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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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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玥公主,可别任性。”

昭娣紧盯着她,话中有话,拂了拂散乱右肩的青丝,她心里约莫猜到了此人是谁。

但也唯独慕枫榆木脑袋,不解问着,“裘玥公主,你为何这般对我?”

昭娣叹了口气,见她尴尬无措又不知如何辩解,眼下将近亥时,四处无人,便一挥衣袖。

烟雾升起,透着淡淡闻之甘甜的味道。

印在这月色下,更甚诡秘。

看着昏倒在地上的慕枫,昭娣关上房门,“七妹,谁让你来的。”

裘玥大惊,一副扭捏之态,“你怎么知道是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露了破绽。”

“行了,”昭娣拿开她不断摸着脸的手,“若是为了救我,大可不必如此。”

在长安街众目睽睽下,她被慕枫将军掳走,空芷幸长随后通报宁弘,他便带人去皇陵以裘玥换昭娣。

怎料裘玥听闻来意,竟宁死不从,要以自己性命带着昭娣一起死。

双方僵持间,空芷只能将昭娣先前用血炼制的药丸给扶苏喂下,他才苏醒。

他让媚娘速去找小五和七妹,用此计救出昭娣。

“慕枫若想伤我,也不会容我至今,”坐于桌边,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地上的人手指微微一动,仍看着七妹假扮的裘玥,“所以你且先回去,我自有分寸。”

她却忿忿不平坐在对面,一拍桌子,“你是不是嫌我无用,长安王爷吩咐过,不救出你就不准回去,到时他定认为我没本事,救不出你。”

见七妹不分场合任性着,转念一想,移开了话题,“扶苏为何会昏迷不醒?”

那日昭娣为他上药,只觉得是刀伤内力所损,只要好生调养,并不会有大碍。

可惜宁弘私自将她安置凤鸾宫,阻止扶苏见她,被贬入西宫时,扶苏日日在暗处看着。

那安眠曲一般的箫声,燃不尽的蜡烛,偷偷换下御膳房那些难以下咽的饭菜,将上好的棉被换成同样布料花纹移花接木。

那寂寥冷清的西宫生活里,其实扶苏从未离开过。

那最后一夜,昭娣偷跑出西宫时,扶苏已经伤势过重未休养昏迷,所以再不能护她。

扶苏为她做的事,昭娣从前并不懂。

默默走到书桌前,她执起毛笔写下药方,摇头吹一吹墨水,“七妹,你去按这药方给扶苏熬药,若是我回来他没有好转,那你可得小心了。”

“我不走,长安王爷说了。。。哎。。。”

昭娣只折叠好药方塞她怀中,将她往窗外一推,迫不得己的七妹以轻功飞旋落地,一回头抬起,窗门紧闭。

关上窗户,身后就响起了声音。

“有趣,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走。”

轻笑回头,看着他已坐起身,一胳膊搭在腿上,饶有玩味的神情,“慕枫将军也很有趣,喜欢在这地上躺着,有趣,有趣。”

甩一甩衣袖,坐在桌前以手撑头,闭上了眸子,“好了,我要睡了,别打扰我。”

慕枫很安静,没有再多语,他双腿迈开坐在床榻下,闭目养神。

屋内静悄悄的,不知何时,窗边的角落里,正焚香。

慕枫看到那当年的中原少女,有些与昭娣一模一样的容颜,只是比她稚嫩许多,她迷路来此,与慕枫相识。

“不。。别过去。。。”

“那里有成群的狼,回来。。。回来。。。”

“等我,我会去救你,等我!”

喃喃自语间,他蓦然睁开眸子,满额的汗水,喘息着,昭娣正蹲在一旁看着他。

抬起头,屋外已天亮。

只是梦一场。

“慕枫将军,她是何人?莫不是你的心上人。”昭娣暧昧笑着,对别人这种小秘密,她甚感兴趣。

抬起手擦了擦额间汗水,“旧时认识的朋友而已。”

昭娣起身倒了杯茶递给他,“朋友?她随你来长安城了吗?”

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她死了。”

十几条狼群扑向她,慕枫却无能为力,虽没有眼睁睁看着她尸首,但那种场景,怎么可能存活。

也是自那以后,他苦练武功,不断绞杀草原上的狼群,每晚月圆之夜的狼群呜咽声,越来越少。

昭娣沉默,他眉眼探究看着那张与记忆中很是相似的面容,“你从前,可曾见过那般狼群?”

“对不起,我受过伤,在王府时我便失忆,儿时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自从金环死后,她只能以失忆来形容自己的“过去。”

在现代,她不过一介平庸女子。

只是这番话,加深了他的猜想,正要追问,木子在门外通报,说扶苏只身前来。

扶苏身边只有莫新一人,他披着厚重的白毛披风,不住握拳于唇间轻咳,深邃温润的眸子自昭娣出现,便一直跟随。

“娣儿,他可有为难你?”

仍是那身月白长衫,额间两边龙须刘海随风吹着,温润少年含情眸子间,水波更甚。

昭娣只摇了摇头,移开目光瞥向地面,未发一言。

“长安王爷怎么来了,想要人,那裘玥公主呢?”

慕枫又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目光瞥见扶苏摊开的手心,一愣。

“这是半兵符,能召动长安城一半兵马。”

“扶苏,你疯了?”

他看着昭娣,语气柔柔的,“是,我是疯了,自从你半年前失踪,我便疯了,你再次嫁给宁弘,我便疯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当年娶了宁世修,却未告诉你真相。。。”

昭娣凝噎,她看着扶苏虚弱着,回想起当时在王府的时光,二人经历的一切,究竟是他负了她,还是她推开了他。

深吸一口气,使劲憋回眼泪,虽双眼红,仍冰冷的语调,“用长安城的兵马换我一人性命,不值。”

“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王妃,由始至终,我都没有下过休书,”扶苏将半兵符递给莫新,他来到慕枫身边举起,“救自己的王妃,哪怕全城兵马,也无碍。”

几句话便费了他很多力气,他又不住得轻咳。

慕枫看着莫新手中的半兵符,刚上前,昭娣便一把抢过,与此同时,整个驿站出现一圈弓箭手包围。

宁弘从他们身后走来。

“慕枫,放了昭娣,否则你和你那三千兵马,都别想活。”

“我说过,要裘玥公主换她一命,公主呢!”

他微侧头,毕左押着裘玥出现,“让她们各自走来。”

“好。”

慕枫一推昭娣,毕左同时推去裘玥,她们面对面走来,擦肩而过的瞬间,裘玥举起匕首。

“小心!”慕枫大喝上前推开昭娣。

她被推着向一旁摔去,扶苏一跃而上搂住她,纵身一转护在身前背对着裘玥的匕首。

黄沙土地顿时扬起一片灰尘,白袍翻飞间,搂着佳人入怀。

慕枫亲手拦住裘玥,紧握着她手腕,不可置信,“公主,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慕枫,你可知道,父皇他根本无视我们姐妹的性命,慎欢她不明不白的被这个女人掐死了,你却还要护着她。”裘玥温婉的声音带着哭腔夹杂怒气,秋水美目责备看着眼前草原儿郎,从小他便护着自己,如今血海深仇,他却生生拦下了自己。

一场和亲,什么都变了吗。

“来人,”慕枫喊来侍卫们,“送公主回房好生歇着。”

她被强行带走,慕枫才对众人抱拳,“慎欢公主的事,待她冷静下来,我们金辽国再与之谈判。”

他转身回了屋子。

昭娣被扶苏紧抱着,鼻尖仍是熟悉的鸢尾花香,这味道,让她一度不想离开。

她在那怀抱中抬起头,正对上深邃温润的眼眸,柔情地要掐出水来。

“娣儿,我好想你。”

话刚说完,扶苏便摇摇晃晃踉跄间倒下,昭娣紧抱住他的腰身,顺着他的倒姿扑在他身上,不断摇晃着,“苏苏,你醒醒,苏苏!”

宁弘跑来她身边,刚拉起手腕却被昭娣甩开,她看也不看一眼,只对莫新吩咐,“将他抬上马车。”

他们随即离开,徒留宁弘看着自己被甩开悬于空中的手愣着,继而紧握成拳。

弓箭手收到毕左的指令纷纷退下,他独自站在宁弘身后,见他伤神。

日光黯淡下来,空气中又吹着寒意的风,他一手取来貂皮披风为宁弘披上,“主子,我们,回去吧。”

放下手,他微侧头,斜阳日光映照着他半张脸,如玉雕琉璃,光辉朦胧间他眸子微眯,迷离含着沉重的情绪。

风启,吹得他发丝凌乱,丝丝浮动脸颊边,狭长睫毛垂下,万里千山的雪莲,又再次冻上霜。

“毕左,这几年,我是不是,变了。”

回过身,他扬起头,闭上双眸眼前白茫茫一片,玩弄指尖扳指,修长威严的身姿立在天地间。

“主子是变了,变得,有人情味了。”

从前那个嗜血的修罗皇帝,一去不复返了。

他那双沾满鲜血的手,因昭娣的出现,被她洗净,那双灵动清澈的眸子,于他也不忍,再沾满血腥。

“娣儿,她的心,究竟在谁的身上。”

毕左沉默。

她是长安王妃的时候,自然爱着扶苏。

失忆成了戎古庄林中女时,爱上了宁弘。

两种记忆情绪交叠,那她心中,谁能取代得了谁。

连着温昭娣自己,都不懂。

宁弘步伐极为缓慢,他承受着寒风一步步走,披风轻飞着,吹不散他帝王之姿。

眼里的绝代风情染上一层霜雾。

亦如当年,妆衔坊内,雪夜里,初遇昭娣时,风华绝代的他。

世间只道,长安城有两位好命的女子。

一位,是国公府家大将军后代嫡女温昭娣,生来恩宠盛世,嫁入美名盛世的三王爷府邸,人人都道,长安王妃。

随后来被娄越国的长公主取代,她的一世美名,早已流传长安。

另一位,妆衔坊百年难遇一容姿的轻尘姑娘,舞姿媚人,出生风尘之地,却能在凡尔国亡国之日,独善其身,成为新帝宁弘的皇后,统冠六宫。

昭娣带着扶苏回了王府,接连照顾了他两日,却始终未见过媚娘。

空芷收到消息便前来跟随,打听一番才知道,媚娘病重,恐,命不久矣。

深冬最后一场雪后,便下了几天的雨,整个王府沉浸在湿漉漉的泥土芳香里。

沿着走廊,屋檐外正一滴一滴垂落雨珠,她没想到,宁世修的屋子离扶苏那般远。

生旧略带粗糙的门帘被空芷撩起,昭娣于广袖间掏出丝帕掩了掩鼻尖,房内传出浓郁的中药味,苦涩带着刺鼻。

房内昏暗暗的,宁世修没了往日美艳之色,只憔悴发黄的容颜,伏在床边不断轻咳。

“媚娘。。。”

她抬起头,见是昭娣,一惊,“你怎么来了。”

坐在床边,看着她如今狼狈的样子,“为何你会变得这般,这半年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过是病了。”她摇一摇头,嘴角苦涩一笑。

“扶苏他,对你不好吗。”

宁世修还是摇着头,昭娣见她握着丝帕的手瘦骨嶙峋,“王爷他,一直对我相敬如宾,将我好生安置,只是,再没有任何温存,”她依靠着丫鬟坐起身,喘了几口气,“半年前,你失踪后,他疯了一般每日搜城,一听哪有姑娘长得像你,便去追寻,能得到王爷这般垂爱,我,真的羡慕你。”

“媚娘,别这般说,如今,你才是他身边的长安王妃。”

“你不知道,半年前,他便昭告天下,长安王妃仍是温昭娣,而我,不过是为了应对先皇安抚娄越国,”宁世修眼里是历经风霜后的沧桑,瞳孔黯淡,“到头来,我不过是个笑话。”

昭娣不知该说何话,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扶苏定不会这般对她。

只将手轻抚在宁世修的手上,“媚娘,别想那么多,待你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隐约探到宁世修的脉搏,一愣。

宁世修并未觉察到,只感觉自己的力气一点点被抽尽,连眼里一丝丝的光彩,都将要消失。

“小轻尘儿,我终日躺在床榻间,想得最多的,倒是我们妆衔坊的日子,那个时候,多好啊。。。”

“你们呀听好了,这可是我的宝贝儿,小轻尘儿来,给大家行个礼。”

“小轻尘儿,你这么美,以后媚娘都要在你身后了。”

“小轻尘儿你瞧瞧,那家公子哥不是挺好,能保你一辈子安享无忧。”

“没事儿,不愿嫁人也好,媚娘还是养得起你的。”

昭娣深吸着气,泪珠挂在眼眶,她不舍看着,感觉到宁世修油尽灯枯,她是心中郁结,药石无灵。

“小轻尘儿,以后,王爷身边就只有你了,妆衔坊,我也一并交给你,我宁世修这辈子虽然身为娄越国的长公主,可活的,远没有你尊贵。。。”

她的气息越来越弱,昭娣的手颤抖着,眼睛红了红。

“媚娘。。。”

宁世修使劲抬起手,想要摸一摸昭娣的脸,最终还是眼里失去光彩,垂落下去。

她的手刚要接住,一抓,却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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