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经常玩？”沈星顾皱着眉头，心不在焉地摇着手柄。

“偶尔接触，刚才是运气而已，我和你再玩一把。”

“啊？”沈星顾不好意思，“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没关系，开局吧。”归序重新将手柄握在手里，准备第二次开局。沈星顾这次没有掉以轻心，全神贯注地集中在关卡上，好不容易将归序远远落在后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怎么觉得归序表现得比上一局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我输了。”归序放下手柄，轻笑着侧过脸看沈星顾，“明天想吃什么？”

笑什么啊？

怎么跟得了奖励似的。

“你做主吧，我不是很挑。”沈星顾从毛毯上站起身，推开娱乐室的门匆匆忙忙要跑出去，“你……在这等我一下。”

沈星顾在二楼的卧房里翻找片刻，归序送的幸运符很快就被他握在掌心。他回到娱乐室，对方果然在安静地等他。

“第一局是你赢了，不能不算数。”沈星顾说着，正努力将红绳绕到自己脖子上打结，结果半天不得要领，还是归序朝他伸出手：“我来。”

归序绕到沈星顾身后，小心翼翼地打好一个结，松开手任由玉石贴在对方胸前。他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视线停在沈星顾的脖颈半晌，随后伸手将玉石握在掌心，在冰凉的幸运符上落下一个滚烫的吻。

“你，”沈星顾下意识往后退，玉石重新下坠回到胸前，“你这是干什么……”

“做得太过了吗？抱歉。”归序闻言竟也害羞起来，“我只是……很想吻你。”

场面骤然间静寂。沈星顾盘腿坐在毛毯上，分明没有通电，他却觉得毯子不停地在加热，将他的脑子也熏得嗡嗡：“那个……很晚了，你，你早点睡吧，游戏机保姆会帮忙关好的。”

语毕像火箭一样冲了出去。

……

沈星顾回到卧房，热得索性将身上的衣服脱得一干二净，直接跨进独立卫浴里，洗了个彻头彻尾的热水澡。

他刚准备穿好上衣，指尖无意中触碰到归序吻过的幸运符，手上顿时发颤。

就好像归序吻在他胸前一样。

很快沈星顾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松开紧握玉石的手。他钻进自己被窝里，总感觉脑袋里一团乱麻，直到床头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他才稍微被现实拉扯回去。

归序：【油焖大虾，吃吗？】

沈星顾：【我说了不挑，你煮什么我都吃】

怎么这句话怪怪的。

沈星顾：【我是说我不挑食！】

归序：【好，我知道。】

【我不会待太久，可能后天就回去了。】

沈星顾：【哦……】

归序：【要回去兼职赚学费，已经谈好了。】

沈星顾：【随便你因为什么回去，跟我又没关系(▽皿▽)】

归序：【好。】

沈星顾：【睡了，别再发过来了！】

沈星顾将手机关机，随手放到床头柜上，被子蒙住半张脸就睡了过去。平日里他都很快睡着，可今夜不知怎么回事，他总感觉原本冰凉的幸运符在他身上不断地发烫，扰得他难以入眠。

“睡了吗？”

被窝外蓦然传来归序的声音，沈星顾虽然没睡着但也没多清醒，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没有吱声。

毕竟归序怎么知道他的房间在哪，有这么关注他吗？就算知道也不应该进得来吧，难道他还能进来得太急没关好门？

“睡得好快。”归序似乎轻笑一声，语调比外面的月光还柔和几分，“其实我想说，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

“……”沈星顾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怎么梦里的归序也要扰乱人心绪。

归序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将沈星顾的眉头抹平，最后在对方眉心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不是有虫子吧？沈星顾没忍住动了动身子。直到第二个吻落在他的眼皮上，他才觉察出不对劲，什么虫子会这么软，又这么热？

沈星顾骤然睁开眼，果然隐隐约约能在昏暗的卧室里看到人影。归序已然从卧室门离开，他下意识翻身下床，打开卧室的壁灯。

归序没那么傻，离开肯定会将门复原成来时的模样。沈星顾看着半指宽的门缝，自己居然真的没把门锁好？

刚才归序真的进来……亲了他两口？

他面上顿时发热，心脏前所未有的聒噪。原来吻是这样的吗？比什么都轻，比什么都温热。

也比什么都让人混乱。

早知道就通宵打游戏了。沈星顾捏着自己发红的脸想。

沈星顾动作来得莽撞，壁灯的光透过门缝洒向走廊，稍微注意一眼，就会意识到卧房的主人并没有入睡。

别墅里的人大多已经歇息，走廊的灯自然也被关上，因此站在走廊当中的归序很容易就能觉察到房间里面透出的灯光。

他骤然回头，确认是自己刚刚离开的房间里的光。里面只有沈星顾一个人，也不是声控灯，谁摁下的开关自然不言而喻。

“……怎么骗我。”

四下阒然，归序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闯进自己的耳朵，烧热耳垂后，很快又蔓延到双颊上。

沈星顾知道自己吻了他。

他匆匆往前走去，像是要用脚步声盖住心跳声一般。

归序其实并不理解，他一直以来按照家族、按照母亲的方式去生活，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他就像一辆开在轨道上的列车，对途经的每一处区域都毫无感情地掠过，不对什么有兴趣，也不必为什么停留。

沈星顾就像拦在了他这辆列车面前，带着他驶离轨道，让他看到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性。

忍不住想靠近他，忍不住告白，忍不住将吻落在他的脸上。

他是人生里唯一的失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