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他在黑暗中被唤醒。可他睁开眼睛，拥抱他的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您所处的位置是美国现代都市——哥谭，请车卡。”

不明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很难去描述这个声音，它又黏腻，又细碎，它像是个幼稚的分不出性别的孩童在嬉笑，又像个年迈的老人在絮语。

哥谭？车卡？这个声音在说什么？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哥谭是您所在的城市的名字。我是KP，您可以理解为您的游戏主持人。”那个声音好像可以听到他的心声，缓缓地为他解释，“车卡的意思就是创建角色，您是玩家PL，您需要创建一个可操控角色PC，这样说您懂了吗？”

他心态良好的接受了这些设定，并发出了一些质疑。“创建什么样的角色都可以吗？”

“什么角色都可以，只要符合这个城市的基本逻辑，一切都可以。”声音——KP温和地回应他。

可他还不知道，哥谭的基本逻辑是什么？

KP依旧态度很好地回应他：“您可以随意车卡，不合理的我会将它打回给你进行修改。”

“如果车一只老虎呢？”他试探道。

“没问题。”

“…还是不了，吸血鬼或者天使呢？”

“如果又是吸血鬼又是天使的话可能是有点困难。”KP的声音倒是听不出来勉强。“但也不是不能实现。”

……

这真的是一个美国的现代都市吗？为什么听起来有点诡异。

“请当我之前什么都没说。”

他对突然发生的这些事情没有任何疑虑。很平静自然地接受了这个自称KP的很明显不像人类的声音所说的一切。

KP同样对他这样高的配合程度也很满意。“您有看到这份表格吗？”

随着KP的话，他脑海中浮现了一张很长的表格，仔细看去，是一些名称，职业，还有各项数值的表格。

“请随意填写，并对技能进行加点，我会为你进行一些解析。”

首先是玩家姓名。他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填下了“卡希尔”，接着他在角色姓名也填下了“卡希”。

职业的话…

KP说：“我可以为您推荐一个职业，精神病院看护。不同职业对于不同的职业技能加点不同。”

虽然听起来感觉很怪，但主持人都这么推荐了…卡希尔在下拉框中选择了第十四位的精神病院看护。

年龄，24。性别，男。住地，哥谭。故乡，哥谭。

接下来是个人属性。

他看到在属性的表头后打着一个括号，里面写着——可以在15-90中选择填写。

但转瞬间，这个备注被黑色的淤泥一样的东西淹没覆盖住，一点点消失在这个表中。

……

完全没办法当作没看见啊。

卡希尔问：“15-90是什么意思？”

KP回应：“15-90是普通人类的范围值，您完全可以不用遵循这样的规矩。”

？不当人了是吗？

“这些数值有什么用吗？”卡希尔进一步询问。

“很简单，给您举个例子。当您想追赶一个人的时候，就需要过一个敏捷，假设您的敏捷填了50，您骰骰子骰出了80，那您就失败了，相反，如果您骰出了30，那您就成功了。”

“所以，我填的数字是一个我的能力线，进行游戏时骰的点大于我的能力线，我就失败了，小于能力线，我就成功了。”

“您的智慧无与伦比。”黑暗中的声音没有感情地奉承。

“进行游戏时骰骰子是怎样的规则？”

“一般来说，是骰一个2D10，即两次10面的骰子。当然，这是在你的数值是正常人类的情况下。”

卡希尔把注意放回到数字上。

“我给您一点提示吧，”KP说，“您可以在550内随意分配数值，如果您执意做一名平凡的人类的话，550也算是蝼蚁中优质的那一批蝼蚁的数值了。顺便，哥谭地图的危险较高，您可以多点些力量。”

卡希尔已经懒得想哥谭究竟是怎样的龙潭虎穴了。

他大致按照550的上限分配了下数值。

等他分配完，KP看着其中75的APP(外貌)沉默了。

“容我提醒，外貌并不会影响您的职业等加成。”祂婉转地说，“您可以节省这些点数去提高点更有价值的地方。”

卡希尔否决了他的提议：“人是视觉动物，我喜欢长得好看的。”

“好吧，您开心就好。”KP不再劝说。

又或者说，祂对这种东西本身就无所谓。

卡希尔继续看下面的技能加点。

“这部分由教育和灵感决定，您的教育与灵感…您可以拥有280点职业和140点兴趣技能点分配。”

“有什么推荐吗？”卡希尔照常询问，他先把斗殴闪避之类的点上，鉴于KP友情提醒地图的危险程度较高。

KP沉吟片刻：“图书馆、侦查、聆听，这三个调查技能推荐高一些。”

卡希尔听话的点高，剩下的就随便加了一下他个人认为比较重要的。

“接下来是重头戏。”KP说，“身份背景。请大致描述你的身份，我会看是否合理将您安排进这个城市。”

“我的身份背景？”卡希尔问，“父母信息，之类的？”

“是的，而且还包含你的目的，你为什么一定要留在哥谭。”

卡希尔想，这和大学生进社团有什么两样，明明是你给我发的招人通知，现在来问我为什么要进你社团，理由不就是因为你缺人？

“……”KP又道，“总之，人活着一定是有什么目标的，或许您打算离开哥谭，只要符合逻辑也不是不能的。”

卡希尔思索了良久：“如果我的背景有父母，你也能真的给我安排一对父母吗？他们是否能看出来我的异样？我毕竟是24岁的成年人，之前完全没有和他们相处过。”

“这些请您放心。”

“算了，不要父母了吧。”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父母在我幼年时双亡，我于是离开了这个城市，但是仍心有不甘，终于在这一年回到了这里，想找到父母双亡背后隐藏的秘密。”

KP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

总感觉这个设定似曾相识？

卡希尔察觉到他的迟疑：“怎么了？不合规吗？”他歪了歪头。

这个诡异的空间持续地带给他一种即包容又恶心的感觉，揉杂的颜色扭曲着鼓起一些细碎的气泡，翻腾着又消失，上下颠倒又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但这里又莫名得让他感到安心，很难去描述这种感觉，大概像是仍在母体的感觉吧，他感到安全且依赖。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他对KP这个诡异的角色没有产生任何违逆还有抵触的情绪。

KP还在努力地思索着他觉得似曾相识的点在哪里。就像卡希尔对他的顺从与依赖一样，他对卡希尔同样持有着类似于母爱一般的宠爱。

“这个城市——哥谭，都能存在天使恶魔吸血鬼了，有秘密地死一对夫妻应该不难吧？”卡希尔迟疑地问。

……这倒确实不假，岂止是不难，简直太简单了。

KP放弃思考：“当然，我的孩子，既然背景都考虑完成了，那就要进行投放游戏了。”

卡希尔退后一步，他没有说话，但KP已经明白了他的抗拒，还没等祂发问，卡希尔蹲了下去，凝视着刚刚一打眼看到了翻滚着漆黑气泡的位置。

在气泡再次鼓起时，他眼疾手快地探手过去，把它拎了出来——那压根不是气泡，是一只黝黑的滚动翻腾的触手。

“怎么了？”KP不明所以地问。

“没事。”卡希尔用手指轻挠了两下因为被他捞住而变得僵硬的触手，“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