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里出事了……”
门被推开。两人下一步的动作被打断。
下一秒就听到了一个怨毒的,被迫害到极致的声音:“你们!你们能不能不要在办公室做这种寡廉鲜耻的事!”
第几次了?!这是第几次了?!
这几天他们上班倒是积极了,来他这汇报工作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整日就是钻在这个小房子里,仗着没人就你侬我侬,还得他这个部长亲自来敲他的门!贡级云气得火冒三丈,后悔药恨不得大把吃!
问他要了办公室就是来做这种事?
这两天,推门姿势都不重样!不就亲个嘴!有那么多花样吗?!
火眼金睛如他,几次他都发现,辛兆池这小子手放的位置,简直刁钻诡谲!
“……”两人状似如常地分开,各自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对这样的景象也习以为常了。
但再贡级云的眼里,这两人分开,气氛也很不正经,简直像是粉色的拔丝糖,一天到晚都在拉丝,分开一秒都要重新粘回去!简直不成体统!
他一路数落:当初都是怎么答应的?时空所的公规当儿戏,今天他就要把这件事上报,让这两个人滚回去亲嘴去!
玄司尘听得耳朵起茧子,忙打住:“好好好,回去亲嘴先放一放,这是出了什么事?”
谈到工作,贡级云找回了些理智。他一指混乱的操作室。
沉道:“秘钥,秘钥失灵了,定位消失了。”
一台台电脑显示屏上弹出硕大的红色警示号,城市道路景观图标记的定位全部僵停,刷新次数停留在请求阶段。因为这个程序的瘫痪,带着时空所的后台检索程序,都因为繁杂的任务处理变得拥挤卡顿。
玄司尘蹙着眉,看着警示信号:“我们拿到的是假的?”
单于聂心性狡猾,没什么集体认同感,他加入偷渡客恐怕不会尽心尽力,这样的人能拿到真正的秘钥,本身就存疑。他们被合伙骗了也不无可能。
贡级云却否认了:“不,技术人员排查了一下,不是秘钥的问题,是系统的问题。”
玄司尘锁了锁眉,放弃思考。
一旁的辛兆池适时接上话:“该清存清存,该优化优化,你们没做系统维护?”
虽然看起来很紧迫,但如果是时空所内部除了问题,反倒好办了,有技术上的问题克服就是了。
可贡级云的神色看起来不像是觉得事情有这么简单。
“做了。”他道,“刚维护过,若是系统老化还好解决,可……这次有些奇怪……你们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吗?”
他抬起眼:“在自动检索程序中,多了一段程序。”
他将那段程序截存了下来,递给了辛兆池。辛兆池扫了一眼,瞳孔刹那放大。
“失控运行。”他沉声道。
他有些明白事态究竟有多离奇了。
贡级云点了点头:“是,技术专员也是这么说的。”
系统更新过程中会拟重启下辖子系统,子系统又包罗万象控制着时空所各个领域,也就是说,最高权限的首脑系统,其实理论上是可以辐射到方方面面的。
而程序在拟重启的过程中,会有智能程序改动以适应各种变动,但这样一段程序绝对不在替换选项之内!这是人工篡改!
贡级云道:“这段程序插入不单单是无限检索,还可能触发到别的程序自启动,时空所的一切都在一个基本盘里,如果前台全部被程序检索占领,那……”
“全体瘫痪。”辛兆池接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
在新世界这样一个没有网络就好像失去呼吸的地方,篡改者要让时空所全体瘫痪,居心何在?!
玄司尘道:“你就是想说有人混入了时空所,并对你们的东西动了手脚。”
众人默认。
玄司尘冷笑道:“结果还不明显吗?挑衅已经上门,人家这是迫切地想与咱们会上一面呢。”
这个最大的嫌疑犯,他们才刚刚有点眉目。莫非对方也察觉到了什么?如果是这样,敌人的信息收集也太迅速了些。
玄司尘想到那份简陋的档案,记录着昆役从业以来的种种履历,平淡地如人走茶凉的白开水,找不出渣渍,正同于抓不住把柄。
玄司尘神色一沉,思忖道:“对了,贡部,昆役的资料就没有说,他是为什么叛逃吗?”
贡级云眉宇间闪过一丝厌烦:“叛逃还需要理由吗?”
玄司尘道:“当然需要,他分明一开始就很鲜明地表示,自己不会加入偷渡客……”
说着说着,他眸色闪动,“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贡级云没有看他,甚至懒得细想:“我不知道,他那样的人,谁会对他有印象。抓到他遣返就是了。”
玄司尘对这样草率的处理不太赞同,不过当务之急找到这个人还是比较重要。
昆役的叛逃一定有预兆,他是那样脆弱的一个人,他在做出这个决定前,一定受到了什么人的影响。或许找到见过他最后一面的人,应该会有线索。
玄司尘将自己的想法一说,又道:“可以从他原公司的同事查起。”
贡级云这回有了反应,似乎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而这种涉及权限的工作,自然又轮到了他头上。
他没做推脱:“等我消息。”
事毕。再没有什么可交流的。因为这两人在贡级云的眼里,默认为乱搞的不务正业的误入歧途的不听劝青年,洁身自好勤于修身的贡级云耻于同二人为伍,因此这么一段时间,贡级云都选择绕道走。
但这次,临走前却神色怪异,叫住了玄司尘。
“你留下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辛兆池平静的黑瞳落在二人身上。
贡级云以为以辛兆池护食的性子,定然对玄司尘和他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极为不满。
但谁知,他只是安静地放空了一下,然后很自然地先行一步,连一句叮嘱都没有留下,简直像改了性一样。
贡级云没多深究,只剩玄司尘一个人后,开门见山道:
“我给你的两个选择,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现在有两条去处,要么是原公司,要么是时空所。工作的分配毕竟还是在程序内运转,若是不按流程来,便会脱离时空所人力资源名单,没有时空所的特级担保,时空移民无学历无背景,无论是谁都没法再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
所以选择便变成了:要么回原公司,要么失去一切工作机会。
玄司尘看起来半点不急,只问:“真的不能改主意?”
在他看来决策什么的,都是可以随决策人变动的,但在新世界显然不是这样。
贡级云冷冰冰道:“用我们的制度来说——不能。”
玄司尘耸耸肩:“那就开除我吧,我去给万顷打工。”
正好,欠万顷的人情一还,这人一直想让他帮忙掌舵波光,现在还真如了他的愿。
“……”贡级云瞳色难辨。
玄司尘不满,觉得他又要诋毁他和辛兆池,忿忿道:“喂,你这是什么眼神,辛随他会同意的。”
谁料,贡级云倒是没考虑辛兆池会不会吃醋。
他道:“你的档案还在所里,很难调出来。”
言下之意,没有档案,万顷带着贡范玄辛五人在时空所长跪不起,也没法让你去波光。
玄司尘不悦:“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真是天有绝人之路,罗马大道条条堵,难道他玄司尘重活一世注定要吃软饭?
贡级云话头一转:“不过,如果你决定了话,我可以帮你试试。”
“可以试试”。上次数落他讨办公室也是这么一句话,最后还不是万事大吉。
这贡级云,嘴里从来没有什么好话,办的事却从不含糊,甚至什么要求他都会尽力去做。
玄司尘感叹啧啧,真情实意道:“朕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对方脸色一僵,牙缝里挤出一句:“……如果你想让我活过30,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
玄司尘的好心情一点没受影响。步履轻快地挥袖而去,并决定回去挥墨提笔再送贡级云一副题字,被对方以“礼重命轻难相承”为由拒绝接受。
直到砰的一声关合音。
贡级云清癯的面容红了个透,再也无法静下心来,悠然回转的声音好像一直回荡在耳边——“朕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轻浮!
喜欢什么啊喜欢!
真是惯会口不择言!
*
玄司尘刚一回办公室,就被人捞住腰,轻轻推到门上,青天白日,一片阴影徐徐压来。
玄司尘眯了眯长眸,耳边支上一条小臂,挡住他的所有退路。
“我表现的怎么样?”身上人自觉做了好事,讨奖赏般在玄司尘周身乱蹭。
玄司尘微微侧开他的靠近,状似无意道:“什么表现?不是正常开会吗?”
辛兆池有些委屈,又凑近了些,一字一句道:“我有按你说的做,不生气,好好听话,很乖。”
玄司尘迎着他,距离似离似合,像是恍然大悟:“啊,朕看出来。”
辛兆池期待地看着他:“乖了会有奖励吗?”
“……”
玄司尘微微敛了眼睫,靠着门挑着笑,调整了一下身形。
才懒懒拖音道:“有——”
辛兆池黑瞳一亮,作势就要贴。不过玄司尘要给的可不是这个,他抬臂挡住攻势,嗔怪:“今天就不和昨天重样了吧?”
这两天天天和他亲,亲得玄司尘都要怀疑人生了,怎么有人这么喜欢接吻?就算他能忍受,他的嘴也要脱皮了,今天说什么也要歇歇。
一说不给亲了,辛兆池就好像被要求不准吃饭一样,顿时可怜之色跃上眉头。
玄司尘无奈,这辛随让他如何应付才好,若拿不出更好的奖赏,这小子定还要来亲他。
玄司尘淡瞳一转,又临时改了主意。
温笑着拽过对方的手,放到了腰间,轻轻拽起衣角,让辛兆池探了进去。
“今天奖励这个可以吗?”玄司尘好整以暇柔笑着。
辛兆池愣得像一座石雕,磕磕绊绊答道:“可……可以。”
玄司尘满意地揽上他的脖子:“嘘,轻点,不准太过分。”
辛兆池红着脸,重重点头:“……明白。”
……
衣服显露出游走的轮廓,玄司尘有点自食其果,靠不住门,便钻进对方怀里。不知道哪块骨头,酥酥麻麻又痒又软,他哀怨地蹭蹭了脑袋。
闷哼道:“辛……辛随,朕想坐着。”
辛兆池一顿,瞳孔深不见底的黑:“嗯,好。”
他没有将人带到沙发上休息,而是扶着玄司尘坐在桌子上,手还留在衣服里,不知道该说他听话还是不听话。
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玄司尘难受地低哼一声。
辛兆池停下来,关切问道:“弄得你不舒服?”
“……”
这种时候,这人的假正经,总让玄司尘感觉他是故意的。
他倚在怀里,眼尾有些发红。
不答问话,自作疏离:“辛随你养过猫?”
辛兆池认真道:“没有,为什么问这个?”
看着怀里娇气得一根手指也不想动的玄司尘,他又鬼使神差嘴先快一步:“不过确实想养一只。”
玄司尘不安分地动了动。心道岂不是从今往后这小子又去撸猫了?
他嘟嘟囔囔道:“……不准。”
辛兆池低头看他,轻轻安抚他的后背:“好。”
玄司尘却因为这个动作,浑身紧绷起来。
不像是安抚却像是在煽风点火,好烧得醉意朦胧,让两人越界得更过分一点。
他嗓子发哑,有些恼羞:“辛随……下次不想给你摸了……”
辛兆池乞怜:“我做的不好吗?”
玄司尘见他又一幅无辜之相,胸中之气无处抒发。
他忿忿道:“你摸得太过分了——谁这么教你的?”
辛兆池哪知自己是因为这个被人责难,他委屈道:“没人教我……我一直想这么摸罢了……”
玄司尘耳朵发红,咬牙不知骂什么好:“是吗?坏狗。”
“……”
辛兆池颔首不发,身子却不知为何颤了一下,抬眼染着浓郁的兴奋。
他喃喃:“玄光潋……”
扳过玄司尘的脸,啄了一口。
“唔……”绕唇浮香回齿难忘。
玄司尘被亲得莫名其妙,怎么就让他爽到了。
*
夜晚,回到公寓。
待玄司尘热气腾腾从浴室出来,辛兆池已经坐在了床头。
“玄光潋,要来聊聊吗?”他道。
他安安静静端坐着,像是专在等玄司尘。
玄司尘顿了一顿,擦着头发坐在床边:“聊什么?”
真是暧昧至极。辛兆池的瞳孔紧紧追随着玄司尘,微敞的领口似乎能泄露出什么,擦头发无意中露出雪白的后颈,像霜打君兰不堪一折,脆弱清丽。
有了前车之鉴,他似乎患上了一种——“无论玄司尘做什么都像是在诱惑他”的病。
他低下眼帘:“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玄司尘嗤笑一声:“给你摸就是对你好?辛随,你的满足点也太不正经了点。”
面上说他不正经,那瞳色竟带着褒奖,像是乐在其中。
辛兆池看着他,想再不正经一点,最后还是颔首抿笑:“不是,你对我的好不一样,”
“是格外的好,是你希望‘我先成为自己,再去——喜欢别人’的那种——独一无二的好。”
玄司尘一挑眉,满不在意道:“朕可从来没说这话,你喜欢谁,朕才不在乎。”
辛兆池轻轻嗯了一声:“我喜欢的人,我在乎就行了。”
“……”玄司尘哑然。
须臾才不甚自然道:“只见你耍流氓了,倒没听你提过你说喜欢谁。”
虽然两人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一句指名道姓的道白还确实没有过。虽然辛兆池说什么“自己对他很重要”之类的话,但他非要视作不作数,也不是不可以。
辛兆池一顿,怯怯抬眼:“显而易见,不是吗?”
玄司尘又哑了声。故作口是心非,转过头去:“不是。”
辛兆池没有心急,搭在床上的手指收紧,试探道:“所以,我可以说出来吗?”
玄司尘仍道:“……朕才不在乎。”
扑通扑通——闷闷的心跳不知是谁的。
辛兆池安静地看着他,从眉眼到鼻梁,从最优美的鼻背上闪动盈盈曦光,他一眼过万年,能看到玄司尘与他相识以来的万般模样。在以往的每一瞬间,他都没有想过他能像现在这样,拥有前所未见的玄光潋。
也许他们之间的结局已经改写。
“其实我该向你坦白,”辛兆池握住他的手,“以前和你作对,不是我本意,可以说,我在踏入新世界之前的所有年岁,都过得浑浑噩噩。那时死亡是我的解脱。”
玄司尘蹙起眉,训道:“这是什么话?”
“你看出来了吧,”辛兆池竟然还在笑,“你会怎么想我,一定在想,这个蠢货明明可以有一个很好的人生,为什么无所作为,想到这里,你连我背叛你选择当叛军都原谅了,你在想,他都这样了,当叛军也不失为一个选择,别死在朕的剑下就行。”
“……”玄司尘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戚然。这世上再没有另一个人,能引起彼此这样深刻的共鸣。
“干什么乱猜朕?朕才不在乎你选择谁。”玄司尘喃喃道。
可那眼底确实舍不得,是玄光潋真正想说的话:我其实很在乎你,在乎得要死。
辛兆池有些心疼,伸手想要抚平玄司尘郁结的眉头。
他继续道:“我是悲哀的,我没有自己的意志,没有自己的选择,没有自己的情绪,只有你怜悯我。你又会想,再给了他一次机会,这回有朕在,他不会再浑浑噩噩不知所以然了吧?”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吗?”玄司尘冷冰冰道。
辛兆池却被他逗笑了:“知道了。”
他捧着对方威严犹在的桃花脸,粉扑扑竟意外地动人。
“我现在无比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这样的幸运,是你带给我的。”他一字一句道。
玄司尘在这样一个黏黏糊糊,有些滑稽的情境下,他仍显得肃穆庄严。
“还不够,”他道。
虽然他被揉地与往日冷冽大相庭径,仍要一本正经道:“辛随你还没明白,一个人会成为什么模样,不是别人告诉他的,而是他自己选择的。从cim你选择和朕作对的那个晚上,你就展现了出来,你身上有不可多得的闪光点。”
辛兆池一愣,渐渐放开了骚动的手。
“你的家庭出身没能带给你的东西,你都有,辛随,不是朕带给了你幸运,而是你本来就是一块美玉。”
玄司尘的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辛兆池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告诉自己,好像他是无尚的珍宝,他是被看重的缺一不可的良人。他像初遇洛神一般心神震荡,痴迷的无与伦比。
“……玄光潋……”
玄司尘平静地看着他,眼眸中的力量让他信服。
原来,原来在他说出那句“你对我真的很重要”时,玄司尘也有自己的回应,那就是他写在眼中的这句——你要先看到你自己,再来追随朕。
他再也无法忍受,胸腔中澎湃的倾慕要淹没他自己。
他无法不去色授魂与,无法不去心旌神摇。
他靠近对方,对熟悉中呼吸的渴望到达顶峰。
玄司尘察觉到他的贴求,微微后躲了一下。
二人在一个极度模糊的界限下,对视上彼此的双眼。
模糊粘稠,潮湿晦暗,却,悸动非常。
像两颗胆怯的心,不知所措地靠在一起,直白地面对彼此生涩地情愫。
玄司尘还是决定轻吻了他的嘴角,快速道:“晚安,就寝。”
起身却被辛兆池拉住手臂。玄司尘心中不安一跳。
“等等,”
“今晚留下来,可以吗?”
“……”
“怎么样都好,我只想你陪着我……”
“……”
*
玄司尘被拉着坐上床,辛兆池迫切让出位置来,表示自己可以睡在最角落,床的大部分都可以让给玄司尘。
但玄司尘终归用不着那么大地方,不自然地背过身去,刚想脱衣服,就感受到背后一束热烈的目光打在身上。
他看着睡衣脱也不是,留也不是,像他往常那样睡觉肯定是不行了,只好又把扣子扣好,从辛兆池腾出来的被角钻了进去。
辛兆池很是自觉,玄司尘躺进去,他立刻贴身帮他掩了掩被角。
“玄光潋……”一声呢喃。
玄司尘睁着毫无睡意的双眼,蓦地察觉到,声音是在极近的耳侧响起。
“怎么还不睡觉?”他蹙眉。
辛兆池动了动身子,不安道:“我有没有挤到你。”
“没有。”
“你平常也穿衣服睡觉吗?”
“不,今天是为了防你。”
“我要把衣服穿上吗?”
“你随便。”
辛兆池直挺挺躺着,偷用眼角瞄了一眼玄司尘,四肢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我晚上会不会冒犯你……”
“……”玄司尘彻底无语了。
本就心中忐忑难安,这下被吵得更是忍无可忍,他伸手掐住辛兆池的下巴,恨恨道:“你他妈让朕跟你睡一张床了,你还在想会不会冒犯朕?你脑袋里装的什么?”
“……”辛兆池眨了眨无辜的双眼,闭上了嘴,示意自己不再乱打扰了。
玄司尘将信将疑放过了他。
须臾,那声音又欠兮兮道:“抱着可以吗?”
玄司尘睁着看破红尘的眼,挺得像一具尸体:“要做什么赶紧做!”
“陛下……”辛兆池满足地呜哼一声,贴着玄司尘颈窝,安心闭上了眼。
“……”哪来的野小子真难带。
玄司尘叹了口气,头靠了过去,也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