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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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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进宫没多久,立后也不过几天,前有太后明里暗里让她为景熙帝选秀,后有嫔妃明目张胆拦下她的步辇,只为自荐替她分忧?她们早干什么去了?非要在这个时候,上赶着凑到自己跟前恶心自己。

徐氏有些犯恶心。在光宅坊都是两个人独处,进宫也是彼此朝夕相处,时间久了,生活过得安静和逸,其实就是沉浸在那个环境中去了。她是知道这场婚姻背后的不甘和不堪,也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事到如今,真的,不是很能接受的。

“娘娘,他们都说圣人温和,可我们这些在后宫讨生活的,却知道帝王的无情。”杜宝林很温顺,“妾身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您如今容貌动人,正是受宠,可也得为将来考虑不是么?”

她微微仰头,声音带着哭腔,却口齿伶俐。“奴婢容颜憔悴,年岁已大,不敢奢求其它,只想伺候娘娘。若是有那不长眼的,妾身愿为娘娘手中刀,为娘娘分忧解难。”

杜宝林气质清冷,又带有几分书卷气,眼眶微红,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很容易激发别人的保护欲。

徐氏是很喜欢长相好看的人,但她现在看着那张脸,真的觉得喜欢不起来,就觉得胸口发闷,有一股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可你能说些什么呢?说她说的不对,还是说她太不要脸?

没法说的。

她是妻不错,可人家也是妾,都是正儿八经有品阶上了玉牒的、属于景熙帝的女人,都是后宫的一员。再说得不好听一些,今天景熙帝在她这里过夜,明日也许又到别的宫里夜宿,毕竟这事他又不是没有干过,从前回来的时候不也是有两次身上出现胭脂味了么?

真地很想骂人。

杜宝林看着她沉沉的脸色,满怀期望的眼睛渐渐黯淡了下去。她坐在地上,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只觉得前途渺茫,不禁悲从心来,伏在地上磕头,“娘娘恕罪,是妾身口不择言,您不要放在心上。妾身知错了。”

你瞧,多温柔、多乖巧。

徐氏下意识捂着胸口,只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只想要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她觉得自己现在不是很清醒的,很想骂人,甚至想动刀。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她攥紧了云香的袖口,眼神狠厉地看着杜宝林,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杜宝林呼吸急促了几下,挺直身子,俯身长躬:“妾身告退。”

徐氏心里不是很舒服,大口喘着气,总感觉自己心脏一抽一抽地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云香下意识揽住对方的腰,脚步踉跄地扶着徐氏,大惊失色:“快叫曾奉御。”

她咬了咬牙,心一狠,唤人去找了营营。

*

大臣们又在吵架。

今年还算风调雨顺,只是边境,尤其阳城那边近日突发地震,造成不少伤亡,众人又因如何救灾吵了起来。

景熙帝闭目凝神,轻轻转动着手上的深色佛珠,并不言语,看似安静地听着,实际上在快速思考,阳城的义仓储存粮食的数量、周边城市的粮仓,谁去赈灾合适...

其实要想的事情很多,事情很杂很乱,但万物都有规律。他已经救灾过许多次了,有过一些经验,只是心脏仍然有些微微的阵痛。

营营不自然地动动后脚跟,在思考、盘算、或是计划。他从前是没有跟在景熙帝身后一同出宫的,但也知道对方对徐氏的看重,略一思忖,到底还是上前附耳言语。

“你说什么?”

景熙帝手一顿,倏地放下奏疏,落在案上重重的一声,重臣们下意识止言,不敢声张。

营营也不敢吭声。

景熙帝揉了揉发胀的脑穴,“令中书舍人岑延巡抚赈给使、左庶子狄宏伯陪同。”

朝廷派遣使臣的级别和数量是看灾情的大小,救灾的官员多至三人,少则一人。阳城上报说是并不严重,但因位置敏感,多是异族臣民,因此派去两人最为合适。他点了两个人的名字,都是大臣们刚刚举荐的能臣,而后又加了一句:“让晋王也跟着走一趟。”

大臣应下,而后整个朝廷上下都快速运转了起来。

景熙帝舒了口气,扶着后脖慢慢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脖颈。这会才得了空,有些急躁:“怎么会昏倒了呢?”

营营暂时还没有具体的口信,只知道个大概。他心里权衡了一下,轻声道:“皇后娘娘请安结束后,被杜宝林拦下步撵,也不知说了什么,杜宝林走后,皇后娘娘就昏倒了。”

后宫中,宝林也不算是很低阶的妃子了。景熙帝想了一下,还是有些印象的,问道:“杜承之女是么?”

营营点头应是,提醒道:“去年年初,您翻了杜宝林的牌子。”

景熙帝点点头,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那时候他是觉得年龄到了,也该有嗣子了,因此开始出入后宫。只是后来与徐氏有了交集,她又是那副情形,就再也没有去过。他不在乎杜宝林的,他在乎的是,杜宝林对徐氏的态度,可以看出大部分后宫嫔妃对皇后的态度。

他草草喝了几口温水,“去查查杜氏,还有最近跟她走动的,都查一查。”

景熙帝进屋的时候,徐氏静静地躺在榻上,双眸紧闭,呼吸平缓,曾奉御正在为她扎针。

那一刻,他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十五岁嫁入皇室,虽然不常出入皇宫走动,但看着还好,后来知晓她身体不佳,那时景熙帝虽然惊讶,却并无过多感触,只是有些怜悯这个弟媳,令曾奉御细心调养罢了。再到后来,她怀孕了,双方有了感情,景熙帝就一直很担心她的身体。

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幕,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真得很容易让他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早上还好好的,睡觉还不老实,怎么出去一趟就成了这个样子?

景熙帝坐在榻上,伸手将她脸上有些杂乱的发丝撩到耳后,声音很轻:“皇后喜欢你,才将你留在身边。可你没将她照顾好。”

他是很难对徐氏说一些训斥的话,就这一个是想要的,是喜欢的,在她面前总是很温和,不是很想惹她生气。

云香伏在地上,也不哭泣,声音很沉:“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受罚。”

景熙帝没有理她,只是问曾奉御:“皇后身子不是调养的差不多了么?”

曾奉御犹豫了一会,提醒道:“陛下,娘娘喜静,从前又思虑过重,虽有疏肝解郁,但到底是下下之策。还是要心情舒畅为好,不然阴虚火旺、肝郁气滞,调养又要重头再来。”

这是多年积郁,顽疾,药物也是辅助而已。

景熙帝点点头,知道徐氏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之人,连他身上有了胭脂味都能不理他的那种人,“吃食仍跟以前一样么?”

“大补之物不能吃,平时进食即可。”

他这时才正眼看向云香,“唤人去尚食局,做一些娘娘爱吃的膳食。”

云香心中一松,知晓自己这关是过去了,起来的时候都有些没站稳,还是营营扶了一把。

景熙帝的脸色淡淡的,“杜宝林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多少?”

云香垂头敛目,一五一十地陈述,嗓子也慢慢变得沙哑。

他听着,脸色不是很好看。

景熙帝转身看着徐氏,觉得不能说她是小心眼,甚至还想夸她一句心胸宽广,不然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人在她面前撒泼呢?自己被人气地要死,也只是说了个滚,你看,心眼多好。

他笑了,轻轻摩挲着徐氏的手指,“朕还不知,杜宝林还有这本事?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何止是在给皇后难堪,是在给他难堪呢。

“营营,传唤杜宝林。”

*

徐氏醒过来的时候,身体有些轻松,又有些乏力,不是很想动。

她微微转头,看见旁边书案上坐着景熙帝,手里挥动毛笔,大概又在批阅奏疏吧。

听到细微动静,景熙帝抬眸,起身走来,坐在榻边,微微俯身,声音很温柔:“要吃些东西么?”

徐氏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是真得很难过,但又说不出来什么。按照她从前脾气上来的劲,对景熙帝动刀都是有可能的,毕竟从前买的胡刀一直带着呢。

到底是长大了,懂事了一点,但也是让自己不舒服为代价换来的。

景熙帝没有笑,只是扶起徐氏,拿起帕巾替她擦着脸。眼泪一串串的,仿佛流不尽似的。而且他刚擦完左眼,右眼又流了,不是同时的那种。

他很无奈,索性托着对方的腰,轻轻一提,坐在自己腿上。

徐氏埋胸,像小猪似的,拱来拱去,弄得景熙帝胸前那一块都是湿的。

景熙帝忍不住笑,“再哭就不好看了。”

她还是很在乎这张脸的,撩起对方的衣袖擦拭着眼睛。

景熙帝心里软的不得了,说话的声音都放得很轻。“吃点东西好不好?”

徐氏闷声道:“没有力气。”

她早上未用膳,又哭了一场,不是很有力气。

景熙帝很有耐心,摸了摸她的胳膊,是凉的。“那我端过来好不好?还是要吃一些的,不然身体受不了。”

“我不想你走。”

声音带着哭腔,又很懂事,景熙帝很难不同意的。他也不是说吃这一套,只是两个人吵架是很伤感情的,而他们之间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很脆弱的。

景熙帝像是看一个叛逆的小孩一样,只好放下垂帘,唤人送来膳食。

但她饿过头了,喝了几口咸汤,捞了几勺素面吃了下去,就没什么胃口了。

“你不吃么?”

景熙帝看着桌子上剩下的许多小食的碗,“没事,你先吃。”

他早膳也是下朝过后同群臣一起吃的,到现在不曾用膳。

徐氏跟他生活过一段时间了,知晓他的一些习惯,摸了摸碗延,重新盛了一碗面放在景熙帝跟前,“只有面了,你先吃点吧。”

她们午膳很少在一起吃的,因为徐氏吃素,不是很合景熙帝的味道。

大概是真饿了,他吃得很快,还又盛了一碗。

徐氏顿时又有些绷不住了,两人开局真得很不体面,她也不是很能接受。可是他真的不错,成熟稳重,温柔细心,徐氏小小年纪又是第一次碰上这种,很难不动心的。可她因此才觉得痛苦,情感在拉扯的那种痛苦,不能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的痛苦。

真的不能想,一想眼泪又要流下来。

感觉自己很脆弱,从前不是这样的,连景熙帝都能骂的。一旦有了感情了,好像自己都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

景熙帝榻桌拿了下去,两个人贴得很近。

徐氏伏在他的背上,哭得不能自已,期期艾艾的:“我不该当皇后的。”

“你的眼光真的很老道,当初就该坚持只让我做夫人的。不,不对,当初你就该心狠掐死我。””

景熙帝心想,还好不是吵架,不然他真得会生气。哪像现在,她说话声音柔柔的,断断续续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只会让他心疼,哪里还会生气?

说真的,他都没让徐氏那么生气过,哭得这么厉害过。这样一想,觉得杜宝林还是有些手段的,不然能差点让他妻离子散么?

但是尽管如此,还是不太喜欢听到这些话的。低声哄她:“我让你做夫人,又不会一直都让你做夫人,所以不是你不该当皇后,而是你最后只能当皇后。”

“若是掐死你,哪里还有丑奴呢?她还这么小,这么可爱,你不喜欢她么?”

徐氏抽噎着不说话了,她当然是喜欢丑奴了,那孩子越长越漂亮,谁能不喜欢呢?比喜欢景熙帝还要喜欢的。

见她不哭了,景熙帝又问她:“她对你如此无礼,你为什么不罚她呢?你不知道她是在挑衅你的地位和尊严么?你不严惩,日后嫔妃都欺你辱你怎么办?”

徐氏仍然不说话了。其实对方何尝不是说中了她的心事,只是时机有些不对罢了。她和景熙帝感情正是好的时候,才不能接受而已,可是以后的事情也是说不准的。若她再过几年过来说这样的话,她不会是这个反应的。

但她是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真的真好懂的一个人。

景熙帝霎时觉得这个时机很好,顺势问她:“你不信我是么?”

半路夫妻,又是那样的开始,其实信任是很难的。还好徐氏年轻,还很好懂,也很好打破心坎。

徐氏却摇了摇头,“我信你的。”

她最开始也许是不信的,不过是没路了只能走下去而已,但是景熙帝做得足够好,曾经的许诺也实现了,所以积累了很好的信用。其实,徐氏是很信任他的。

景熙帝轻声道:“那是因为什么呢?”

徐氏笑了笑,很怅然的笑,眼角发红:“花开花落,然后再开花。土地仍是那片土地,但是今时花不是明时花。”

你喜欢我,又能维持多久呢?没有了你的喜欢,我以后的日子又该如何度过呢?她忽然想到了生母,那么频繁地生孩子,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是喜欢,还是为了维持地位,又或是以后的生存?

那她以后也会是这样么?想想都觉得恐惧又无奈。

可是景熙帝却在笑,温柔地笑。“真傻。”

他付出了这么多的时间、精力、心思,哪里只会要几年而已。那他何必让徐氏进宫呢?生下来就把孩子抱走,以此要挟把她养在光宅坊,不也能够偷欢么?她还年轻,还不懂得男人的劣根性。

徐氏仰头瞪他:“你再说一遍。”

很有一种你要是再说一遍,我就咬死你的感觉。

景熙帝温声道:“还有么?你想要什么呢?你知道我没有对你说过不的。”此处,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想起当初徐氏是不愿意跟晋王和离的。但他可以忽视这一点,继续说道:“从前你说要当皇后,我应了你;你想要什么就说出来,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可以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刻意诱惑:“你说出来,我就应你。”

徐氏抬眸,一直沉默着,这一刻,真的很想说,能不能以后只有她?就只有她?

但话搁在心头,又惯常沉闷,就很难说出这些心事。

景熙帝叹了口气,也以为她会像从前那般不言,可是徐氏却说话了,而且驴头不对马嘴,但是歪打正着。“每天都要,至少两次。”

每天都要?至少两次?

景熙帝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徐氏想想也是,他政务那么繁忙,早出晚归的,也就只有旬假和节假能松口气。都这么累了,还要应付她,哪里还有精力再去找别人呢?

景熙帝失笑,想想她那烂的要死的体力,“你不要后悔才好。”

两人气氛融洽,营营脚一顿,跨过门槛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陛下,娘娘,杜宝林来了。”

徐氏回头静静地看着景熙帝,微微蹙眉,有些不开心:“你让她来做什么?”

“她让你难堪了不是么?”

徐氏觉得不是这样的,很能看清事情的本质:“她是你的女人,是你让我难堪了。你教训她又有什么用呢?难道她说的你们的过去是假的么?”

景熙帝笑,觉得自己眼光很好的,但是又觉得不是很舒服:“我给她们体面,给她们供养,是她们过于贪心罢了。”

当年先帝未定下太子妃就匆匆离世,又因太后有孕,他尴尬登基,皇位不稳,便有一些权臣想把自己女儿送入宫中,他更是不敢答应,生怕后宫也乱起来,最后没法只得御驾亲征平定蛮夷,这才臣民心之所向,掌握实权。可这些大臣们还是走了太后的路子,换了别的女儿送进后宫。

只因有了弟弟就对生母不恭,他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是很多事加在一起促成的,不然他也不会同太后关系冷淡。

徐氏冷笑,很快翻脸,“是你给了她希望不是么?是你自己宠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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