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卯,虞晔又骑着逍遥回府,瞧见西边的一家糕点铺子,他好奇的走上前去。
“老板,你这酥糕怎么卖的?”
老板笑盈盈的,“老爷您买的话五钱一斤。”
“怎的我是五钱?难不成其他人高些?”虞晔拿了个尝了下,的确味道不错。
“给我来一斤。”
那小老板笑着,“您是定西候我们都认识,您之前成婚的时候给我洒了不少喜钱,多收您的做什么啊?”
虞晔笑了笑,“你倒挺会说话的。”又吃了一个,“做糕点的手艺也不错啊。”
那小老板给他称了不止一斤的,让他提着走了。
还没走到门口呢,国公府的下人给他带话,说国公爷今日府中设宴,邀请定西候一聚。
他这带的糕点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虞晔就在门口让把糕点递给了张叔,“张叔,这糕点您待会给太子,让他尝尝。”
“好嘞,侯爷您少喝点啊。”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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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晔一进国公府就听到院子里的欢声笑语了,他从后面看见钟秉林说着什么,逗得一桌子人满是笑颜。
还是国公夫人先瞧见他,“定西候来了,快坐!”
“见过国公爷和夫人,虞晔空手前来,您可不要怪罪。”他挨着吴笙坐下了。
钟夫人笑了笑,“你来这么多次,也没见你每次都带着东西,今日倒这般客气了。”
虞晔又给钟流乘敬了茶,“钟家主,幸会。”
“定西候出类拔萃,老朽也算开眼界了。”钟流乘知道这定西候和太子如今的关系,自然对虞晔客气,加上虞晔和自己外孙的关系,难免当半个亲戚了。
听说还是太子喜欢的虞晔,莫不是自己这皇商买卖,也是借着定西候的缘故,拉上了国公府和钟家?
想到这,钟流乘再次给和虞晔喝了杯茶。
钟秉林很喜欢虞晔,他觉得虞晔身上有表哥没有的豪气感,他非要挨着虞晔坐,众人瞧见他的模样,也不免笑话他。
虞晔倒是不在乎,“今日国公爷唤虞晔前来,是有事情相商?”
国公爷吴止戈摆了摆手,“哪能啊,就是老爷子来了,我们家里人聚一聚。又听闻你今日升了官,自然也给你祝贺一番。”
虞晔还有些不好意思,“您何必这么客气,之前的事情还多谢您。”
说的是虞绍廷的事,虞晔的本事还不至于让虞绍廷离不开流放之地,自然国公爷也出了份力气。
“说了让你小子别太客气,你千万别把我当什么国公,我们都上过战场,你就当我是个老行伍好了。”
虞晔也没再坚持说什么,宴席下来众人相谈甚欢。
后来钟秉林缠着让虞晔说说西北的事情,虞晔见众人都很有兴趣,也说了不少话,很快就月上枝头了。
众人都喝了不少酒,吴笙看了看钟玉清,他从怀里掏了个药盒,“玉清,这是解酒药,你吃了后就别饮酒了,免得伤身体。”
钟玉清被吴笙一关心,耳朵顿时红起来了,“是,表哥。”
她虽然性格稳重,但面对自己喜欢的男子还是不免多说几句,“表哥。”
吴笙瞧着她的脸不由呆住了,直到钟玉清喊他第二遍才应了声,“怎么了?”
钟玉清想了半晌的借口,“贵妃娘娘唤我明日进宫,我,我有些紧张。”
吴笙一时也哑口,虽然是表姐妹的关系,但是姐姐知道自己对玉清有心思,难免到时候打趣。玉清面子薄,万一不和自己好了怎么办?
他想了想,决定给姐姐带点东西,稍微讨好一下。
“玉清,你等我一下。”吴笙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
虞晔见状,迷迷糊糊地开口,“他怎么了?”
钟玉清笑了笑,“我明日进宫陪伴贵妃娘娘,表哥担心我紧张,说去拿些什么东西。”
“哦哦,这样。”虞晔大概猜到吴笙去拿什么了,“你待会就知道了。”
“是,谢过侯爷。”
钟老爷子又暗自把这些看在眼里,给女婿使了个颜色,国公爷立刻摇摇头,意思是让他别瞎想。
钟夫人更直接,瞪了她老爹一眼,钟老爷子不敢再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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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场,此时已经过了宵禁的瞬间,吴笙看虞晔似乎有些醉了,就想着留他住一晚上,但虞晔想了想还是打算回去。
他晕着脑袋想,今日要不回去,似乎有两日没见着太子了,今日升了官,恐怕太子也帮了忙,合该是谢的。
一进府发现安福在门口等着自己,“安福,太子呢?你怎么在这?”
安福牵过逍遥,连忙给他递了碗醒酒汤,“殿下回了一阵子了,在书房里,我在这提醒您呢。”
他声音骤然变小,“太子今日好像不太高兴。”
不高兴?虞晔记得他昨日也不太高兴,又到底是什么事情惹着他了?
谢汀言坐在书房里,看着燃烧的香,烟犹如细丝一样,缓缓腾空。
顺全敲门打量着太子的神色,“殿下,定西候回来了。”
谢汀言抬头看了一眼,“孤知道了。”
“殿下,定西候大约喝了不少酒,方才安福让他喝了醒酒汤了。今日恐怕酒味过重,要不要让定西候歇在别处?”
顺全小心翼翼的提意见,从昨日开始他就知道太子情绪不高,心中有几分猜测,又不敢说。
谢汀言把笔一拍,“那就不必了。”他冷哼一声,孤看看能醉成什么样子,他起身出门,朝着卧房的方向去了。
虞晔刚进屋,揉着眉头,今日的确喝得有些多了,大概是开心过头了。
他瞧见太子过来了,也没起身就坐在椅子上,“见过太子殿下。”
谢汀言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刺得他直皱眉,这虞晔怎么老是能喝醉。
他语气不悦地说道:“你就坐在椅子上和孤讲话?”
谢汀言站在门口,就是不进来。
虞晔眼神半迷离半清醒地看着他,“那我该如何啊?”
他语气稍微冲了点,安福立刻过来,“太子殿下,侯爷这是喝醉了,您别和他计较。”
虞晔拍了拍脑袋,半梦半醒间,“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太子殿下了,虞晔的确靠着您升官了。”说完又自嘲的笑了笑。
此时谢汀言眉头紧锁,“你在不满?”
虞晔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满,他总觉得自己这官升得莫名其妙的,所以其实他更多的是诧异。
主要是他这会喝醉了,他觉得脑子更疼,理不清思绪。
“定西候,孤不是大善人,你觉得这官位是孤给你升的,前提是看你自己配不配。”谢汀言手指收拢,他本就不高兴的脸色,更是阴沉的能滴水。
虞晔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抱歉太子,我今日喝得太多,口不择言。”
“是口不择言,还是酒后吐真言?”太子总算迈进了屋子,强大的威压瞬间而来,安福决定先溜为敬。
虞晔站起来,没坐凳子上,改坐桌子上了。
“殿下说这话,就有些看不上我了。”他似乎又醒了酒,“不过我明白,我的升迁背后肯定有殿下的手笔,所以我没反抗,就接受了。”
他耸了耸肩膀,“就和当初我接受成亲一样,我接受了。”
“你!”
谢汀言这几日当真被他气到了,“你若真想感谢我,也应当是摆宴请客,而不是在这里三言两语。”
虞晔从桌子上下来,他一脸疑惑,又带着几分笃定,“殿下今日不高兴,是因为我没有摆宴请你?”
他抓住了关键点,“其实我也没想到,因为国公爷来请,所以我就去了。”
谢汀言想否认,又迟迟没开口,虞晔又说,“我给您带的糕点,您尝了吗?”
谢汀言想到被自己扔了的那包糕点,他又没开口了。
想到虞晔方才这样说自己,他捏了捏拳头,“是,你觉得你升官是靠孤,也是孤搅混了你的亲事,你大可以把这一切都怨到孤的身上。”
暂闭双眼又睁开时,谢汀言已经恢复理智,“你这么看孤,孤改变不了你的内心,就这样吧,孤回了。”
他看着虞晔,虞晔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谢汀言转身欲走,今日他没什么可说的了。
结果刚走出两步,就被身后追上来的虞晔一把擒住了,虞晔将他一抱,不让太子离开。
谢汀言大声呵斥,“定西候!你这是做什么?”
虞晔冷着一张脸,借着酒劲,他将太子困在自己怀里,凑得越来越近。
“太子殿下为何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您敢说今日我升官,和您无关?你和我都心知肚明,我的确要感谢你。可是我也总觉得,这一切到底是不是我虞晔,靠自己的本事的来的。我靠军功封侯,可我不希望我以后升官都是靠的你这个太子。”
虞晔说完一骨碌话,但未停,“刚才我语气不好,我向您道歉。嘶,别动。”
谢汀言看着虞晔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忍不住后仰又想逃离。
可是虞晔固着自己的手太紧了,他脚下动作不停,虞晔掐住了他的腰,摁住他让他别跑。
虞晔又接着说,“所以,你能说说,这几日为什么对我这般冷淡?”
虞晔喝了酒之后,脑子不太清醒,见太子不回答,他就一直凑近,凑到了太子的脖颈旁边,“您说啊?”
谢汀言被他的气声突然吓到,他从脖子到耳朵都红透了,手上都发软。
这浑子离自己太近了,他根本就没力气推开他。
此时搁着瓦片站在房顶上的影一,又默默的跑了。其实殿下可以直接踢裆,可是殿下没有,他明白了。
虞晔非要纠缠着谢汀说,可是谢汀言实在是开不了口。
虞晔犯了浑,直接抱着谢汀言一把滚到了床上。
“虞晔!”谢汀言猛地揪住了虞晔的耳朵,“嘶——”虞晔被耳朵疼扯得清醒点了,他眨巴着眼看着太子。
“太子?”他好像完全忘记方才的事情,谢汀言还没开口呢,虞晔将他抱得更紧了,谢汀言的耳朵紧贴着虞晔的脖子。
他的耳尖甚至能感受到虞晔脉搏跳动的节奏。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两个人都动了心,只是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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