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老师，您这么晚了还没睡？】

【费：刚忙完！睡觉多浪费时间！】

【费：我跟你讲，按着你之前提供的思路，我们这次的封闭实验取得了重大进展！】

【兰：给您提供思路什么的太不敢当了，能有这么大的进展，还得归功于老师您的殚精竭虑啊。】

【费：你啊，年纪不大，说话怎么比我还老气横秋？】

【费：要是你在中央星就好了，我就能亲自带你看看那些妙极了的东西！】

【兰：我在中央星。】

【费：就是】

【费：你说什么？你在中央星？你把地址给我明天早上七点我派车去接你！行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起大早呢！晚安！】

然后，费利就又下线了。

完全不给兰诺说其他的机会。

看着迅速出现又迅速不见的小老头，兰诺哭笑不得，不过就算费利凌晨四点来接他，兰诺也会准时出门，因为他确实有很多问题，只有费利能够帮他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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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点整，兰诺坐上了那辆准时停在院门口的黑色悬浮车。

上车前兰诺就注意到，这辆黑车的牌照颜色，与大街上跑的大部分悬浮车不一样。

果然，上了大路以后，其他颜色牌照的悬浮车都与这辆黑车保持了一定距离，不会贴的太近，而黑车也很快就拐上了一条车辆更少的专用路段，并很快一路下坡，进入了一条隧道。

隧道口立着一块红色的警告牌，上面写着“超音速专用高速公路，非此类牌照禁止入内”。

黑车进入隧道后，就给兰诺带来了极强的推背感，他好像是被压在椅背上了。

好在这种难受转瞬即逝，不过黑漆漆的隧道里没什么好看的，AI司机专注开车心无旁骛，兰诺想用终端上星网，结果发现隧道里信号烂的不行，最后没办法，只能玩单机小游戏打发时间了。

兰诺看过仪表盘，车大概是在以2倍音速行驶，高速上就花去了将近1星时，离开高速后又开了二十来分钟，才最终抵达了目的地。

看着与第三区和王宫区完全不同的街道绿化植物以及室外温度，兰诺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跨越了大半个星球。

这边大概是中央星上的学园都市，光是出了高速到达目的地这一路，兰诺就至少看到了7所不同的学校，有大有小，而查过地图才发现，这些学校其实都只是一所高校的二级学院而已。

帝国中央学校，占据整个二十三区，而兰诺的目的地，就是帝国中央学校的精神力研究院。

精神力研究院只招收研究生，由不同的课题组和一个个实验室组成，由费利牵头组建的本源精神力研究课题组，整整占据了顶层一半的面积，而整个课题组的研究员，仅仅三只雄虫和两只亚雌而已。

黑车载着兰诺在校园里拐来拐去，终于在路的尽头，兰诺看到了精神力研究院的大楼，以及研究院门口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费利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看上去清瘦而单薄，自然卷的银色长发用一根靛青的丝带扎起，浅蓝色的眼睛藏在金属细框的椭圆眼镜后面，依旧明亮而有神。

若不是他脸上深刻的法令纹，以及眼角延伸出去的鱼尾纹，没有谁能看出来，这是一位已经年过170岁的老者。

兰诺一下车来，费利就迎上前去，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仿佛兰诺是他久别重逢的挚友，而不是初次见面的网友，他的半个学生。

“费利老师，我终于见到您了。”兰诺也用力回抱他，在他的耳边轻声感叹。

兰诺的话，让费利笑得欣慰，他松开双臂后退一步，仔细打量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说的第一句话，却大大出乎兰诺的预料，“小子，你不会一直都在骗我，其实你是只雌虫吧？”

“我绝对没骗您！我对t……我对着虫母发誓！”兰诺大惊，差点脱口而出“对天发誓”，好在及时反应过来虫族没这个说法，硬生生地把“天”改成了“虫母”。

兰诺急吼吼辩白时候的精神波动清晰传来，费利板着脸拼命憋住笑，其实刚刚抱的那一下，他就已经知道兰诺确实是雄虫了，而且他从一开始也并没有怀疑过兰诺。

只不过是逗孩子好玩罢了。

费利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兰诺终于反应过来费利在逗他了，当即便神色一松，笑了起来，“您可真是，吓死我了。”

看着兰诺毫无芥蒂的笑容，费利欣慰中又带着惊讶，他不似自己之前见到过的任何一只雄虫，不论平民还是贵族，身为雄虫特有的傲慢是他们性格的底色，贵族骄矜，平民自负，可兰诺与他们有着本质性的差别。

他自信而平和，温柔又强大，费利甚至能感受到他自内而外散发出的力量，并不是包裹在虚张声势下的自卑。

费利不禁有些好奇，这等一切尽在掌握的淡定与从容，到底从何而来？

于是笑着拍了拍兰诺的肩膀，这回是由衷的感慨，“不过，兰诺啊，你确实比我见过的所有雄虫都要高，有些精神力等级低的雌虫，还不如你的个头呢。”

费利的话让兰诺心中一动，他想到了阿尔图瓦，跟着费利往研究院里走时随口问道，“所以说，雌虫的身高取决于他们的精神力等级吗？”

“一部分吧，另一部分取决于他们精神力武器的属性。”费利解释道，“游戏你玩过吧？纯粹物理伤害的精神力武器，等级越高，雌虫就越高。带有法术伤害的精神力武器，尤其是毒这一类的，其实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雌虫的身体机能。”

“就像那个鲁格元帅，他也就比你高一点吧。”费利上下打量了一下兰诺，补充道。

“毒属性的精神力武器，会影响雌虫的身体机能？”兰诺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其实也就是影响身高身材啦！他身为SS级的雌虫，个子不如手下高，身板不如手下壮，军团那么个强者为尊的地方，估计背后得有很多不服他的下属吧。”费利感慨。

费利的话仿佛带上了不轻的分量，压在兰诺的心头，让他想起了行军鼠群中展翅飞起的小小阿尔，令敌人癫狂的剧毒中，却藏着愿与之同归于尽的决然。

“叮！”电梯到达的声音唤回了兰诺的心神，17层到了。

“其实我的实验室在顶楼，但是安全起见，还是得先带你来测一下精神力等级。”费利边往外走边解释着，他话里的“安全起见”，让兰诺稍稍有些担忧。

老师，您是在折腾什么危险的东西吗？

费利带着兰诺来到了一间纯白色的实验室。

实验室被分为了内外两间，内间十分空旷，被一面特殊材质的玻璃隔开，外间则在玻璃墙下挤挤挨挨地摆满了兰诺叫不出名字的仪器。

一身白大褂的费利进入这间实验室，马上就有了种要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感觉，也显得穿了一身黑的兰诺十分突兀。

兰诺此前从来没有测过精神力等级，对这间实验室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老师，我该怎么做？”

“待会儿你进到观察室去，”费利指了指空旷的内间，“中间的地上有一块带纹路的砖，你先站在那块砖上。”

费利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补充道，“这里与医院的检测方法不一样，用的是军团里给雌虫检测的那一套，依据的是对精神力攻击的本能反应。不过你不用怕，都是虚拟攻击，不会对精神图景造成实质性伤害的。”

兰诺知道费利是为了让他放宽心，别紧张，他笑着点头，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感激，“我明白了，多谢老师。”

费利正忙着调试仪器，闻言头也没抬地摆了摆手，便继续摆弄手底下的各种旋钮按键和摇杆了。

兰诺则走进观察室，听到隔离门自动上锁的声音后，他才来到房间的正中央，站在了费利说的那块有花纹的地砖上。

“嗡——”

轻微的蜂鸣在整个观察室中响起，天花板的边缘露出八个洞口，分别放下了七台小仪器和一台大仪器。

“兰诺。”费利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兰诺闻言转向那面玻璃墙。

“看到那台跟别的不一样的仪器了吗？你背对着它。”

兰诺于是转过身子，现在从费利的角度，看到的是兰诺的右半身。

“好，就这样，放空你的大脑，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你的本能反应。”

见兰诺点了下头，费利于是按下了开始的按钮。

压迫感是循序渐进的。

刚开始感觉不到，等了一会儿，便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

兰诺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就连意识都已经沉入了精神图景那片无垠的星河中，无凭无依地漂浮着。

外面的实验室里，费利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仪器的显示屏上，时不时抬头扫一眼观察室中的兰诺。

当看到兰诺的实际精神力等级已经达到“S”的时候，费利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惊喜，不过那始终测不出来的潜力值也让他十分的在意。

考虑再三，在见猎心喜的诱惑下，费利还是按下了那个写着“解除干涉限制”的红色按钮。

这间实验室测量精神力等级的原理，是利用精神力干涉来模拟对精神力的破坏与伤害，但这些都会限制在被测试者的精神力潜力值之内。

精神力潜力值，是被测试者可能达到的精神力等级上限。

而解除干涉限制，便是不再限制精神力干涉的输出强度，但会让被测试者头疼几天，也许还会留下些心理阴影。

因为越来越强的干涉会造成幻觉，让被测试者以为自己的精神图景在遭受真实的攻击。

费利很清楚这些，但他就是按捺不住自己一探究竟的冲动，这大概就是科研人员的通病吧。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就给费利打了个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下辈子！我要当个男的！！！

（要被痛经折磨死了的作者在发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