多得是它这样的,不缺陪它玩的。”夙情终于高兴了,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他最喜欢这种小东西了。”

因为浑身都是炼药的好材料。

“陆族长不会拿它炼药吧?”凰愿忽然心有灵犀。

“……”夙情斩钉截铁道,“不会。”

“那好吧。”凰愿依依不舍地把手里的小黑蛇递给他,夙情勉为其难地收下构不成威胁的对手才变回了人身,牵起凰愿的手。

只有被揣进灵珠的“重伤”小黑蛇满脸茫然。

-

珑山之巅终年覆雪。

两人循着微弱的气息向山林更深的地方走去,缩地成寸一步便是百里,不多时,山顶就在眼前了。

因为结界的缘故,人迹罕至,只有草木灵兽可以在此自由自在。一株巨大的蓝花楹傲然矗立,格外显眼。

“是它。”凰愿轻拍树干。

蓝花楹仿佛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抖了抖枝丫,漫天的蓝紫色花瓣随着白雪一起簌簌飘落。

“还在肃州的时候,遇见有一小群蓝花楹面临灭族之危,族长去世前将一颗种子托付与我,然而我却意外殒命。没想到过去这么久,它没有枯死,居然长得这么大了。”凰愿抬头接住一片掉落的花瓣。

蓝花楹喜暖,但这棵树却长在寒冷山巅,终年盛开不谢,甚至快化形了。

“它得了你的灵力守护,自然长得好。”夙情也摸摸树干,感受到身为凡人时凰愿灵力的细微差别,“锦玉城的人也是得益于你,虽然灵气不盛,却能助它们修炼化灵。”

凰愿灵力至纯,即便转世入红尘仍旧带着极强的魂魄之力,这里的人之所以无须信仰,是因为得到了她的神魂庇护,比之所有的地仙都要灵验。

“可惜。”凰愿叹了口气。

可惜若是抽去她遗骨,这棵小树必然无法抵挡寒气,不日也许就会枯萎。

“到时候,把它与那小东……小黑蛇一起送给承影便是了,别担心。”夙情远远地站在她身后,神识早就散出去覆盖珑山,“去吧,我就在这里。”

“好。”连蓝花楹的新家都有了着落,凰愿不再犹豫,站定片刻,起手结印。

银白色的灵力自她心间流出,与之相呼应的,蓝花楹的花苞中飘散出蓝紫色的灵力。两股灵力在空中交汇成一团浅色的雾气,逐渐勾勒出一个身影。

那人虚虚地无法凝实,却可以看清形貌——

赤衣白发,身形修长,五官干练而英气,但眉眼间皆是平和与安宁,的的确确就是凰愿的气息,却好似又是与她截然相反的气质。

“你终于来了。”那个“凰愿”开口了。

“你是……”凰愿惊讶地望着对方,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就像是在与曾经的自己对话。

“我就是你,或者说我是你的一部分。”赤衣女子平静地说,宛如将相遇的场景预演过无数遍,“我在这里等待了五百年,终于见到你了。”

“你知道我会来?”凰愿不无意外。

自镇封后,连她自己都没有可以转生的把握,这女子又是如何得知的呢,还如此笃定?

“当然,五百年前,我被人带到此地藏在你的骸骨中,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重新回归为你的一部分。”赤衣女子回答。

“那人是谁?”躯体是自己的某世轮回,又被她的神魂滋养了千年,已近乎变成了另一个“凰愿”,说起话来的感觉同原身如出一辙。但眼前的赤衣女子虽然看起来似人,却全无前尘记忆,是一具半灵半肉的神奇组合,不属于六界之内的任何地方。

“故人。”“她”摇了摇头,“再多我也无从得知,我只是一缕遗魂,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抱歉。”

故人?

会是谁?

将她的魂魄碎片带到此地,放在属于她的遗骨中,即是为了蕴养神魂,又以气息作为遮掩,如此周密的行事,谁才能想到呢?

“凰愿,我的时间不多,记住,去你该去的地方,完成你的使命。”赤衣女子似乎承载了那位故人的情绪,言语间带着悲切与希冀,“记住。”

“是哪里?”凰愿急切地问,“北境吗?”

“你会想起来的。”赤衣女子双手结印,身影顿时变得虚无缥缈,“万心归一的时候,就是一切的终结。”

话音未落,她就彻底虚化成一缕灵流,钻入凰愿的眉心。

“凰愿!”

是夙情的声音。

又让他担心了,凰愿恍惚地想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朦胧间她仿佛听见还有什么人在呼唤她。

“凰愿……”

“凰愿,我等你,在天……”

声音仿佛是从识海中忽然出现的,又骤然消失,还没来得及等凰愿追寻一二,就隐匿得毫无踪迹。

魂魄的碎片完全融入识海,伴随着无数的往事蜂拥而至,凰愿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好像是隐羽峰的三生雪居。

凰愿眨眨眼,低头看了看雪白的衣襟,是自己从前惯常穿的。银冽就在前面,背对着自己。

“你发什么呆?”他没回头,翻着手里一本不知名的书,“都在这里躺了小半天了。”

“也没什么大事。”凰愿刚来就捡了张椅子,毫无形象地横在上面。从好友进书房、翻书练字起就一句话也没说。

“德行,你能没事?”银冽终于回过了头,“没事一大早就这么老远来找我,不能传音传信?”

是和记忆里如出一辙的模样。

一袭月白素纱对襟飘逸闲适,银冽生得好看,身高腿长地站在那里气定神闲,仿佛天大的事也不能让他破功。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凰愿想了想,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道。

“说吧,是要偷笋还是要阿玠给你做饭?”银冽扔了手里的书,走到凰愿边上。虾须水在他迈过来的两三步间已经被术法蒸出密密麻麻的气泡,等他坐下的时候,正好可用。

滚水冲杯,烫水洗茶,接近沸滚的水冲泡明前龙井。银冽用茶讲究,杯子却很随意,清亮的茶汤注入花神杯,清香四溢。

“都不是。”凰愿摇摇头,接过茶杯捧着,“想让你帮忙看着点我们家的三个小朋友,他们幼生期才过,指不定会被欺负。”

这不是短暂出远门的托付。

是托孤。

“时间快到了?”银冽的手顿了顿,弹指又恢复正常,他垂眸继续给自己倒茶。

北境一直不稳定,出事是迟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嗯,大概吧,可能就这几个月的事了,前几日我已经能感觉到封印不稳定。”凰愿出神地望着窗框放空,被热茶烫红了手指也没发现,“凤北卿和白镜砚都大了,只不过夙情还不知道,我怕他一时想不开,就要麻烦你多辛苦些。”

“好说。”银冽陪她发呆,“你倒是忍心扔了他们三个就跑,小金龙怕是有得伤心。”

“没有办法啊。”凰愿苦笑,“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同夙情说,早知道捡了就该送到你这里来,也省得生离死别的,平白让他难过。”

“我看他这些年开心得很,就算知道结局,约莫也不会想同你分开来我这里的。”银冽抿了一口茶,轻描淡写地问,“还回来吗?”

“不知道。”

“嗯。”

“……”

月麟香的气味隐约缭绕,不知过去多久,凰愿才重新获得对外界的感知。

还是珑山。

“怎么样?”夙情将凝神决打入她的体内,又将灵力和缓地渡入,帮她缓解晕眩感。

“没事。”凰愿撑着夙情的手站起来,静静地有一会儿没说话,“只是想起了些过去。”

料想往事必然沉郁,夙情观察着凰愿的神情,没有再开口。凰愿如果愿意说,自然不用他催促。

“见到了阿冽。” 果然,她顿了顿,继续道,“也想起了从前去三生雪居,托他照顾你们。”

“嗯。”夙情当然知道。

银冽对他们诸多费心,除了凰愿之外,堪比他们第二个师尊。即便是凰愿不说,他也不会弃三个小崽子不顾。

“先不说这个。”凰愿不欲多提,换了个话头,“还是不知道碎片是谁放在这里的,不管是谁,既然送到我手了,我也只好却之不恭。”

“不是溟彧?”夙情很意外。

“不好说……”凰愿感受着体内的神魂,思绪已经转了几回,“我总觉得不对劲。这片碎片里没有任何诡计与术法,干干净净。溟彧一直在给我们提示,但每次下手都必然伴随着明确的目的,这次难道会单纯只是把东西送还给我吗?”

一路走来,她一直觉得是被人牵引着发现线索,找到碎片,每步都像是刻意为之。但这次无论是鹫鸟得到的消息,还是借由遗骨掩藏气息,以及毫无圈套陷阱的碎片,却近乎有种在为她考虑的错觉,与溟彧的行事风格全然相悖。

“可是按照你的推测,整件事唯一的获利者只有溟彧,不是他还会是谁。”夙情不解,“况且灵族的法术如今除了你,也只有他才能施展了。”

凰愿没有回答。她一边沉思,一边使用灵力将蓝花楹的根系从土里剥离出来。

蓝花楹在此扎根数百年,根系与地底的土壤碎石缠绕在一起,轻易难以解开,但复杂而细致的工作反而使她冷静下来。

“幽影窥探旧时记忆、接近陆笺辰,玄清一趟即便没有与我融合,也借机发现了十梦的秘密。无论哪次,他都是稳赚不赔。”凰愿把蓝花楹的本体小心翼翼地收在了灵珠中,转向夙情道,“但这次我觉得也许未必出自他的手笔,灵族剩下的人中……”

并非只有她与溟彧。

“如果还有一个人……”夙情恍然大悟,“你是说,阿冽?”

尸骨下落未明,又被银珎认为还活着的银冽也是灵族,自然能使用灵族的法术,但他将东西放在这里,是想表达什么呢?

“嗯,”凰愿却觉得这样的推测更加合理,“当初除了十梦,阿冽还找到了别的魂魄碎片,十梦通过陆族长交给了我,其他的至今不知所踪。”

“若阿冽真的还活着,却从不与我们联系,想必是仍旧在溟彧控制之下,难以脱身,只能通过曲折隐晦的方式予我们暗示。”夙情沉吟道。

凰愿绕着四周又看了一圈:“先回祈云山,北卿应该也快从忘川回来了,等与砚砚北卿回合后,我们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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